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归来》 电影的江湖从未远去

5月20日，受乐视之邀，观看张艺谋新作《归来》。电影放映前直感慨，乐视想的真周到，又送爆米花，又送水。观影过程中终于醒悟，其实，水，可以没有，爆米花，可以没有，而唯一不能缺的是纸巾。

一千个读者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归来》上映之后，观影人的评价褒贬不一，认为深刻、感动的有之，笑场、吐槽者亦有之，而这其中的典型代表莫过于经历过“文革”的老一辈人，与现下的90后主流观影群体。但是，同为90后，我选择的是挺《归来》。

不管你哭没哭，反正我哭了

《归来》讲述的是陈道明饰演的陆焉识和巩俐饰演的妻子冯婉瑜阔别二十年再相逢之后的故事。当劳改犯陆焉识终于回家时，却发现患有失忆症的妻子已经不认识他了，为了唤起妻子的记忆，他试用了很多办法，却始终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陪伴在妻子身边，繁华落尽，他们怀着各自强烈而执着的爱，在永远的等待中一起慢慢变老。

影视内容只是严歌苓原著《陆犯焉识》最后30页的内容，从陆焉识劳改回家讲起。同样以“文革”为背景，相对同背景题材的影视剧而言，《归来》有意规避了那个年代对个体生命的创伤，将视角更多地对准了陆焉识与冯婉瑜这对老夫妻的深厚感情，通过个人的等待、期盼和坚守一点点折射出历史和时代的现状。

从这点来说，张艺谋无疑是聪明的。小说前面文革的戏份太过非人道，讲得不好，未必能通过审核，选择有故事的爱情这个节点则相对来说更安全，也更容易打动人。

所以，更多的人将《归来》定义为一部“宏大的爱情片”，《归来》的结局其实是没有“归来”，只有无尽的等待。但无论陆焉识还是冯婉瑜的等待，都是把压抑的生活状态作为常态去接受和适应，而这种接受和适应背后的顺从和无奈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观看影片之后，会发现张艺谋将特殊时代背景下，知识分子那种压抑的情感拍得相当低调，陈道明和巩俐两位老戏骨的精湛演技不用多说，走心的表演更是赚足了眼泪，但正如张艺谋说的那样，《归来》会催人泪下，但并不那么煽情。

细节是影片的一大亮点，对细节的精雕细琢，也让时代的沉重和苦痛融于其中，陆焉识仓惶逃走、陆焉识老友自杀、方师傅给冯婉瑜留下的心理阴影……影片中呈现的冰山一角已足以看到隐藏在水底的部分，而隐晦的背景也使得影片的内容更加厚重。

归来，不止于字面意义

阔别电影圈两年，经历了与老搭档张伟平的分道扬镳和超生门事件之后，张艺谋带着他的《归来》归来了。“归来”不单指影片本身，也意味着张艺谋的回归。在张艺谋自己眼里，这部影片是他个人创作的归来，其中既有从2002年《英雄》以来由视觉大片向简约电影语言的回归，也有从高度的商业诉求向更多思想诉求的回归。

看过电影之后，我们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种简约的风格。《归来》绝大部分场景都在室内，和《英雄》、《十面埋伏》以及《满城尽带黄金甲》式的宏大场面和浓烈色彩迥异。影片在素白的影像和质朴的叙事下保持了艺术的克制，故事留白很多，让有限的空间，隐藏着无限意味。

张艺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通过表层的情感故事折射历史和文化价值观，这是我一直渴望创作的故事。即便是商业电影，每个导演也都希望在爆米花的故事中传递关于历史和文化的信息和思考，虽然这很难。”

《归来》可以说是张艺谋这一思想的伟大尝试，现实的反馈则给了他很大肯定。《归来》上映四天票房过亿，戛纳展映满座率达7成。目前，中国文艺片票房最高纪录拥有者是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而《归来》有望打破这一纪录，很多观影人也表示，“《归来》比《山楂树之恋》好看”。

对于张艺谋来说，电影的江湖从未远去。洗尽铅华，回归简约的老谋子，还会与电影有哪些美丽的邂逅，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