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航班的生活style

赶航班的生活style_第1张图片
摄影/彼程

我对自己说:在被轻轨送达机场之前,我要完成这篇随笔。

上海——北京。

北京——上海。

这是我印象中二月到五月里100多天的颠倒生活作息。

频繁打“飞的”,乐观点牵强称自己也是个“空乘”。

三元桥的机场轻轨到机场T3航站楼,车程二十分钟。

打电话给司机说:我已在路上,回头您直接接萱哥过来,我在机场等你们。

一份速食快餐摆在面前,迟迟没有打开来吃。

最近都在挨饿,饭点过去,饿过了,又饿了回来,有时候盒饭捧在手上,却实在踏实不下来吃上一口,更多时候是在工作,导儿忘记放饭,可是竟然谁也不愿提醒。我们自嘲这是在搞忘我的艺术创作,不能被打断。其实谁都明白其中心酸,相互理解作罢。

可是我这人不能饿,一饿就会炸毛。

毫无公害的对自己炸毛。

这种性格真好。

我这么一个人反反复复地在自己小世界里浮躁,迷茫,为一点小事盛怒,不可遏制,却不表于外。

虚空。好像从来没有玩过布娃娃,有一天收到礼物布娃娃刚处出感情又被抢走一样,得而复失的道理明白,仍是一阵虚空,得失也是常态,始终无法适从。

不管走到哪,都是一个29寸行李箱加一个mini登机箱,衣服装备压得死死的,重重的,每次拿登机牌都会被地勤强调:超重了,下次少带点。于是猫一样柔柔地点头,然后听到地勤说:不收你钱,走吧。

拿了登机牌,竟然有点趾高气昂,好像收到了莫大的好处。

望着被轨道拖带拖走的行李箱,唏嘘:一个行李箱,果然也可以是生活所需的全部。

过了安检,时间竟然还充裕。不由得消遣着瞎逛了几个小店。

还记得之前跟大婷婷小婷婷比划说:一个月工资竟然只够给他们买那么几件大牌儿的小样儿,心里表示很沮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真的可以不虚此行,大包小包,满载而归而心里毫无负担。

现在的我,依旧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钱人真多,居然不能算上我一个,这世界太可耻了。而我这穷鬼孤魂野鬼正迷茫,一直迷茫着。

写着,不知不觉已经候机中。

原来人都是会忘掉初衷的。

我说下了轻轨会写完,可是现在我还在啰嗦。

我知道不管谁对谁说过什么,最后都会忘掉的。但愿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会被原谅,因为我们都很精神病。

精神病一样地执着于自己喜欢的一个人,失恋后又精神病一样自以为受到莫大创伤,做着许多精神病一样的举动。精神病一样活着,脆弱而敏感,却总假装无畏,蜷缩在硕大世界里以为武装有力,以为百毒不侵,无坚不摧。

无论工作,交友还是追随心与梦的脚步,精神病一样自以为,沉溺于活在自己世界里。

我们假装很委屈,或者假装很坚强,假装活得很好。

话说回来,其实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并不会假装。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精神病。

而作为精神病患者的我们,最后都会死掉的。没有什么可执着。忘了我文头说的话吧。

坐在候机大厅,干巴巴地直打瞌睡。

突然很嫉妒不远处头等舱休息室的乘客。因为他们有哈根达斯雪糕吃,而我没有。

发信息跟达诉说这份无力,达回应说:没事,咱不计较,给自己买一支可爱多。

我说:这里只有八喜,而且18元。还不如打赏自己一杯哈根达斯。

达没再回话。大概忙得不可开交,为了五斗米,他显然大部分时间已顾不上我的矫情。

来的路上没有去东直门,说好的”哈哈镜”也没买着。地铁到三元桥已经折不回去了,懒得折腾,只好嘟嘟嘴,咕哝一句:下次吧。

候机厅里各种肤色操纵各国语言的人各种形态,而我已不再像第一次乘机那般瞪着他人猛看了。

我只是有意无意瞄瞄他们西装笔挺下那只穿反了的臭袜子。或者精致妆容下香水也盖不住的臭豆腐的味道。没有鄙夷,只是淡淡的习惯性的把眼睛找个地方放一放。

也有例外。

几本书被随意搁在座上,休闲打扮的女孩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半倚,她在看书,没有半点矫揉造作。旁边小包经典款,大概被偏爱,旧得很高大上。它的主人很安静。

我不禁会多看她两眼,不是美女,但很有气质,我喜欢这类人。很显然我是来看美女的。

可是谁规定女孩子不能盯着女孩看呢?

候机倦容碎了一地,我还在干巴巴瞌睡着,偶尔打上两行字。

老板打来电话,问司机到了么?

司机来电说,堵完三环堵四环,一路堵得老厉害。他已经出发一个多小时,已在东风北桥,请多担待。我心里一阵发毛,东风北桥再堵下去,我心里也很堵。

从司机家到老板家,导航显示11分钟车程。

可是大帝都怎么可能不堵车!11分钟不科学。

若是平时这样的突发状况,我已抓狂。

然而今天杀青日,什么事情都是浮云了了,鬼管他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了了。

杀青真好。再道别离。

趁着闲碎时间给组里所有能联系上的工作人员道谢了一遍,表示感激,道珍重,说不舍,说再见。

上海——北京两边飞,因为是抢时间赶通告,每次来去匆匆;想想走后这些日子,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兀自行走。

四环边上宾馆很破,床单枕头被套墙壁及眼前的一切都是苍白色,散发着浓烈廉价工业漂白水味道。

一个单间住着自己一个人,深夜里睡不着。

然一直很安静很孤僻,很少惊动任何人。

孤军奋战。

心里想起什么越发疼痛的时候,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在霹雳吧啦碎着。

于是掐指期待杀青倒计时。

所以更期待回上海的日子,起码,上海这边还有小马男和许胖子陪着——这为数不多的圈(juan)里的朋友。

在一起热闹着,就不会难过。哪怕一个交汇的眼神,你懂,就足够了。

这样奔波的日子里,心情始终碎碎的,散散的。

好像在坚持着什么,放不开什么,命运在指手画脚,天黑了。

登机了。暗夜中面对着机舱隔板看到了自己的双眼,模模糊糊的镜面反射出来一脸的调皮,一眨一眨。

然终于杀青了,呵!我还活着。

”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收起小桌板,关闭电子设备及带有飞行模式的手机电源……”

每次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飞机降落,我还在——

我去,那也不能代表什么。

“我”还是“我”,只是被”现实”给糟蹋了。

呵!那也不代表什么。

——2014年  匆匆长大*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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