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黑暗的爱 ——读《爱与黑暗的故事》

      看完这本书的那一刻,就有种想写点什么的冲动。

      没有煽情,没有悬疑,甚至连欧洲作家惯有的掉书袋、故作晦涩都很少。作者文笔轻缓、平直,像是在口述一个故事,口述一个犹太男人、一段犹太民族的历史、一个犹太国家的建立。不同于《出埃及记》的庞大恢弘,也不同于《兔子》系列的以小见大,阿摩司在这本《爱与黑暗的故事》里把小人物与大事件不着痕迹的揉织在一起。翻着书卷,仿佛置身温泉,又如处山涧,清泉石上轻流,浅风林间轻吟。流水清风带走长长的影子,还有光阴。换做三年前,也许我根本看不进去这本书。一些感触,只有经历过一些事你才会有所共鸣。那语言,那句子,如画如诗,一笔一划的写进心里,写进梦里,写进骨子里,写进蜷缩在身体内的灵魂里:原来,有人也如此这般的生活过。

     如果了解旧约看过《羊皮卷》,或者《爱的教育》,或是看过《辛德勒的名单》,可能会略微了解犹太人。大流散时期的柔弱、奥斯维辛里的无助、巴以分疆、耶路撒冷隔墙分治、加沙地带的鲜血与仇恨、拉宾的血阿拉法特的执着、沙龙的鹰派作风——这些都是犹太人,这些又都不全是犹太人。真正的犹太人是什么样的,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但阿摩司奥兹努力的用他的笔,勾勒出了犹太世界的一些线条,未必准确,却很真实。在这本煌煌巨著里,阿莫斯始终是个孩子。或许,在他的一生中,他都只想做那个十几岁的孩子吧?说这是一本儿童书或许也合适,因为很少见到有对儿童犀利分析的如此透彻的成人作家。在一个颠沛流离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历经苦难的民族文化中,一个承受着很多伤痛的孩子,会以怎样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我很好奇,如果阿摩司来写《哈利波特》,会写出怎样的儿童魔法师来呢?

     “在耶路撒冷,人们走路的方式倒像是参加葬礼,要么就是像听音乐会迟到的人,先踮起脚尖,测试着地面,然后,一旦放下脚,他们就不急着前行了。我们等了两千年才在耶路撒冷找打了立足之地,实在不愿意离开。要是我们一抬脚,别人就会立刻把我们那一小块地方拿走。”只有体会过流浪的苦痛和无家可归的仓皇的人,才能明白这段文字背后的酸楚。巴以冲突,从联合国宣布分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无可避免。以色列人(准确的说,应该称为新西伯来人或犹太复国主义者。以色列建国后才成为以色列人)欣喜若狂。经历了几千年来的流浪,几个世纪被驱逐,他们终于在这一天有了自己的国、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土地。并不是所有的犹太人都可以去美国的,也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如美国一样包容(看看二战时候欧洲各国相机驱逐犹太人的做法吧),所以当他们在深夜里听广播得知巴以分治的草案通过时,激动莫名。阿拉伯人则悲愤异常,尤其是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凭什么,这些外来人就可以拥有这块由阿拉伯人拥有了几千年的土地,就因为犹太人的经书上写着更早的几千年前他们曾经在这里住过?这情形很像一个人跑来对另一个人说,你住的房子曾是我的祖先的,现在你得还给我。于是有了战争,有了耶路撒冷围城,有了本古里安的反抗卫国(其实正是先由于本古里安等一批革命者,才有了后来的巴以分治),有了耶路撒冷的高墙。犹太人获得了自己的土地,失去了自己的哭墙;阿拉伯人发动了战争,却丢下了百万难民,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决。

      地图中,以色列的领土实在小的可怜。可对于百万数百年来一直在欧洲流浪的犹太人而言,这块土地得来已属不易。在四周全是阿拉伯国家的围困中,犹太民族坚强地存活着,并不断踊跃出一批又一批杰出的科学家、政治家,当然,也有刽子手。

      书中有段文字很值得回味:“受社会主义影响的我在听到老伙计关于以色列和阿拉伯人的论述,即上文所说的以色列人抢了阿拉伯人的家,难道还指望阿拉伯人敲锣打鼓夹道欢迎?正义之战?怕也未必。我听到后不屑的反讽:那你干嘛还要来打仗呢?去那边好了。老伙计说:这便是问题的根结所在。我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不会赶我走。这是我们唯一能拥有的土地。否则,我们又能在哪里安身呢

                                            二〇〇八年四月二十六日于富阳民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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