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慢半拍

马来西亚的故事终于要来了。

2016年7月17日,我在香港机场候机厅里面很激动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阿,我要登机了,关于香港的一切来不及说完了!带着你们的祝福,我出发啦!”就这样,亚航AK2073航班又多了一个第一次坐飞机,又要装成老司机的装逼妹。

第一站,到达马来西亚亚庇。虽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第一件事儿还是先跟家人朋友报个平安。我跟我妈说:“妈,我到了,有人接机,住宿什么的都安排妥当了。”如果我如实回答,我要在亚庇等足7个钟,转第二趟航班21:30才到美里,估计我妈会惦记到凌晨还无法入睡。

就像你会跟你奶奶说你的AJ鞋是花50块钱买的,善意的谎言可以架起一道桥,让彼此在年代的鸿沟上畅通无阻。

飞机晚点,晚上10:00才到达美里。Karen来接我,还接了另外一个波兰女生。那个女生只背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登山包,而我则拉了一个26寸和一个超大的行李袋。感觉很不一样,一个探险记,一个探友记。我心里暗暗赞许着:这就是欧美style阿,cool! So so so 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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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她的项目是“探索沙捞越”,探索类项目全部的时间都在路上,前往不同的地方,体验不同的文化,持续进行着文化输入输出。但这类项目对志愿者的毅力和适应性有较高的要求,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他们是行走在路上的自由者。

到达大本营,感觉不太好。What? 一群人叽哩咕哇地在说什么?!自认为英语不错的我开始怀疑人生......回到住的地方,吃了马来西亚第二惊:住的地方没有一张床,约莫20个志愿者同住在一个大单间,男女混住,全部打地铺,空间挤得连行李箱都快要放不下。折腾到凌晨,下飞机身心俱疲的我才草草渡过了第一晚。

第二天,情况并没有好转,不是不敢开口说话,而是听不懂大家的英语。第一次领略了各国人民的英语口音:印度尼西亚带着饶舌的r音,马来西亚带着本土的la音,而欧美国家则在英语、波兰语、意大利语之间快速切换,傻傻分不清楚。

但是还好,我有一个台湾队友——Jolina和我并肩作战。她的英语也不是很好,在我回国的那一天,我的project director还在开玩笑说:“Wendy, your English is  good. Better than Jolina’s la.但她的开朗和大胆并非一般人能企及。听不懂的时候,她会大胆打断你:“I can’t understand, can you speak slowly?”听到新词的时候,马上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学习。

我们因为英语非常沮丧过,但最后都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英语进步很快!不枉我的英语笔记本被我写满了好几十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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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队友,还有另外一个来自美国和波兰的混血儿——zofia,一个大神重量级人物。温柔体贴,勤劳勇敢,细心认真,妈妈般地照顾着我们每一个志愿者。想象一下每次遇到新词,我跟Jolina都会一遍遍问她“Zofia, can you spell it?”一个月下来,问了不下几百遍,但Zofia不但没有表示过不耐烦,还很贴心地用很简单的英语解释新词的意思!

Zofia今年26岁,年龄和阅历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感觉她和我们这些志愿者不在一个level。她能处理好所有的人际关系,在工作、摄影、厨艺、手工艺各方面都表现地非常出色。从Zofia身上真的学到很多东西,她是我的女神。

讲完了人物出场,终于要讲我是去干嘛的了。我选择的是教育类项目“Learning Beyond Education”,我曾经发过一条朋友圈:“关于我的工作,有太多要说,不善言语表达的我恐怕不能用几句话高度概括出所有的情感,所以还是等以后再慢慢述说。”那么,长篇大论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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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项目分为两个阶段:幼稚园教学和高中教学。别看我的朋友圈整天吃喝玩乐,实际上工作才是重心。工作日行程很满,往往七点半起床,连续工作到下午五点半。有的时候,还会开会到凌晨一点多,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每天工作结束Buddy开车来接我们都不敢说话,因为我们累得齐刷刷一上车就睡着啦。

幼稚园坐落在一个很偏僻的Penang部落里,一眼望去,贫瘠的广袤土地上零星打横着几条连在一起的高脚木屋,看不到一点现代气息。所有住房的厕所都没有排污系统,只有一个坑,屎尿直接排放到木屋底下,整个房间隐隐约约弥漫着臭味。一开始的几天,我经常因此没有胃口吃午饭。

与其说这是一个幼稚园,不如说是一个孩子们唯一能接受教育的地方。里面有八十个5岁到15岁的小朋友。岁数大一些就不能上学了,因为有更小的弟弟妹妹要补充进来。这些孩子不是没有钱交学费,因为马来西亚也是实行义务教育的,他们是连去学校的交通费都支付不起,更别说在学校的学杂费。

因为教育水平低下,98%的村民只会讲马来语,导致我们跟小朋友们只能通过肢体语言交流,实在不行求救幼稚园老师帮忙翻译。而我们志愿者就致力于通过视频、歌曲、舞蹈、食物和游戏让孩子们对各国志愿者所在国家有更深地了解,拓宽视野,鼓励他们更加自信与勇敢,走出贫困,走到外面的精彩世界。

有人会说,短时间的志愿者活动解决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我们相信,贫困可能非短时间内能轻易改变,但精神可以短时间内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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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时常会想我们的影响是否能够达到预期,是否真的会让他们的人生更加明亮一些,而非只是平白生活中插入的一段小插曲,仅供回忆。直到分别的那天,一切才有了清晰的答案: 所有吸烟的孩子跟我们逐一high five,并用英语说:“No Smoking. I promise.” (幼稚园有些小朋友会吸烟,甚至存在着七、八岁的吸烟者,针对此,我们普及过烟草有害健康的相关知识。)

Every move I make in you, you make me move.

接下来就到了高中,教学要求比幼稚园高太多。校方要求我们通过文化交流,思想交换引导学生建立开放的思维模式,更加深刻认识自己、分析事物。每节课我们都要非常深入地去讨论一些关于方法论和人生观的话题,例如:展示技能、文化风暴、批判性思维、人生目标等等。

全英教学,开放性话题,无论是志愿者还是学生都收获了很多,但可惜的是,因为签证问题,我只能在高中呆一个星期。得知我要回国,学生们都拥过来和我合照,要我的微信和Facebook,并赶去小卖部给我买零食当礼物。现在想起学生Stephanni偷偷在作业上跟我表白,我还是会偷笑的:I want to say to Miss Wendy, she is cute, kind, beautiful and brave!

都是一群真挚的小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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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工作的时间较短,感悟尚浅,但学生们的爱国情节和宗教信仰让我印象很深刻。在学校里你会看到好几种校服,而非我们记忆中的“统一”校服。他们的校服是按宗教分开的,因为伊斯兰教学生全年要穿长袖长裤戴头巾,而基督教学生则不需要。

虽然马来西亚有很明显的宗教之分:伊斯兰教、基督教、佛教、印度教,但学生都很包容地接受着这个多元化的国家,并引以为傲。大概85%的学生都在夏令营申请书上写道:我想更多地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我也非常愿意跟你分享马来西亚这个多宗教多文化的国家。我爱马来西亚!

这跟我们志愿者是一样的,或许平时你会抱怨祖国的各种不是,但接触外国人的时候,强烈的爱国之情便奔涌而出。祖国就是你在心里骂一百遍一万遍,却不容许别人说一句坏话的地方。

结束高中教学,意味着我要离开了。我是第一个离开的,这也意味着离别的序幕即将拉开,来自二十多个国家的六十多个志愿者将陆续四面八方飞回各自的国度。在我回国的前一晚,朋友问我:“Wendy, what do u want to do? You are the princess to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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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里的最后一晚,我们在沙滩边围着篝火喝酒聊天,欢歌起舞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呐,这就是我的外国朋友们。如此真诚、如此疯狂。

如临一个最真实的梦境,一班飞机便如梦初醒。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国度。在马来西亚的这一个月里,每一秒都在成长,遇到过从未遇见的困难,也看过最美的大海与夕阳。如果真要说尽这个月所有的故事,恐怕要一本书的时间。肉体和灵魂都完全自由的七、八月:为工作绞尽脑汁,穿着拖鞋席地而坐,在大街上闻歌起舞,去到哪里都有一种鬼子进村的即视感。

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上正确的人,自己需要别人,同时也被需要,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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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Bye, Malaysia.

Take care, all my friends.

或许某一天,在某个婚礼上我们还真能再聚集一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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