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梭传略（十）魂归浪漫

魂归浪漫

　　巴黎是个生活费用比较高的城市，除了版税和年金收入以外，卢梭仍继续抄写乐谱，以贴补家用。这时，《悔录》手稿已经开始在巴黎的密友中间传阅，卢梭本人也时常在一些贵族王室家里朗读他的《忏悔录》，而不删减任何细节。他的遭遇深深感动了那些听他朗读的人，许多人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泪。1771年，卢梭应波兰威尔豪斯基伯爵之邀，写作了《对波兰政府及其1772年4月改革计划的考察》一文。随后，他开始撰写《对话录:让・雅克评论卢梭》从这时起，长年颜沛流离的生活以及與论的压迫使卢梭在老年时期益发自感孤独。他的受害妄想症使他对人类失去了信心，他不相信任何人，不让别人进他的书房，很少接见朋友，也不大与过去的熟人联系。他的《对话录》完稿之后因为法院查禁他的著作而无法出版。他感到没有人能听到他绝望的声音，连上帝似乎都在与他过不去。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他恰逢了英国友人布司比先生，便将自己誊写好的《对话录》第一部分交由布司比保管。第二部分誉写好时，布司比先生却已经离开了法国，卢梭感到十分懊丧。在极其苦闷之中，他仍旧像一只夜莺般地歌唱，1776年，他又开始撰写《一个孤独散步者的遐想》。在写作过程中，他常常感叹自己别无兄弟，无近亲，无朋友，无交游，一个最易接近的心肠最热的人，却被众口同声地驱出人群，永生永世地成为一个孤独者了。他的内心独白只有上帝才听得见，看得懂。

　　10月，卢梭正在美里蒙特镇附近散步，突然一辆马车向他驶来，虽然他及时闪躲避过，却不料路边一条狗朝他扑来，他由于受惊吓而跌倒，嘴里流着血，浑身疼痛，在地上躺了很久才挣扎着爬起来。当地报纸竟用一个带侮辱性的标题:“卢梭被狗践踏”披露了这条消息。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卢梭。整个冬天，他蜷缩在家里，不外出也不结交任何人。他的健康状况开始恶化，乐谱的抄写也已停止了，生计日渐困难。1778年春天，在一个名叫特・纪拉丹的贵族的资助下，卢梭从他寒碜的寓所搬到距巴黎约36公里的个风景秀丽的村庄爱尔美农维尔。这一年，当他听说伏尔泰已去世时，沉重地感叹道:“我与他的存在是相互连在一起的，他如今已死，我也将不久于人世！”

　　一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慕名来拜访卢梭，他就是后来法国大革命最著名的领袖人物——罗伯斯庇尔。那时他还只是巴黎大学法学院的一名学生，他是个真正的卢梭主义者，把卢梭的话语奉为真理，对人们对他的不公正对待表现出强烈的愤慨之情。在他与卢梭的长谈之中，发现他们之间竟有许多的相同之处，都是早年丧母，并都有着一样的内倾性格。相同的气质使他们产生了深切的忘年之谊，而那一天的长谈也影响了罗伯斯庇尔的一生。卢梭的民主思想深深地刻在了这个年轻的反叛者的心里，蓄势待发。

　　7月1日，日内瓦的老朋友莫顿专程来看望卢梭。卢梭将自己的《忏悔录》手稿交给他代为保管，希望在他死后能出版。第二天，早上7点钟时，卢梭要戴莱丝扶他到窗前看看美丽的阳光。他站在窗前，说道:“全能的主啊！天气如此晴朗，没有一片云，上帝在等着我了。”说完，便失去知觉，与世长辞了。后来医生证实，卢梭死于脑溢血。他生前受人唾弃，死后却受人膜拜。第二天，人们纷纷来到爱尔美农维尔镇，瞻仰这位思想家的遗容。随后，他被葬于生前心神向往的圣·彼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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