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琵琶(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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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百老汇大厦


以独眼贼为首的三个浪人,被冈田、根津、平龙他们打出包厢后,逃出百老汇大厦。在这三个浪人看来,打他们的三个人,很像是汪精卫政府的人,又像是上海滩有钱的大老板家的阔少爷,而汪政府的人,在日本浪人眼睛里就是日本人的狗。有钱的阔少爷更是日本浪人敲榨的目标。现在,他们被这些人欺侮了,他们当然很不服气。还有,冈田村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也不死心。于是独眼贼打电话又招来七八个浪人,正要回百老汇大厦找冈田他们算帐,又被几名在外白渡桥头盘查行人的汪伪政府的伪军们拦住。

一名伪军排长,叫三麻子,拿出一张照片问这些日本浪人:“你们见到过这个女人吗?”

几名浪人一看照片,一开始都摇摇头。那个被冈田连打了三个耳光的浪人独眼贼,忽然想起来了:“啊,这个女人,见过,见过,刚才见过!”

三麻子排长:“在哪里见过?”

另外两个浪人也想起来了:“像她!是她!在百老汇大厦!我们刚才见过……”

此时平龙、樱子、藤原百合、根津、冈田、冈田的妹妹,正好出了百老汇大门,正走向停车场,准备上车离开。

浪人们带着伪军赶过来。

平龙、樱子、冈田兄弟妹俩已经上车,根津和藤原百合也正要上车。

几个浪人大喊:“就是他们,那个要上车的女人,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三麻子排长大喊:“停下!停下……”

根津张开双臂,用身体挡着藤原,对藤原说:“你上车,我来对付他们。”

村草见那些浪人又追上来了,在汽车里被吓得往座位下边藏,她说:“哥,那个一只眼的人,就是把我骗到上海来的人……”

冈田两眼血红,他对村草说:“有哥在,你不要怕,哥来收拾他们。”他跳下汔车,向浪人扑去。

根津对车上的藤原百合说:“你把车门关上,我下车去揍他们一顿!”

平龙对樱子说:“你在车上照顾好冈田村草。”他跳下车,和冈田、根津组成一个三角战斗队形,向浪人、伪军冲去。

伪军们立功心切,一窩疯冲了上来。三麻子排长,冲到冈田他们车前一看,这两辆车挂的是日本人宪兵队的车牌。他大吃一惊,立即刹住脚步,对冈田点头哈腰:“您好,您好,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没等冈田开口,三麻子就领着部下转身逃跑。

那些浪人拦着伪军,不让三麻子他们走。

独眼贼挡在三麻子面前,伸出一只手。

这三麻子也不是一般的泛泛之人,既是老兵油子、兵痞子,也是一名上海滩上的小混混,是在青帮的人。这外白渡桥一带,是他三麻子的地盘。现在他又当上了伪军,靠上了日本鬼子,所以并不把这些浪人放在眼里,平时和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既不惹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刚才他好险上了这些浪人的当,差一点撞上日本宪兵的刀口,差一点得罪了日本宪兵。三麻子恨死这些日本浪人了。现在这些浪人还想敲他的竹杠子,向他要钱,他立即用有上海话大骂独眼贼:“娘希比,小瘪三,小赤佬,侬想干啥门子?”

独眼贼:“来钱,情报费,我们给你提供了情报,你要把钱。”独眼贼把手伸得长长的。

三麻子:“娘希比,侬还想要钞票?要你个头!你去找他们要钞票哉!他们的钞票多来司,你们快去!”他手向冈田他们一指,推开独眼贼,带着伪军们幸灾乐祸地扬长而去。

那些浪人报仇心切,又一心要抢回冈田村草,也没看什么车牌,也不细想冈田他们是什么来头,就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挥舞着武士刀、铁棍、斧头冲了上来。

冈田认准了独眼贼,直扑上去,隔着四五步远就腾空跃起,飞起一脚,踢中独眼贼的腰带,踢在他腰带扎的结上。冈田为什么第一脚要踢这独眼贼腰带上的结呢?这里有个说法。这独眼贼可不是一般省油的灯,在日本东京红灯区八番町一带,他是个地痞头子。到了上海,他靠生死搏杀,打服了其他的日本浪人,争得了外滩一带浪人头目的地位。一般的日本浪人、黑帮人物,腰带的结都打在腰的右侧,而头目、老大腰带的结,都打在腰的正中央。这腰带的结打在什么位置,是浪人、黒道人物身份的标志。日本不同帮派头目的腰带结,打的花式也不同,这独眼贼的腰带打的是蜘蛛结,而且腰带的结,打在腰部的正中央,这就是说,独眼贼是上海外滩一带日本浪人蜘蛛会的老大。冈田这第一脚专踢独眼贼腰带正中的蜘蛛结,就是对他有切骨的深仇大恨,就是要踢掉独眼贼的面子,踢掉他的招牌!独眼贼挨了冈田的这一脚,实在疼痛难忍,肠、胃像被刀绞的一样痛。但是当着众多手下喽啰的面,他不能退却,不能倒台面子,只有死撑下去。他也不讲武士道德规则了,拔出了手枪。刚才在百老汇大厦里他没敢用手枪。因为这百老汇是个特殊的地方。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部就在这大厦里。这大厦里还有西餐、中餐、日餐、歌舞娱乐等等项目,主要是为日本军人、政客、汪伪上层人物服务。因为这些人在外边吃喝玩乐怕遭下毒、暗算。因此在这里活动的人物,到底是哪路妖怪,一般人很难识得。这就是独眼贼不敢在百老汇里贸然拔枪的原因。现在到了马路上,他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独眼贼他没想到冈田、根津都是军官大学的高材生,受过专业的严酷的格斗、搏击、剑道、柔道培训。就是平龙、樱子、藤原百合,从小就出生在尚武的环境中,从小就习武,个个都是一身真功夫。

此时冈田就地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飞腿高踢,嗖地一声把独眼贼手中的手枪踢得无影无踪……独眼贼知道今天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人物,是他少见的高手。他后悔,不该回来自找麻烦。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他绝望地一声嚎叫“上啊!谁打死他,谁今后就是蜘蛛会的老大!”

他的那些手下都是亡命之徒,听到独眼贼的话,立即疯了一般,举刀向冈田砍来。根津早拾起独眼贼的武士刀,大吼一声,迎了上去,只见他手中的刀光,在半空画出一道圆弧,有三个浪人的刀被打落下地!

还有几个浪人也被平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一个浪人,很阴险,他知道硬上是肯定不行了,他躲到路边的邮筒后边,从怀里掏出三支飞镖,手一扬,放出沾有毒液的飞镖,向冈田打去!

樱子在汔车里看到有浪人躲在邮筒后边向冈田甩暗镖,本能地大喊:“冈田君,有飞镖!”她一边呼叫,一边抓起脚边的一把活络扳手——这是汔车上换轮胎、搞维修备用的工具,她手一扬,那钢铁的、重实实的活络扳手飞向躲在邮筒后边的浪人,砸中他的脑袋,他的脑袋像一个被砸烂的西瓜,白的红的脑浆子流了满头满脸。

浪人见状况不妙,立即分成两组,一组和冈田、根津、平龙缠斗,另一组冲向汽车,抡夺冈田村草。

藤原百合和冈田村草在一辆车上。她锁上车门,对冈田村草说:“不要怕,看姐姐来教训他们。”

藤原百合下了汽车,关上车门,放下衣袖子,那一双衣袖很长,比她的手臂长出二尺多,每个袖口上都钉着亮晶晶的十几根三寸长的金属链子,每根链子上都有两片亮晶晶的金属的圆片,谁也不知道这是女子服装上的什么装饰品。其实这不是女子衣服上的什么装饰品,而是一种武器,叫袖刀。这袖刀,平时像衣袖一样卷着,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这袖刀一旦用起来可不得了,杀伤力很大。。

三个浪人向藤原百合冲过来,见百合是一个空手的女子,他们认为得手了,蜂涌而上。

那知藤原百合,猛地甩开双袖,身子在原地飞旋,转得看不见人影,那两只袖子,像两把飞旋的长剑,又像两条鞭子,那几个浪人根本靠不了藤原的边。藤原两只袖口上的几十片钢片,像几十把锐刀,比刮胡子的保险刀还要锋锐,三个浪人脸上、脖子上、手上、臂上,被割得伤痕累累,浑身流血,他们鬼哭狼嚎,东逃西散!这三个浪人吃了大亏,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知藤原用的什么兵器!

只有独眼贼一人还在苦撑,其它浪人一哄而散。

冈田让藤原百合把妹妹从车上扶下来,指着独眼贼问妹妹:“是他把你骗到上海来的?”

冈田村草点点头。

独眼贼拔腿就逃。

冈田抓起浪人丢在地上的武士刀,嗖的一声,脱手向独眼贼掷去,刀尖戳穿独眼贼的后背,从他的前胸穿出,独眼贼,两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了十几步远,跌倒在地,一命呜乎了!

(欲知下文,请看樱花琵琶五十七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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