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4：《聊斋志异》里的人妖

        过这个年打算把《聊斋志异》看一遍，随手翻到了最后一篇《人妖》，早在清代就有“人妖”这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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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妖》讲的是人妖与双性恋，王二喜男扮女装，模拟女人行为，以为妇女治病为途径行奸淫之实，不料，最后栽在一个对男女都有性指向的马生手里。

       和我们熟悉的《聊斋志异》里的狐仙兽精不同外，这个故事里并没有超现实的幻化，形体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精于妆术和易装，男扮女装行奸淫之事。

       蒲松龄这个故事其实来自于现实生活的一桩公案。

      桑冲、王大喜都是历史中真人真事。桑冲，明代中期山西人。本姓李，小时候被卖到一个桑姓人家，于是就改姓桑了。桑冲长大后成了个无赖混混，整日游手好闲。有一日，桑冲听一个嫖友说：“山西山阴县有个叫做谷才的人，善于男扮女装。他经常扮成女的，假装教别人家妇女、少女做女红，暗中做那种事”桑冲多次拜访谷才，谷才最终被桑冲诚意打动，就收他为徒，教他易装、调情的手段。谷才把桑冲脸上毫毛除光，给他眉毛也做了整形，让他蓄长发扮作妇人。等桑冲身姿学成女人模样后，谷才再教他女红——剪花、刺绣、纳鞋、做菜等等。然后教桑冲怎么混进闺房、挑逗哄骗、自制麻醉药物，最后还有淫欲得逞后怎样诱骗威胁不致事情败露等等等。两年后，桑冲"学成"种种“技术”，谢师还乡。

        文中二喜的哥哥大喜是桑冲的徒弟，二喜从哥哥那里也学来了这些技术。后来事发后被威胁告到官府，便听从了马生的话，被阉割，成了马生的媵婢。

         这和伪娘相似度极高，但又不同，不脱衣服可以以假乱真。

        文中有几处可细思量之处。

       首先，马生和妻子还真是气味相投，一个“疏狂不羁”，一个“生性风流”，但这风流，在这故事里并非是自己寻花问柳，而是对丈夫的风流赞同，并进行帮助。这个故事中，如果没有妻子田氏的穿针引线，也完成不了整桩事。而为丈夫纳妾帮他风流快活是妻子的大德吗？妻子为何这样做？

     其次，文末有这么一段话，“异史氏曰：‘马万宝可谓善于用人者矣。儿童喜蟹可把玩，而又畏其钳，因断其钳而蓄之。呜呼，苟得此意，以治天下可也。’”这里这个异史氏对马生似乎赞赏有佳，当然排除女权主义思考，马生善于用人，还救了二喜的命，二喜虽然做了媵婢，但保住了性命，还有个了归宿，毕竟这样一个人妖，也容易被众人不容吧。

        还有，二喜震惊程度非常之深，“停手不摩，遽探其私，触腕崩腾。女惊怖之状，不啻误捉蛇蝎，急起欲遁。”“崩腾”手一下子缩回来了，像摸到了蛇蝎。后寡媪来寻，“媪入室，视王，见其面色败如尘土，”这是真正的恐惧，再根据他的交代“身出行道不久，只得十六人耳”也好理解他的这个新手的惊恐了，当然这也是马生可以不告官而留他的考虑。

        细读起来，还有不少可挖掘之处，今仅暂提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