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记忆中的爷爷,身材高大但是体型偏瘦、留着八字胡。与爷爷几乎形影不离的就是那辆 在小时候的我看来高不可攀的大二八。爷爷的腿轻轻一抬就轻松的驾驭了他的宝驾,骑着去买日常头疼脑热的感冒药、止疼片、安乃近,骑着去打酱油,骑着去打醋,那时候还没有醋 精这个词。爷爷打回来醋,我通常会生喝一口,那酸爽.....现在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了。

爷爷在我的映象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几条柔韧的宽扁的草叶在他手中挥舞着,不一会的功夫,呈现在我眼前的就是各种各样活灵活现的小生灵;几张再简单不过月份薄纸,在爷爷的手中也会折叠出可以吹气儿的小纸壶;爷爷还可以通过手指上的纹路倒推出具体的年龄对应的生肖属相;爷爷妙语连朱会说各种各样的顺口溜:人老了、人老了、人老先从哪里老?白头发多、黑头发少.....最最让我崇拜的是爷爷会打算盘还识字、认识很多很多的字.....每次买回来药,我们爷孙两都会仔细研究药盒里边的说明书,爷爷通常会说:看看这个是起什么作用的,我就开始念,认识的不认识的浑水摸鱼一字不落的念下来.....爷爷心思细腻,对我视如珍宝,会不亦乐乎的给我买各种各样的“首饰”。小时候的我巨爱臭美,各种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耳环,项链都会往自己身上招呼。

爷爷的里屋有一口锅,但是不是用来做饭的。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那口锅就像“秘密宝箱”一样,里边放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而这口锅通常只会给我和姐姐打开。

爷爷家的墙壁上,有一个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小洞,外边还有个专属的精致小门儿,那洞里放着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

爷爷家的外屋有一条长长的黑暗的廊道,小时候的我,那廊道充满神秘感,想进去探索一番,但又站在外边迟迟不敢向前,脑海中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从那廊道里突然跳出,但是爷爷每次只是从那廊道里拿出腌制好的、有丁点小臭又会流油的咸鸡蛋。

我的小学、初中就这样在爷爷的陪伴下从指缝中溜走。我偷偷的长大、爷爷慢慢的变老,那时我在盟里上高三,到了可以办身份证的年纪回到家里,爸爸才告诉我爷爷病了,让我不要担心,输输液肯定会好。我看到爷爷时,他不再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爷爷了,他骨瘦嶙峋、眼神空洞无力,仿佛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样,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但是偶尔可以听到喊我的名字.....那个神一样的爷爷不复存在了,变成了一个需要呵护、需要家人寸步不离陪在身边的小老头。我心里一遍又一遍和爷爷呼喊,快点好、快点好。我知道,我们爷孙两有这样的默契,我说的他都能懂。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气息,第一次感到死亡离我这么近,第一次在死亡面前手足无措,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恶魔一样侵蚀包围着我.....这是爷爷留给我的最后映象。

爷爷到底还是走了,但是他留给我的那份弥足珍贵的爱,足以陪伴我一辈子,现在我越使劲、越用力的想,爷爷的样子反而在我的脑中越发模糊....爷爷、孙女儿永远爱您、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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