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我们不敢正视的历史

出门人笑我也笑,回家人笑我忧愁。

人进大门呵呵笑,我进大门眼泪流。

摘自电影《二十二》结尾曲——九重山

电影《三十二》中,只讲了两个人,一个是被日本人抓到慰安所的母亲韦绍兰,一个是具有日本血统的儿子罗善学。

影片开头,韦绍兰奶奶去镇政府讨要低保金,三个月9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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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九十多岁和六十八岁的儿子共同生存的钱。

她是一个经过大苦大难的老人,在20岁的时候。她和女儿,一起被日本人抓进了慰安所,三个月后,历经磨难终于逃出敌人的魔爪,回到家,有时也会被丈夫骂:去外面跟人学坏。

回到家,等一个月后,因为没东西吃,女儿,活生生的饿死了,绝望的却发现自己怀孕,无疑,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日本人的。

人进大门笑呵呵,我进大门眼泪流。

不难想象,韦绍兰奶奶,这一生经历了多少人的嘲讽,当然,也连带那个无辜的日本儿子。

可她依然坚强,她的笑容在片尾也如此可爱,她说:“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也要留出这条命看。”

清苦,嘲讽,他们最艰难的时刻,的确是靠吃野东西,留出的这条命。

他的儿子罗善学,70多岁了,至今没有结过婚,因为他是日本人。

他后来出生的弟弟,还曾经想买凶,杀了他这个有日本血统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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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低保,只有30元每个月。每次买菜,韦绍兰奶奶,总是买白菜因为最便宜,一买买五块钱的,因为可以吃好久。

米海越空越好耍,只愁命短不愁穷。

韦绍兰奶奶还说:这个世界红红火火的,我还没想死。

经过了大苦大难,已经不怕苦,经过了清苦贫穷,已经不怕穷。

只愁命短不愁穷!

这世界那么美好,这奶奶的笑容那么可爱。

这世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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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你难我没信,我讲我难才是真。

你难你有平屋处,我难住在苦瓜棚。

摘自电影《二十二》结尾曲——九重山

电影《二十二》中,讲到了这样一位老人——王玉开。

待到剧组人员,去她家拍摄时,却发现她已经去世,并办完了丧事。

她怀孕五个月时,被日本人抓了过去,不但要忍受日本人的凌辱,还要帮他们洗衣做饭。抗日胜利后,她只能拖着,破败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村子。

那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再孕的能力,丈夫也在战争中死亡,之后,她独自抱养一个孩子在家中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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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很艰难,真的就住在一个草棚里,村里的人都没有人去帮助她。

大概是没有人记得,她曾深入敌人内部,时常偷整箱整箱的子弹给军队,也许人们只记得,她被日本人玩弄过,是个日本娘。

很多年前,一个老兵知道她曾为祖国做的贡献,因此时常去帮助她,不过后来老兵去世了,把她托付给一个退休的老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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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留学生志愿者

晚年的王玉开,一个人独自住在老房子里。去世时,应该是某天清晨吧。

她的亲人这样回忆,她说“我不想起来了。”“不想起来,就不要起来了。”

最后,就这样,孤独的离开。

后来的回忆里,他们讲到有人拿日本军人80多岁的照片,给老人家看。老人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指责,更不是谩骂,只是静静的笑了:日本人也老了,胡子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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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落雨地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

摘自电影《二十二》结尾曲——九重山

老人李爱莲,晚年的她,一切岁月静好的样子,对于剧组的追问,一句“不提了”进行转移。

是的,这不堪的往事,17岁以后都不打算提了,这苦这痛一个人把它带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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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家的猫,生了几只小猫,他们不管,老人每次将自己的饭先分给它们吃,还在旁边说:“你怎么自己来了?你的孩子还没吃呢!慢慢吃。”

老人没有什么特别,就只是一个普通老人。

正如奥斯维辛没有什么新闻。

她的养女所说:其实,大家都已淡忘,和她同龄的人大多都不在了,比她小的人都不知道这段历史,如果不是节目组的出现,村里的人都已经忘记了吧!不管如何,她们受的苦难,我们是难以想象的,让老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度过晚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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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江水去悠悠,一朵莲花水面浮。

何时有心把花起,你无心无意看花浮。

摘自电影《二十二》结尾曲——九重山

电影《二十二》,不需要眼泪的堆砌,而是历史的铭记。

有人说:编剧和导演,将他们的伤口撕开,给我们看,很残忍。

如果导演和编剧真的这样做了,他们的确很残忍。

我觉得在《三十二》,他们有这样做。

但在《二十二》中,没有。

导演好似旁观者,没有用自己的意念去改变任何一个老人。这种舒缓平淡的描述,这才是生活的本质啊。

她们和普通人一样,都是普通老人,毫无差别。

在豆瓣的影评上,一些人觉得导演本领有限,拍的不好,可惜了这22个人。

作为纪录片,本来就是实事求是的,就算没有像第一部《三十二》那样,苦大仇深的记录对日本人的愤恨和控诉,而是,用和缓的镜头记录他们最后晚年的生活。

没有人有义务揭开伤疤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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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说到:不舒服、不提了和不想说时,导演和剧组并没有逼她们撕伤口给大家看,真的,这点我看的很欣慰。

剧组转移画面,尊重她们的意志,而不是那些无谓的想看戏的人的意志。

看了他的访谈,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拍,没有家国仇恨,没有那些历史遗留的苦痛和悲愤,它只是平静地去描绘这些老人的晚年生活,她们跟别的老人没有区别,走不出历史的是我们。总觉得应该留下些纪录,如果去记录,这是最好的方式。

大雨冲刷这一切,而她们也从200000,到九几年的100,到12年的32,到15年22,到如今的9,甚至最后的0。

不管你在意或者不在意,生命在消逝,而历史值得铭记。

那些存在过的人值得被尊重,而那逝去的历史应该被正视。

——end——

感谢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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