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起,天空就灰蒙蒙的看不清,像笼罩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掀开被子,坐起来,静静等待了一分钟,什么声音也没有,心底隐隐升起不安的感觉,今天有事要发生。
洗漱完毕,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抓起书包,把脚塞进鞋子里,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砰!”门在身后关上了。
转眼,坐在了机考房间的座位上,桌面上不知谁留下了一个“域”字,签字笔写的,还没干。食指稍稍用力往前一推,颜色发灰,字迹模糊。房间里开了空调,冷气从“嗡嗡嗡”的机器里源源不断吐出来,冷。
一个半小时后,考试结束,短袖包不住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湿热的风沿着绒毛爬进身体,打了个寒颤,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
回到寝室,立马换上一件稍厚的卫衣,冷开始蔓延到骨子里,终于,来了。
透过教学楼一楼的玻璃窗,你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子,坐在第三排,头低着,看不大清她的神情。你可以看到她双手紧紧抓住地两臂,上下不停地揉搓,脚紧紧地并拢。如果不是桌子挡着,你会看到她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啪嗒,啪嗒.....”
下雨了,雨越下越大。
天色渐渐暗了,湿哒哒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伞撑开又合上,陆陆续续,教室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那个穿白色卫衣的女孩。
女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教室里的白色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冷,无止境的冷,透彻心扉的冷,锥心刺骨的冷。
此时此刻,她希望这该死的快点停下。
她没有伞,淋着雨,摇摇晃晃,身边经过几对打着伞的情侣,她看都没看一眼。若在平时,她一定会跟室友叽叽喳喳八卦两人的情感经历,可是今天,她没力气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摇摇晃晃走到公寓门口,头发已经半湿了,脑袋开始痛,太阳穴不停地跳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用拳头使劲敲自己的脑袋,幸好现在没人经过,不然她很可能被当成精神病。
太阳穴依旧在不停地跳动“突,突,突”,不过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她稍稍缓过劲来,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往前挪步。
终于,到了寝室门口。抬头看顶上的玻璃窗,没有灯光,意味着没有人。
她叹了口气,伸手从书包里抽出钥匙,左手扶着门,右手拿着钥匙,捅了三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往右一扭,“咔嚓”,门开了。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摔在床上,顾不上脸疼,闭上眼,她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她没有做梦,只觉得浑身难受。醒来,她身上全是汗水,头发被汗水打湿,粘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背下的床单已经湿了一片,心里烦闷地想吐。
掀开床帘,她吃了一惊。
桌上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一碟小菜,一杯温热水,一颗药。
引起她注意的是,水杯下压着的一张白色的纸条,写着:小B,回来发现你发烧,看你睡着就没打扰你,如果醒来饿了,饭在桌上,记得把药吃了,睡个觉,明天就好了。
不用说也知道,纸条是室友留下的。白粥缓缓流过食道,进入胃里,温暖了她的胃,也温暖了她的心。她静静地坐在桌边,用笔一字一句写下对室友的感动和感激。往事一点一滴,历历在目,她的难受与不开心,统统被一扫而空。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室友的一句话:寝室就是另一个家。远离故乡,异地求学,突如其来的陌生与冷漠,让人不知不觉隐藏了自己的真心。然而,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契机,却让陌生的心彼此熟悉,放下戒备靠在一起。
其实温暖从未离开,也从未迟来,只是我们太过在意自己反而忽略了它的存在。
温暖是疼痛开出的一朵花,让我们放下戒备,拉近距离,心与心之间,就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