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者的灵魂随着勃拉姆斯的音符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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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拉姆斯的作品,尤其是他的室内乐作品,非常适合我们闭着眼睛倾情聆听。纵然是深度厚度都需要我们慢慢消化的弦乐四重奏、钢琴四重奏以及单簧管五重奏,勃拉姆斯的作品从来都不会丢失优美的旋律。在那些美得令人震颤的乐声中,聆听者的灵魂也会慢慢变成勃拉姆斯作品中的音符,随演奏者的弓弦、琴键和吹口,飞舞在音乐厅里。

第一小提琴李伟纲,第二小提琴蒋逸文、中提琴李洪刚、大提琴萨瓦拉斯组合而成的上海四重奏,我从唱片开始听他们的演奏,又全程聆听了他们的全套贝多芬弦乐四重奏的现场,现已成为这支四重奏团的铁杆粉丝。6月1号和2号,上海四重奏在上海交响乐团演奏厅推出的,又是我特别钟爱的勃拉姆斯室内乐作品,怎么能错过?

刚刚开始听音乐会现场时,我会在音乐会开始前一两天找一两种版本唱片预习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张张唱片听下来,觉得自己记忆中已经积累了一些曲目,音乐会又越听越多,一般不会像从前那样做预习工作,所以,直到6月1号音乐会开始前拿到节目单,我才知晓他们准备演奏的曲目,是勃拉姆斯《a小调第二弦乐四重奏》、《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A大调第二钢琴四重奏》和《b小调单簧管五重奏》四部作品。一纸节目单我在手里,我顿时石化。33分钟、40分钟、47分钟、37分钟,分别是这4部作品的长度,先不忙着感叹勃拉姆斯拿出了写作交响曲的劲头来创作室内乐作品,就4个人或者5个人在肃静的舞台上咿咿呀呀、叮叮咚咚、咪咪嘛嘛,我们能够按捺住被烈火烹油的时代煮沸了的心境,跟随上海四重奏走进勃拉姆斯的音乐世界吗?

事实证明,上海的古典音乐乐迷非常棒。除了首日演出在《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的第二和第三乐章间隙响起了三两声不该有的掌声,我们全程配合上海四重奏完成了两场典雅的室内乐音乐会。抑或,这样表达更加确切:就算勃拉姆斯室内乐的密度和厚度需要我们慢慢消化,勃拉姆斯的作品从来不缺优美的旋律;与其说我们乐迷的听乐水准有多高,不如说勃拉姆斯相比布鲁克纳更体恤乐迷的耳朵。第二天演出的《A大调第二钢琴四重奏》,节目单上写着用时需要47分钟,上海四重奏用了50分钟才演完,我是被身后更资深的乐迷提醒以后才意识到,一曲终了已经过去了50分钟。深陷勃拉姆斯用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和钢琴4根清晰的旋律线条编织出来的明亮、开怀的音乐织体里,谁都会“不知有汉”的吧?

《A大调第二钢琴四重奏》是勃拉姆斯作品中少有的温和、明丽能让我们感受到作曲家勃勃生机的作品。1863年,勃拉姆斯在维也纳定居,不到30岁的勃拉姆斯不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喜欢交际,离群索居是他一辈子的生活方式,可是,维也纳宽阔的街道、绿树成荫的花园以及时时在耳边掠过的琴声,还是让勃拉姆斯那颗毕竟年轻的心搏动起来,所以,这一年完成的《A大调第二钢琴四重奏》,开阔、抒情,听来由春风扑面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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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为初到维也纳的勃拉姆斯赢得声誉的青春之作,总让我疑惑:它是完成于《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之后吗?

勃拉姆斯的《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完成于1854年,那时,作曲家才21岁,可谓初出茅庐。一个21岁的年轻人,居然谱写出了一部厚重堪比交响乐的钢琴四重奏作品,怎么说也证明了勃拉姆斯的天赋。这位总是被人视作古典音乐作曲界特别勤奋的作曲家,人们的印象何来?《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完成以后,除了自己几易其稿,还虚心接受了女钢琴家克拉拉•舒曼和小提琴家约阿希姆的点评,所以初稿完成于1854年的《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作曲家居然用了7年反复修改,直到1861年11月才在汉堡首演。“这是一部带有交响性创作思维的室内乐作品,选材丰富、布局严谨、形式广阔,包含丰富的个人情感”,是写在“勃拉姆斯第一第三钢琴四重奏”唱片封套上的提示,“包含丰富的个人情感”意指什么?难道说,那情意绵长得藕断丝连的第二乐章,是20来岁的勃拉姆斯无处可话的对克拉拉的一腔深情?所以,他才从汉堡移居到了维也纳?所以,他要用青春逼人的《A大调第二钢琴四重奏》来表明自己在情感与作曲事业之间的选择?

“结构上采用严格的古典曲式”,是对勃拉姆斯《A大调第二钢琴四重奏》的共同认知。正因为勃拉姆斯在他的音乐创作中始终恪守严格的古典曲式,他被同时代的作曲家瓦格纳、李斯特、布鲁克纳不屑过甚至嘲笑过。喜欢勃拉姆斯的乐迷却认定,勃拉姆斯用旧瓶装了新酒,那些中规中矩的古典曲式,表现的却是勃拉姆斯簇新的思想,所以,100多年以后我们聆听勃拉姆斯这些看似平静其实内心炽热的作品,总是流连忘返。君不见,我从他的三部小提琴奏鸣曲开始着迷勃拉姆斯的室内乐作品,光三部小提琴奏鸣曲的版本,就收集了不下10种,且每一种拿出来塞进音响,都能让我反反复复听上一整天:在一个静水流深的男人的深情厚意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我们奉献给音乐的时间,音乐总能奉献给我们加倍的安慰和温暖。6月2号,我竟然在音乐会现场遇见了我的大学同学池先生!为什么这次遇见让我如此兴奋?这位深爱古典音乐30多年的男人,是我亲近古典音乐的启蒙老师之一。难忘他一次次非常耐心地尽量通俗地给我们讲格里高利圣咏、蒙特威尔第、巴赫、贝多芬……那情景,如今回忆起来像极了勃拉姆斯的音乐,“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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