上/期/回/顾
本周三的《躁动的青春也有宁静(一)》中讲到,青春期的明槿面临高中联考却沉湎于电子游戏。与我约好接她读书,但不见踪影。她和妈妈说没约,和“我”却说忘记了。“我”没怪她,敲定下次见面时间,她又提出借我的计算机玩游戏的请求……
阿健老师会怎么做呢?
借不借计算机给明槿,不是我考虑的重点。我意识到明槿对计算机的执着,即便快要考试了,她似乎仍无法自拔。我也曾经是这样的青少年,沈迷于电动玩具,尤其我越感到焦虑,便越想玩电动游戏,伴随着一连串的悔恨情绪。焦虑、电动与悔恨,彷佛是共伴相生的连体婴。想要阻断孩子玩电动游戏的惯性,我认为能不能从表象的限制着手,而是要启动人的「渴望」,才能有所成效。
和明槿讲电话的瞬间,我脑中思绪迅速流淌,其实无法做严谨的判断,只是凭借直觉对话,上述的思索只是事后的归纳。但我可以清楚明白,我内在有一个信念:我愿意陪伴这个孩子,即使时间拉长一点儿也无所谓。
「写作班的计算机借你吧!」我停顿了一下,语态平缓地说:「周一到周四妳都可以使用。我平常不在写作班,但妳随时可以使用计算机,我会跟会计先说明,这样好吗?」明槿听了我的决定,大概出乎她的意料!电话那头安静无响应,我也安静等待她。
过了几秒钟吧!明槿响应我了,声调明显沈稳下来,带着些微的颤抖问:「阿建…,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应该?」
天外飞来的一句话,我其实听不明白。刚刚还在讨论计算机的事,怎么转移到这里?「我不懂妳的意思。」我想确认她要表达的是什么?
明槿彷佛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的说:「我都没有念书,还跟你借计算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应该?」
我至今仍然记得,当天晚上安安静静,仅有冷风呼呼吹拂的声音,我原本已经安顿的内在,也许因为明槿诚恳的自白,更感觉到一种大规模的宁静。我常有细微的感受,当两人内在真诚沟通,心灵便会出现这样的定静感觉。
明槿这样问我的时候,我体会了教育者的信念:每个人的内在都有一份「善、美、真」。重点不只是教导孩子要如此,而是如何启发孩子的本性,有时候教育者的急切,反而打压了孩子的本性。
我很定静诚恳的回应她:「是呀!我觉得妳很不应该。」明槿问我:「你觉得我不应该,为什么还要借我计算机?」
我又停顿下来了,相信她也感到一种静谧,安静而无须说话都不会感到尴尬的时间,也许只是停下来2、3秒而已,对我而言就是一种巨大的宁静感。
「明槿,我也曾经是妳。我也是那个想玩电动,不想面对学业的少年,我的心灵充满痛苦。也许妳对自己很失望吧?或者也有生气吧!妳知道吗?我曾经就是这样的少年,深深为此痛苦。」
当我说到这儿,和内在的平静感在一起,既缓慢且深刻的告诉她:「因为我很爱妳,我答应要陪妳到高中毕业,妳现在只是国三而已,我想慢慢来吧!」
当我的话语结束,我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吸鼻子的声音,我想明槿落泪了吧!我只是静静地等着,最后明槿带着一点儿哽咽,简单的说:「谢谢!」明槿没有再多说话,将电话挂了。
明槿并未到写作班借计算机。
很多人听我讲明槿的故事,纷纷问我当时的想法,是否知道这样做,明槿就会改变?就不会再来借计算机?我是不是在赌注?或者在暗示明槿?其实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只是单纯地想要陪伴她,经历这一段历程而已。明槿最后没来借计算机,并非我预期的状况。
在教育的过程中,我很少讲求策略,也避免给予任何暗示,因为教育者本身,就是策略的一部份,言行一致的展现,便是最好的教育策略。
明槿在下一个周日,准时带着功课赴约了。我并未和明槿谈论计算机的事,仅是谈论她的功课与生活。随着考试的日子接近,明槿完全投入读书的计划,最后考上她理想的高中。
有一段期间,我常带着孩子读书,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眼前的成绩,但很多的家长误解我的目标。设想一个孩子,能接触到自我的价值,体验到爱人与被爱,体认自己是自由的个体,认为生命是有意义的,愿意为自己负责,又何需担心孩子的课业呢?
未完待续……
后事如何,下周三继续分解,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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