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的呼唤》H.P.Lovecraft 05

到了最后明显感觉自己已经不拘泥于原文的叙述了,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总之完整的做下来,收获很大,对于Lovecraft,我也不再把他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作家了。


Johansen和船员们在一处泥泞的斜坡边上了岸,进入了这雅典卫城一般森严的拉莱耶中,他们吃力的攀爬在布满软泥的石阶上,阶梯巨大而湿滑,看比例显然不是为人类而建造的。拉莱耶经受了海水成千上万年的浸泡与侵蚀,整座城市在不断地涌出一股股腐败的瘴气,阳光在这些污浊的气体中扭曲、挣扎,建筑上的石块受不稳定光线的影响,似乎在变换着形状,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不请自来的人类。水手们目之所及之处,除了石头、软泥和海草,只剩恐惧,要不是怕被同伴嘲笑,他们早就掉头逃跑了。他们提心吊胆地探索着,想找一点能带走的东西,结果只是白忙一场。

一个叫Rodriguez的葡萄牙人爬上了一个巨石的脚下,他随即就开始大叫起来。其他人马上赶了过来,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型的雕花石门,上面的浮雕就是之前的章鱼头怪物。Johansen说这扇门就像是个谷仓大门,门梁、侧板与门槛上布满了华丽诡异的花纹,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扇门是平放的,看起来像是通向某个地下室。就像Wilcox之前说过的,这里的所有几何形状都极其不正常,人眼在此无法分辨海面和地面是否平直,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飘忽不定。

Briden试着在附近找开关,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另一个水手Donovan沿着石门边缘仔细摸了一遍,之后他又顺着石头爬了上去,把所有地方都按了按。突然,石门缓缓动了起来,从顶端开始慢慢打开,石门转动非常平稳,但是却毫无规则可言。Donvan从上面滑了下来,和大家一起盯着这个似乎违背了透视法则的石门。

从外面看起来门洞里非常的黑,晦涩的黑暗还稍微有点好处,至少能挡住洞内墙壁上可怕的东西,免得把水手们吓坏。黑黢黢的洞中涌出了恶心的烟雾,一股股的像是黑色的蝠翼一般遮住了阳光,这些经历了亿万年发酵的腐败气体,气味实在是令人作呕。Hawkin是水手中耳朵最灵的,大家还没从反胃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他就说自己听到了地底传来了一种笨重、黏糊糊的拖沓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泥浆里走路。水手们马上安静下来,仔细听着洞内的动静,渐渐的,这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暗绿色的巨大怪物慢吞吞地从门洞里挤了出来。

它浑身不断地渗出浓稠的绿色粘液,体型巨大却没有具体的形状。手稿到这里笔记扭曲,可怜的Johansen肯定都快写不下去了。水手们都惊呆了,有两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倒在地上,完全就是被怪物吓死的。Johansen还没忘记仔细看看这个可怕的怪物,但他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这团山一样的“东西”:极度扭曲的形体,散发着一种古老而深不可测的恐惧,人类所有的科学理论都解释不了它。我的老天!如果是这种东西在用精神感应影响人类,难怪地球另一边的建筑师会发疯,Wilcox会高烧不退。伟大的克苏鲁,来自太空的可怕怪物在亿万年的沉睡中苏醒了。我推测前几天的风暴与地震应该是恒星运行到正确位置的预兆,那些邪恶的信徒没能唤醒他们的大祭司,而一队无知的水手却意外帮他们完成了任务。

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就有三个人被克苏鲁的巨爪打翻在地,但愿他们能安息吧。剩下的人赶快跳到一条由巨石组成的狭长通道上,向着快艇的方向发疯似的奔跑,Parker不幸滑倒了,Johansen发誓他看到Parker脚下出现了一块本来不存在的石头。最后,只有Briden和Johansen跑到了水边,他们跳入海中,向着警钟号拼命游去。怪物迈着沉重的步子追到海边,站在黏糊糊的石头上犹豫着。

水手们之前登岛时,并没有把船的发动机熄火,所以他们很快就手忙脚乱地启航了。远处的石头上,克苏鲁流着口水,叽叽哇哇地说着什么,看那架势好像是独眼巨人诅咒奥德修斯一样(注)。然而克苏鲁显然比独眼巨人更加凶猛,片刻后,它湿滑的身体溜进了海里,追了上来,Johansen至今仍想不白这样巨大迟钝的身躯究竟怎样才能如此快速地在水中移动,它掀起了滔天巨浪,仿佛汇聚了其他维度的能量般势不可挡。Briden回头看了一眼便疯了,狂笑不已,最后力竭而亡;而Johansen则被吓得丢了魂,有点神志不清了。

(注:荷马史诗中的片段,奥德修斯带领自己的战士们刺瞎了独眼巨人,然后装成绵羊从巨人手下逃走了,然后巨人就找他爸帮他报仇,他爸是波塞冬。)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水手,Johansen的意识里到底还稍微留有一丝理智,他知道要是不让快艇上的蒸汽锅炉全速工作,被克苏鲁追上只是时间问题,他绝望地把发动机的速度提到最高,然后冲到甲板上,死死地稳住舵盘。随着克苏鲁的接近,暗绿色的腥臭海水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快艇被海浪抛得越来越高。在这濒临死亡边缘,也许是感受到了瓦尔哈拉英灵殿中祖先的召唤与鼓舞,亦或是在提尔的庇护下(注),勇气重新回到了这位挪威水手的身上,他用力将船舵朝一边打死,一个急转弯,渺小的蒸汽快艇像一艘无畏的战舰一样朝着克苏鲁冲去。克苏鲁长满触角的章鱼头几乎撞到了快艇的桅杆,但Johansen仍旧坚定地控制着船,视死如归地向前冲去。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内脏在撞击之下爆裂了,海面上泛起一滩粘稠的污秽物,顿时飘来一阵腐败的恶臭,小船像是驶进了有1000具腐烂尸体的墓地,同时,还传来一个声音,但是Johansen没有记录下来。很快,绿色的刺激性烟雾就弥漫在了海上,把快艇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海面上散落的污秽胶状物质又开始朝中心聚集起来,随着快艇不断加速,Johansen终于逃离了怪物的追捕。

(注:瓦尔哈拉英灵殿,北欧神话中奥丁为诸神黄昏储备战士的地方;提尔,北欧神话中的战神。原文中没有这些东西,我自己加的)

至此,一切都结束了,Johansen对船舱中的小石雕恐惧不已,有了这一次英勇的壮举后,他的手再也无法握住船舵了,好像魂被勾走一样。之后,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在4月2日的那场风暴中,他梦见了旋转的星辰,深不见底的黑洞,一切都仿佛天旋地转一般,他从地底的深渊向着月亮飞去,却又从月亮上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邪恶扭曲的古老恶魔在放声狂笑,长着蝙蝠翅膀的绿毛小鬼也跟着窃窃私语。

当Johansen醒来时,他的船已经被机警号发现了,随后就如之前叙述的那样,海事官员、达尼丁的港口,还有浑浑噩噩的回乡之路。他终于回到了自己在爱格堡的老家,但是他却没法向任何人倾诉,别人肯定以为他疯了。于是,Johansen选择瞒着自己的爱人,在临死前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要是这样就能抹去这段记忆的话,他也能真正的安息了。

以上就是我读到的文件。现在,我已经把Johansen的笔记和Angell教授的文件以及小石像都封在了锡盒里,我曾经把里面的所有线索推理联系了起来,结果却揭示了一个恐怖的真相,余生我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了。我已经瞥见了这个宇宙黑暗本质的冰山一角,我的舅老爷走了,可怜的水手也走了,马上就会轮到我。我知道的太多,而邪恶的克苏鲁教依然潜伏着,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鬼(注)是不会放过我的。

邪神克苏鲁也并非虚构,我想它又回到了拉莱耶的坟墓中,回到了那个它从上古时代就开始沉睡的庇护所中。伟大的拉莱耶再次沉入海底,之后机警号又去那个坐标附近的海域探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克苏鲁的信徒们依旧躲在世界各处的黑暗角落里,围着石像扭曲嚎叫,歌颂着他们至高无上的邪神。也许克苏鲁又被困在了海底的深渊中,要不然此刻世间应该充斥着血腥的杀戮和疯狂的尖叫,但是以后呢?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拉莱耶总有一天会再次升起,邪恶的怪物在深渊中低语着,而人类的社会中则充满了动乱与衰败。那一天终究会到来,不,我不能这样想,也不能再想了!就让我们祈祷吧,如果在我死之前没能把这些资料销毁掉,执行人会按照我的遗嘱小心处理它们,让这些秘密永远被遗忘在角落里。


文中最后对克苏鲁的描写令我非常困惑,感觉像是在说一个绿色的巨型史莱姆,其他的作品中对克苏鲁的描写也没有类似的,我想作者在此可能有点糊涂,把修格斯当成克苏鲁了。

修格斯是古神创造的一种生物,没有固定外形,就是黏糊糊的一大团,能融合其他生物的DNA,适应能力非常强,古神们最先造出它是作为劳动力使用,包括拉莱耶在内的巨型城市,都有修格斯的一份功劳,但是最后这东西进化的太快,超出了古神的控制,两个种族还爆发了战争,结果古神元气大伤,躲到了南极。

看出来什么了吗?融合DNA,这是电影《湮灭》里x区里外星人的一种主要技术手段,原著《遗落的南境》中,守塔人身体变成了地下塔,他的大脑变成了塔中的怪物,除了一些意识流的艺术加工,其余描写与Lovecraft笔下的修格斯如出一辙。

最后一个注释我没有写,放在这里是怕影响阅读感受,毕竟在严肃的恐怖小说里偷偷致敬日本搞笑动漫是不合适的。这是Keroro军曹里的一句对话,那天Keroro又被夏美揍了,边流眼泪边愤愤不平的诅咒她,说出了这句“你这披着人皮的恶鬼!”。

原图找不到了,就随便贴一个《Keroro军曹》的截图吧,也算是留一个欢乐的结尾。

《克苏鲁的呼唤》H.P.Lovecraft 05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但我们知道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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