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又是一个下雨天,其实早有预料了。看远一点的天黑压压的,就能想到雨也该下了。有时候看着远方一片黑,这里却滴雨没有,就想着大概是山顶下雨了。

今天这雨可不算大,淅淅沥沥的,跟南方的小雨有点像。最近都是城市内涝的新闻占据前端,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个时候会特别希望自己能游泳。哪怕以后这片土地也被水围城,自己也能多拽几个人上岸。

又想起了白天出去拿快递时,我把小虎虎关在蓝色大门里面,我往外面走去。蓝色的大门是栅栏式的,中间有小缝可以通过。虎虎看我越走越远,几次想出来跟我走,被我喝住又缩回了小脚。可是我越走越远,没空回头理他了,他突然就出现在我脚边。还看着我。能怎么办呢。外面就是车水马龙,我只好把它抱起。很多人说山房不好找。所以每次电话里我都会说,你在那儿等着,我出去接你吧。因为一扇门的隔离,恍若两个世界那样。门外是斑马线、柏油路、一席席整齐规整的绿化带,还有匆匆而过的车里的行人。这个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门里却是一片青草地,下雨的时候还会有泥泞。晚上出门散步,一只只小青蛙都在泥地里跑啊跑。虎虎看见了就追过去。小青蛙就继续跑,虎虎又追过去,伸出小脚来够啊够,但是又不敢下嘴咬。其实也不过是好奇罢了吧,只是因为好奇,却无丝毫害蛙之心。走到门口一排香椿树的时候,他嘘声让我看树边上。我没有看清什么,正想问是什么东西,一只小灰影跑过。瞬间消失在后边的西红柿地上。原来是黄鼠狼,不到20秒又跑过来一只。你们两这是要结伴去哪了啊?

还有很多很多,乡村所有的,山房都有。虽然就在环山路上,也在泰山中心城区泰山区的好位置里,但跟城市终究不一样。门外是柏油路,是红灯停绿灯行的人间秩序,门内是蛙声片片,鸟叫虫鸣的森然惬意。

小虎虎现在越长越大,他说幸好有外面的小菜地。小虎虎没事就想着往外跑。去菜地里撒泡尿,有时看我在那里拔草,明明前一眼它还在远处,下一秒它就像闪电一样冲到我面前--------冲到我面前的前一秒,一定是把它的四只小爪子都踩在了大片青菜上。所以山房有太多被踩倒的青菜,我只好一株株把它们摆正。可是幼嫩的青菜往往不挺拔,被踩了一脚后就只能拔下吃掉。有时候它踩倒玉米,幸好玉米的枝竿还是比较有劲,往回一扳再在倒的方向压颗石头就可以了。也许是植物本身就要遭受很多挫折,所以对虎虎这时不时的一踩一脚也习以为常。都好好的长着。每天我都会去菜地里看,玉米一个个都出来了,我都会去摸一摸,看里面的籽是不是饱满了。等待把它摘下的那一天。

收获的时候,怎能用一个欣喜形容呢。前段时间一直一直下雨,西红柿就老是烂。我们只能把看着些微发白的果子都采了来,放在厨房让它慢慢熟起。昨天经过西红柿菜地,看到地上一排红色。没有雨水泛滥的日子,连西红柿们都欣然成长着。摘下一个都快匍匐到地上了的红西红柿,一嗅就是满鼻子的西红柿味道。每次经过那片西红柿菜地时,就会闻到一股西红柿味道。带一点点涩味,但是一眼能认出是西红柿的味道。这几颗西红柿都很旺盛,每一颗都结了好多果实,有些因为雨水饱涨烂掉了,有些可能是先天不全没有长好,结在树上就洼了一小块,里面还能看到隐隐的黑色。能真正长成红色的果子,能被人食用的,都是经过优胜劣汰活下来的稀奇果子。有几次赶集买菜,因为集上的老大爷是自己种的菜,快到饭点了就想着把菜赶紧卖完好回家吃饭。所以我们买下一把菜的时候他突然会说,哎,这个都给你们吧。我们说这样你不是没得挣钱了嘛。他就憨憨的笑说,没事,都是自己种的。这些辛勤成长的菜们,从被人收集来上一辈的种子到被人买去还未发苗的种子,再到撒播到土地里,再在土里慢慢生发,再慢慢的长出叶子吸收阳光,再一点一滴的成长,最后到我手里。这样漫长的一段岁月,没人知道这菜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后面看到这么多菜都蔫掉了的时候,我心里莫名觉得难受。

很多东西离开泥土一下就会死去。泥土对它们来说,应该就是归宿,是家吧。这样的执着坚守,忠贞不渝,连它自己都不会知道是因为什么。宿命这东西,在下雨天会非常让人念叨。

幸好有小虎虎,有这满院子的闲暇时光。纵使是优柔寡断、心悲戚然,都只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发酵。世界仍旧是雨归雨、尘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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