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课

   今天下午是我们妇幼保健的同仁们进行学术论文交流的会议。我们单位的叶院长的文章被入选在列,原本要来汉讲课的,但是因故没有成行,便请我给她讲解PPT,让我做一回代课老师。我是做临床业务的,保健、信息统计方面并不在行,因此,熟悉课件都费了我许多功夫。这样看来叶院长带领的保健的团队对科研、论文等方面所下的功夫更是深啊!她们的许多保健方面的课题获得国家科研经费,引领我院的保健事业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原本以为要面对全省妇幼保健机构的精英们班门弄斧,在不熟悉的领域里害怕讲错,心里还比较紧张,然而许多同志因为赶车提前走了,因此,面对留下来听课的二十几个人,我就变得格外平静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的讲演,但是,这个机会也很难得,可以在同行面前积极推介我院,也是省里对我院保健工作的肯定,因此,这次代课机会也特别值得珍惜。

   1999年-2004年恩施州的孕产妇死亡率大幅度下降,由1999年的163.6/10万降至2014年的7.1/10万,下降了95.7%。这几年,我们恩施州的这个指标一直低于全省的平均指标。这个成就可以说是经过许许多多基层的妇女保健人员和妇产科医生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在国家和省里有关部门的积极推动下才能够降低了这个指标,才能保障孕产妇的生命安全。在我们刚参加工作不久,那是90年代末,我在乡镇卫生院工作,常常在大山里面去接孕产妇,那时候做梦都是在十八弯的悬崖峭壁中穿行去接病人。还记得有次和司机一路上惊心动魄地穿梭于狭窄的山路上,由于刹车失灵,我们差点栽到浑水河里,吓得心惊胆寒,然而也只能继续前行,因为病人还等待着我们。那时通往农民家里只有羊肠小道,车子都进不去,当我们徒步走到产妇家里时,往往看见的是一副惊心动魄的场景,产妇倒在血泊中,胎盘还没有下来,血一滴滴从患者的阴道里留下来,产妇身下的厚厚的棉絮都已经打湿了,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人也已昏迷、呼之不应。一旁的新生儿哇哇大哭也无法唤醒自己的母亲了。我们拿起血压计却再也测不到血压、脉搏了,患者的身体也已冰凉。告知这个家庭的男人产妇已经不行了,他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不能自己。当年每当看到这样的情形,我总会躲在一旁默默垂泪,总是在想为什么生个孩子就会导致家破人亡呢?如果在医院里生,发生胎盘滞留可以徒手剥离胎盘或者清空等,发生大出血可以输液、输血等,若止不住血,可以切子宫来保命,总之都会有办法可想的!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人间悲剧啊!所幸没多久国家和省里大力推行“降消”项目,给予农村的孕产妇补助费用,让她们尽量在医院里生。最开始,许多人还是老观念,依然在家里生,连我们城郊的都不例外。我的一位老辈子还特地要我在她家里帮忙接生,幸好我没去,那次把他们请的一位接生人员差点吓死,我的这位亲戚生后因为子宫收缩乏力而大出血,所幸离医院比较近,几个大男人把她抬到医院里去的,否则差点见阎王了!然而随着省里的大量的专家下乡,对“降消”项目积极推进,并大力培训当地的医务人员进行新法接生,这种在家里分娩的现象逐渐减少。1999年恩施州的住院分娩率不足30%,而2009年,恩施州各县市都达到了90%以上,这其中也和很多省里的专家努力分不开,特别是我的同济的老师们,比如大名鼎鼎的陈素华教授、曾万江教授等都曾经到我们的巴东县来支援过的。他们每次见到我都常常讲起这段难忘的经历,而且他们也有一种自豪的感觉。是啊,我们恩施州的孕产妇死亡率的下降也离不开这么多的专家的呕心沥血。

    因为孕产妇死亡率是衡量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的重要卫生指标,国家和省里对这个指标都非常重视,对各级政府实行了“一票否决”的考核。如果完成不好这个指标,党政官员就会下课。当年之所以我们恩施州的“降消”项目推广得好也得益于当时没达标时下了许多保健院、卫生局的领导的课,因此,所有的行政官员对这个事情也是放在心上,不敢有丝毫疏忽,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官帽子、铁饭碗来开玩笑的。我还记得有一年的孕产妇死亡率在第一季度就要超全年的指标了,于是卫生局的领导大发雷霆、医院的院长们也是噤若寒蝉,于是严防死守,当年终于没有超标。的确,这个指标要降下来并非易事,同时要保持下去就更难!然而,只要从上到下,我们每一个人,包括行政领导都重视起来,都认真抓好、抓早,我想这也是能够控制住的。

    看来,代课老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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