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琪宝在流感盛行的时候,不幸中招,晚上连续两次高烧39度。
第二天张先生也休息了,陪同去医院检查。
医生让查血象,结果出来,病毒性感冒。灌了一次肠,开了一些药,回家。
下午突然间又烧起来,吃了美林,稍后退了。不过晚上咳嗽的很是厉害。我和先生商量,第二天带她再去医院看医生。先生很是担忧:“你一个人可以不?”知道他最近很忙,请假也难,就安慰她说:“应该可以,我就让医生看看。你就安心上班吧!”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琪宝去医院。排队等候期间,先生电话又来了,人太多,我没有接。轮到我们的时候,给医生说了一下情况,医生听了一下孩子的前胸,慌忙开单子说:“去查一下肺吧,怀疑肺炎!”一说肺炎,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慌忙带孩子缴费,然后去放射科拍片子。
放射科的医生是一位年轻的小伙,他看了单子,说道:“就你一个人吗?”或许见惯孩子生病,要么夫妻两个人的,要么一家一起的,单独的年轻妈妈,应该很少见。“是的,麻烦你了。”我说道。那位年轻的男医生把我们领到仪器前,把床收拾好,然后拿起一个像医疗毯子似的东西,把孩子的下半身裹起来,防止乱动。然后我把背包放到旁边,用身子固定孩子的下半身,双手固定好孩子的头和手,孩子哭闹起来,很是不好控制。
那个男医生赶快出去,迅速拍片子。
5分钟后,片子出来,左肺纹理 严重。
医生看过后,说是左肺有炎症,肺炎倾向。那个医生阿姨是认识的,看我一个人,说道:“她爸爸没有来,一个人看孩子,输液有困难,要明天他爸你俩一起带她来,反正最迟推到明天,不能再等了,肺炎了更麻烦。”
然后我很听话的出了办公室,给孩子爸爸打电话。结果却被告知,这几天忙,有可能都回不了家。然后我又去找医生开药,那阿姨还是问道:“你一个人行不行啊。”“没办法,他爸这几天都没有时间。”“那有事情就麻烦护士。”我道谢后,抱着孩子交钱取药,然后去输液室。
护士配好点滴,给孩子扎针,孩子哭闹的厉害。第一次扎在手上,小孩子不知轻重,另一只手就去拽针,血立马倒回输液管里。一旁的护士慌忙拔掉,又重新在孩子头上剃了一片头发,孩子依旧脚踢手夺,另一个护士也过来帮忙按着头,我按着身子,终于在孩子的哭闹声中,扎上针。
当抱起她去输液室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才孩子由于惊吓,尿湿了棉裤。又没有衣物可换,只好用纸巾垫了裤腿,依旧潮湿。还好,孩子被墙上电视里的动画片吸引过去,慢慢止住了哭声。
那天打完吊针已经下午两点,然后我带她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宝宝睡着了,我回家慌忙做了饭,填满咕咕乱叫的肚子。
(二)
第二天,我依旧带她去挂针。相比昨天,我给她带了尿不湿,还有一些零食。
扎针依旧哭闹,不过因为带了尿不湿,衣服得以干燥。也许是因为熟悉了环境,还有零食相伴,那天算是乖巧。
我的前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妈妈,还有一位老人,似乎是孩子的奶奶。妈妈抱着孩子,奶奶在一旁拿些东西逗着孩子。后来孩子要吃混沌,年轻的妈妈开始打电话。
“姐,忙着吗?”“不忙,打电话有事?”“你能不能给我送一份混沌,我陪儿子在半截河这里打点滴。”“哎呀,一会经理让去工商银行打款,似乎还很急,可能一时半会去不了。”“那好,你忙吧,我找其他人。”
那年轻妈妈挂了电话,又重新打出一个。
“雷子,忙不?”“哎,霞姐,有事。”“我儿子在半截河这边打点滴,能不能买一份混沌送过来?”“哦,姐,我不和你说啦,我这边来客人了。”那边挂了电话,“什么人啊,之前口口声声说,有事了知声,这话还没有说完,就挂了。”
女人还是不死心,接着打。
“喂,麦子,忙着不?”“不是很忙,你这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在市区不?”“在啊,刚回来。”“我儿子在半截河医院打点滴,就360附近。能给我买一份混沌送过来吗?”“哎,姐妹,真不巧,我和男票看电影呢,刚买过票。。”那边还没有说完,这边就慌忙拦住:“你给我送过后再看吧。”“哎呀,抱歉,姐姐,现在就开场了。你给其他人打电话,拜拜,我进场了。”说完,那边挂了电话。年轻妈妈愤愤地捶着座椅,拔出最后一个电话。
“小丽,不忙了吧。”“恩,刚给孩子吃过饭,刷锅洗碗呢。”“那个,小丽,我儿子在半截河这边打点滴,想吃混沌,你要不买一份给我送过来。”“嗯额,小霞,我,我还有衣服要洗。”这边女人开始咆哮:“不是还有你老公呢。”“他,他有事,马上要出去。”“你就不能给我送过混沌再洗。”“我儿子明天还要穿呢。”“那你去洗吧。我竟然瞎了眼,认识你们这帮狐朋狗友。你们谁有事情不是说一声,我就去了。”那边不语,女人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开始在这边狂骂,“都是什么东西,用我车,用我人,什么时候拒绝过。今天我一说有事,都不敢知声。以后就等着瞧吧,你们有事情我也不会帮的。”然后把孩子甩给一旁的婆婆,自己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其实本想和她说外卖以及三四百米外的小饭馆,看她那样,我又不敢相告。
然后我就全程看客,看着她提着一份混沌回来,抱怨朋友,把怨气撒向婆婆。
(三)
我突然明白,到了我这年龄,不需要朋友过多,只要坦诚相待足以珍贵。
我想起在无助的时候,帮助过我的燕子,我的闺蜜春和晶,以及我有事情随叫随到的小表弟。
以及我曾经呆过的小区,给我新鲜蔬菜的大姐,大姨,邀我随时去蹭饭的蓉蓉,慧敏还有张丽。
我一直被温柔相待,但是我也需要独立。
我突然明白老公重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即使最亲近的人。
那份麻烦也干扰了别人,即使我们几乎没有遭到过拒绝。
我应该学着独立,独自在女儿生病的时候独当一面;独自带着孩子去为家人办理社会保险;独自带着孩子去采购日常用品。不能事事都依赖张先生,不能再如他所说:“除了孩子,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因为即使是他,也不是我时时刻刻可以依赖的。
晚上父母打电话询问孩子状况,父亲一直害怕孩子生病期间我一个人护理不好,执意要来,我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终究,这个世界需要我自己面对。
还好我及时给琪宝打了点滴,张先生四晚没有回来。第五天挂完点滴,医生听了一下肺部,开了药,说道:“好的差不多了,再吃两天小药就彻底了。”
幸好,这次我没有依赖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