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咖啡》第二十二章 吉隆坡to北京

昨夜怕自己失眠就在干爹的酒柜中拿出一点威士忌喝了下去，今晨酒还未醒就被干爹叫醒要去机场坐回程的飞机。

吉隆坡清晨的凉爽让我清醒，天空上也开始不断的洒下雨点来。这让我想起了当时我从家出发到北京国际机场的时候天空也同样的下着雨。一来一去都是雨，我也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究竟作出怎样的安排。

“我只能到这里了，我在上面看着你！”干爹说。

我自己提着皮箱，手里拿着机票和护照下了扶梯通过了检验口。然后回过偷去看了看远处的干爹在向我做出招手的动作。

“再见！干爹。我尽快回来！”我高声的喊着，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的到。

就这样我离开了马来西亚，离开了那里的生活和那里的人…….

七个小时之后，我从亚航红色的飞机上下来，在北京机场寻找着直接能送我回家的省际班车，周围嘈杂的声音和熙攘的人群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阿叶！”远处一个熟悉的乡音在叫着我的名字。

“爸爸？”我回过头去。

“你怎么会来？”我问。

“你妈让我来接你的，你干爹告诉了我们你的航班号。”他说。

“我自己回去就好啦，干嘛来接我？”我问。

“怕你找不到家，咱们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他说。

“你回来干嘛啊？”他语气平和的问我。

“我在那里呆不惯，天气很热！吃的也不好！”我说。

“你干爹说你吃的很好。”他说。

“哦…..”我没有说话。

几个小时的行程，大巴车终于到了我家所在的城市，又坐了一会儿公交车后，爸爸带我进入了一个很狭小的胡同，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曾经居住过的地方，2岁的时候我们就举家搬迁了，没想到十几年后我和父母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住。

院子的砖墙早已比十几年前要残破许多，院子里被编制袋盖住的货物占据着。

我推开那扇屋门，妈妈正坐在屋子里的二层床的底下一层看着账本盘点着货物。

“妈妈！”我喊了一声。

妈妈转过身来抱着我叫着我的名字，然后眼里流下泪水。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样的抽泣着。

我在院子和屋子之间转悠着看着这房子里陌生的一切，厨房没有煤气，是一个老式的蜂窝煤炉子。爸爸在案板上切着一条很大的鲶鱼，旁边的水盆里还用凉水泡着一块雪白的豆腐。

“在做什么？”我问。

“你快出去，关上厨房门！都是鱼味！”爸爸烦躁的关上了院子里厨房的快要散掉的门。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么烦躁的他，和我离开这那年的他判若两人。

“你别搅扰他了，他在给你做鲶鱼豆腐。”妈妈把我叫回了屋里。

一会儿功夫鲶鱼豆腐和一锅米饭被端上了餐桌……

“没让你回来你非得回来！”妈妈说。

“我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说。

“你在那好好的多好？”妈妈说。

“要是回来就难再回去了？你毕业后你干爹可以设法让你获得马来西亚的绿卡的，你一回来就什么都没有了？”爸爸端着米饭说。

“家里怎么了？”我问。

“你别问那么多！”爸爸又开始烦躁起来。

“没什么，店没了么。还要其他办法的。”妈妈说。

“还有什么办法？”我问。

“……”妈妈没有说话。

“你别管！”爸爸仍然烦躁。

“都别说了!吃过饭之后早些休息吧！”妈妈说。

这天晚上我睡在了双层铺的上层，爸爸妈妈则睡在了下层，晚上我无数次的听到爸爸起身吸烟的声音。有几次泪花从我的眼睛里滴出然后落在枕头上，几次反复之后我睡着了，梦里梦见了我曾经居住的排屋，梦见了我们大家一起到巴生河附近去野营，大师兄北海把我叫到了一座桥边对我说，“你再也看不见素薇了”，然后一掌把我推下了巴生河……

我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惊醒了，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的景象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早上10点钟了，大概是太累了所以一觉睡到了这么晚。

我起来时发现，家里根本没有我使用的牙刷和毛巾，于是就蓬头垢面的穿过家前面的那座老铁桥到河对岸的一家超市去买这些日用品，我在超市里转着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你回来啦！”一个瘦小的身影说。

“你…..”，我回过头去，一看是郭婉，此时此刻正是我最落寞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在这个时间遇到了她。

“你回来了，没告诉我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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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还有事…..”我跟她搭了两句话后从货架上随便拿了一把牙刷便去结账了回家去了。

“妈妈，一会儿跟我去古街上转转。”我一边刷着牙一边说。

“去干吗？”她问。

“去看看。”我说。

洗漱之后我和妈妈骑上自行车去已经拆迁重盖的古街上看，大多数快要建成的仿古店面基本上都被人租下或者买下了，我们只能无奈的看看，走来走去已经不知道哪来才是过去乔香阁的位置。只有这条街中间的一个供奉妈祖的神庙还保持着原有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在古街西侧有一些工人在门洞一层加盖着一间比较小的房子。

“妈妈你看，这件店面是加盖的，比较小一定租金很便宜。”我对妈妈说。

“嗨，别想了，现在咱们没有那么多钱。”她停下车打量着这件还没建好的店面。

“妈，你忘了，我这还有7万美金！你们寄给我的，我没有用，跟同学换成了人民币。”我兴奋的跟妈妈说。

“…….”妈妈没有说话，继续的打量着这家小小的店面。

“我们家院子里还堆着这么多货，用不了多少钱咱们就能重开一家店的。”我说。

“还叫乔香阁？”妈妈说

“还叫乔香阁！”我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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