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上，那个用签字笔涂满手掌的男孩儿

文/風雨綫        时间/ 2017年7月1日

其实，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好几天，今日，偶然看到一篇简文，讲述监考时遇到的三个娃娃，便让我想起了那个男孩儿。

那堂考试，是数学，八年级的数学，对于部分学生来说，读过书并且数学不好的人都懂得，放弃比坚持容易得多。我想，那个男孩儿，便是如此。

图片发自App

待学生进考室坐定，根据指令拆分试卷、发草稿纸、板书试卷相关信息、发放答题卡和试题卷、提醒相关信息填写、贴条形码，然后，安静地坐下，看着一个个埋首思考的背影，在一旁，装作置身事外般(很多考试，监考员只能选择如此)，默默地静静地数着时间，一分一秒……

几分钟过去，当我再次一个一个过滤眼前的背影时，那个正中间倒数第一排的男孩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十分钟都不到，他已经是甩手掌柜了，一会儿晃动身子，一会儿移移凳子，一会儿双脚交叉，一会儿双腿伸直。乍一看，挺机灵的小伙子，这是干嘛呢？难道是考试放松操？踌躇了一会儿，轻轻走到他跟前，他抬眼望了望我，又低下头去，继续抠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头。我翻了翻答题卡，除了选择题已经涂好，其余都是空白。我便用食指轻轻指了指空白，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敲了敲桌子。他又看了我两眼，然后低下头，捡起了桌子上的笔。

又过了一阵儿，那男孩儿，双手托腮，发了会儿呆，后来，实在耐不住无聊与困意，便趴倒了桌子上，约周公去了。作为监考老师，看不过去，又轻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不能睡觉，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我，又继续趴着，只是睁着眼睛，见此，我只好离开。

后来，终究是和这孩子杠上了。

不久，他又趴下了，我又走过去，只是，这一次，我拍了几次，他都双眼紧闭，不理不睬，那一刹那，真的体会到了“一个老师是叫不醒一个不愿意醒来的学生”的，心里不禁感叹，都说学生怕班主任，这堂科目可恰恰是他班主任的学科呢，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想叫醒他，又不能影响其他学生，最后，拍了几次、提醒了几次无果，便只好离开。

接下来十来分钟内，便没再搭理和提醒他。只是，奇怪，或许是因为趴累了，他起来了，然后又在试题卷上，“刷刷刷”写个不停，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奇怪他一直写，答题卡却没有动过，按捺不住好奇，就走过去，他立马抓起试卷藏了起来，不愿意给我看，在他藏的间隙，我瞟到了上面有汉字，一排一排的。我猜，要么是打发时间胡乱涂字，要么是摘抄题目闹着玩，不管是何种情况，反正就是不能给老师看。

或许，他觉得写字还得顾虑老师，待我离开后，顺着他的背影，只见他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后来，发现，他用黑色签字笔在他的手掌上涂抹，我看到时，已经没有机会阻止的，只不过即使阻止，老师越不让他做，他或许干得越起劲儿。看着，他妈乌漆墨黑的双手，真是无语凝噎。说什么好呢？什么都说不了……

他见我看着他的黑手掌，手也不收，头也不低着，眼神儿也丝毫不闪躲。见此，我忍不住来了句“哎，可惜了，岂不是待会儿吃饭之前还得先洗手，不是影响你的打饭速度么”，他迷惑地看着我，或许觉得这老师怎么这么奇怪，不批评我，倒说吃饭的事儿。我没过多地关注他的眼神儿，然后，转身走了，并决定，本节监考，剩余时间，不再关注他。

那时，我在想呀，我这个路人甲监考员乙老师，如果不去不断关注他，不去跟他杠，不去做他认为我多事儿的事儿，或许，他也不会无聊到涂黑自己的双手，也不会影响他考完数学后发挥大长腿优势奔向食堂的进程。

收试卷事，看着空空的答题卡，只能……

那堂监考后，便再也没见到他，至于那男孩儿如何，也没继续刻意去打听。只是，那双黑漆漆的手，终究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