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往哪儿走

1992年7月9日的晚上,天气闷热,四野黯淡。经过连续三天的煎熬,你我似卸骨抽筋,耗尽了二十年所有的精气,浑身无力,瘫卧在宿舍楼顶。风扯不来,心压不静,许多的话闷在心里,鼓涨得身体僵硬,黑夜里,只有眼对着眼,不想改变。

楼面坑坑洼洼,像一只巨大的癞蛤蟆,隐身等着猎物。我们缩着身子,侧着仰着都不舒服,身上发烧火燎,那三天炙热的余温依旧啃噬着我们,即使夜里,即使我们已经退出,依旧逼迫不已。

远处有人唱歌,喉咙嘶吼得打结,有人醉着骂人,脚板蹬得楼层颤抖,有人叽叽咕咕,粘粘糊糊,诉说着三年的暧昧。我们身体很薄,口袋很干,没有钱,买不起一支蜡烛,拼不起一瓶啤酒,无法在暗夜里点燃浪漫,挥霍情感。此时此刻,连几句像样的话也哽在喉头,失去应有的缠绵。

我们的离愁似浓浓的夜,摸不透,瞧不见,不声不响,却分明在满世界游走,撞得人仰马翻。

静默似一幅冷静的绸子,一点点用力,一点点收紧,将我们困在里面,无法翻转。

以为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在某一处辉煌的场面,即使不曾开口。以为我们躺在楼顶,离天更近,挥一挥手,便可将理想拥有。以为天亮以后,我们可以背起行囊,天高云阔放心大步走。以为青涩褪去,携着执着,我们可以站在风浪中,将成熟煮成酒。

岂料如今,一别廿五年,你又在世界的哪一头,吃着哪儿的饭,看着哪儿的球,你又有着怎样的追求,你又被谁所拥有。

我一年一度的问候,越过多少山,淌过多少水,经过多少迂回,又被风吹向哪里,被云载到哪里,又会在哪里停留。

是否,被你所接收?

你是否腾达,我并不想知道清楚,你是否潦倒,却紧紧牵挂在我心头。你若身体健康,我为你斟一口美酒,你若身体有恙,我为你燃一支蜡烛,日日为你祈求。

即使一切都是白费,我也要一直做。

耳畔忽然响起《朋友》那首歌。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

如果你有了新的彼岸

请你离开我

只是,歌声再响,我听不到你的一丝声音,得不到你的一丝消息。我辗转多年,哪怕将风景看透,心依然无法自由。

你在你的世界,我在我的世界,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在某个猛然一动的地方,或许有过不曾知晓的交集。那只能怪苍天不开眼,怨命运不通达,恨尘世捉弄你我,缘份不够。

现在,我只能以思念染白了头,以泪水浸泡着眼眸,一个人,歪歪扭扭,不知往何处走。

你究竟在哪儿等候,究竟珍不珍惜曾经的所有,难道非要我耗尽一世的温柔,你才算闹够?

不管怎样,我来了,看你往哪儿走?


我遇见你的另一种方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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