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偕老,莫不静好(一)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哦~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歌声透过宿舍门,穿越二楼走廊,和着水龙头急促的水流声,和着窗外篮球与篮板激烈的碰撞声,在校园的柳树稍缓缓流淌,在浸满汗液的T恤上短暂停歇,最后钻到我的耳朵里,春天的声音。  与此同时,还有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本来就不厚实的门板发出阵阵”呻吟“,总是这样,在有兴致的时候得有些东西或者声响把你拉回现实。

    肯定是小胖回来了,我听得出来那独属于他的喘息,庆幸我们只住在四楼。我放下耳机,不耐烦的打开门:“又不带钥匙?”“你也不看看我这样怎么开门。”小胖满脸委屈的向宿舍里其他人寻求声援,看到他两手提满的水果,也便释然了。   “来,见面分一半!”不知那个起了头,我们的眼睛也不约而同的由小胖转向袋子里的水果,宅了一上午了,我们现在基本上看见什么就想吃什么。  ”都给你们分了,我还渴着呢。”一边抱怨,小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直到水房里传出新一轮水声,掩盖住他的不满,这个人嘴上抠门,身体却还是很老实的。小胖其实也算不上胖,甚至没有遗传东北人天生的健壮,只是我们都希望找到那么一个人去承担“憨厚可爱”这个职责。每个人都想要在生命中,总会有人对你有着无限的包容。又也许,在我们心理潜意识中,胖子身上的肉不但能缓冲力量,还能够赋予他善于原谅的魔法吧。

    水果回来了,凡哥近水楼台先拿走了唯一的苹果,我们四人围着一盘葡萄吃的不亦乐乎。  “咋了,最近老听这些恋爱的歌。”阿凌总是对这些事情充满了好奇。音乐电台正播放着邓紫棋翻唱的龙卷风,果然大多数时候,我藏不住心事。

“和你这几十年的单身狗没什么可交流的经验。”    

   “你这可能是春天到了啊。”小胖一脸坏笑,咬了个苹果走来倚在我的衣柜上。   凡哥这个段子手也趁机起哄,学着赵忠祥的腔调:“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咳咳...的季节。”   原本就不大的寝室这下更加热闹了,我也第一次感觉被这些人簇拥着有些不自然。对于心里的这个“小事情”,我总是难以启齿,也许是在心中早就预料到迟早会发生这样一次境况,我虽然“做贼心虚”,却显得格外有底气:“不像你们高雅的人,我就听得懂这些。”   “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我转身过去,把音量加了一倍,整个走廊回荡着春风和龙卷风。  可能是被我唬住了,又可能是不想让场面太尴尬,阿凌赶紧打了个圆场,他总是这样,谨慎到让人感觉有些胆小,这一点,我最是知道的。  “卤蛋”应该也看得出来我的心思,只是这只卤蛋和乡巴佬没有任何关系,倒是和他的发型“遥相辉映”,一个人总要有些外号才可爱。毕竟是班长,卤蛋的话总是很暖心:”别和兄弟几个遮遮掩掩的,大伙儿指定能帮你。”哥几个都心知肚明,阿凌刚刚的八卦并不是只因为那几首歌而已——频繁而又神秘的约会、书架上最醒目位置的《恋爱心理学》,都使得对我的猜想变成了板上钉钉。只有”开心“在一旁默默的吃着水果,而他总是会给我们感觉有很大的反差,平时最安静的是他,笑的最灿烂的也是他,寝室里最高的山东大汉,却总是有着孩子脾气。

     什么都没有回答,我只是怔怔的看向窗外,或许是前几次失败的经历让我对恋爱这种事很敏感,我甚至一度怀疑爱情,并不是怀疑它是否存在,而是我坚信它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自懂事开始我就会很神奇的把“异性”惹生气,还记得初读小学,我并不懂得对女生”手下留情“,我拽着她的辫子,她扭着我的耳朵,总是在难分胜负的时候双双被老师请去罚站,甚至有几次被女生家长找上门来,导致现在不习惯和女生道歉,这果然就是个恶性循环!一直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却也依旧不解风情,同桌用力拧我的胳膊,我也肯定会把力气一毫不差的还给她,妈妈教育我要学会忍让女生,我想大概我只有在女汉子那里才能得到公平吧,不知道当时女汉子这个词还有没有被发明出来,但是我对于女汉子的崇拜之情确实保留到了高中。在高二时候我被转去了其他班级,进门的那一瞬间,眼神就被深深的吸引,一个标准但不彪悍的女汉子正在给饮水机换水,每桶十公斤!缘分让我们蹉跎了这么多年,我想,她大概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了吧,后来在朋友的怂恿下去表白,却被残忍拒绝,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女汉子喜欢比自己更强壮的男生。于是,在对于爱情的懵懂之中,高考的几张试卷已让我和过去划清界限,又一转眼,我竟是要奔三的人了。

    曾听说,当一个人遇上自己的挚爱时,时间会暂停,但当时针再度恢复转动,时间会让人无法赶上,于是直到今天,我的情深似海,我的一切温情,都为着某个陌生人所保留。我发呆了许久,等回过神来,舍友们已经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果然,时间会让人无法赶上啊!时针继续旋转,飞跃深幽沟壑,穿过春夏秋冬,本以为我的爱情会随着青春期的末尾一同逝去,但我要说的第一个故事,确是关于我自己。

———2017/3/15     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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