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暗重楼(沈先生你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五

周玫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毓如有点糊涂了。

对面丽人从坤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送给你,我从法国带回来的。”

毓如打开,是一支娇兰的Eau de Cologne Imperiale。

“这是拿破仑三世送给欧仁妮皇后的结婚礼物。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不在,就当补送吧。”

毓如倒也没推辞,只是走到桌边收入抽屉,“谢谢周小姐美意。现在礼物也送了,还有什么赐教?”

周玫笑得更灿烂了,“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越发觉得这女人有意思,“听说校长女士平日极是大方能干,怎么见了我就不自在起来?”

“噢!对了,一定是还在介意我和翰青的事吧?他没骗你,我们现在真没事。”

“我知道你们没事。”被纠缠这么久,毓如有些不耐,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却被周玫看了去,周玫便噗哧乐出声来。

这样一来,毓如真是窘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自己平时在别人眼中是令人尊敬的校长,翰青对自己也是敬之爱之,从未想过会有人这般招惹她。真不知道沈翰青以前怎么喜欢这样式儿的女人,周玫,人如其名,确实有点儿扎手。

定定神,她尽量平和地说:“之前的事,大概是场误会。如果我言语有不周的地方,周小姐千万不要介意。你难得来一次扬州,晚上我们做东,赏脸吃顿便饭可好?”又恢复了校长女士的姿态。

“可别叫我周小姐,我可不小了。不然,就叫我小玫吧,毓如姐?”

毓如被她叫得一愣,正在此时,买东西回来的沈翰青冲进了房间,“毓如,看我给你买什么了?”一抬头,也被周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走?”

“毓如姐不放我走啊,她还说晚上要请我吃饭呢!”周玫笑得沈翰青心里发毛,什么时候变成毓如姐了?发生了什么?

她伸手在沈翰青肩头拍拍,又冲毓如眨眨眼,“晚上见喽!”便又一阵风似的扬长而去。

晚饭选在了绿杨春酒家,沈翰青夫妇到的时候,周玫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毓如姐,说好你请我的,怎么来得比我还晚?”其时距他们约的时间还差一刻钟,她却早早收拾停当来这儿候着,为的不过就是见面时戏谑他们一下。

她满斟了一杯酒,“迟了可是要罚酒的哟!”

沈翰青忙拦在前面,“她不会喝酒,我替她。”

毓如把他手扒开,端起饮尽,“周小姐,先干为敬。”言毕坐下。

毓如这晚换了件会客的衣裳,莲灰的织绵旗袍领口别了只翠玉蝴蝶,双耳也是一对翠玉的泪珠坠儿,蛾眉淡扫,一杯酒下去是粉颊含春,沈翰青不由又看痴了。

“喂!”周玫的帕子扫过来,“沈翰青,今晚我是客,你要扮痴情等会儿回家再扮好不好?”

毓如在桌下踢了沈翰青一脚,他恍然清醒,“哦,对对对,老同学,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扬州名菜。”

“毓如姐,你看他多讨厌,我怎么就成了老同学了?”周玫夹了一筷子菜到毓如碗里,“你多吃点,咱们不理他。”

毓如心中生疑,又不便直问,只好有一句没一句与她寒喧,无非聊些巴黎近来如何,上海又有何新闻,此行一路趣事等等,偏这周玫是个伶俐的,言语间竟将毓如生辰、平日所喜所恶种种套了个一清二楚。

所谓玫瑰花儿,刁钻时那刺儿自是扎手,可绽放时却也是让人爱不释手。这会儿她眉开眼笑,妙语连珠,这样一个活泼热情直率奔放又美丽的女子,生生让毓如将先前的戒备与矜持抛诸脑后。

“毓如姐,难怪我老师以前说,沈翰青这个人哪,画技倒在其次,眼光真是是最好的。你瞧瞧我,再瞧瞧你自己,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他怎么这么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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