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痒痒挠:是春光在美,是我在辜负

jianshu_weekly·无恙痒痒挠

「Jianshu Weekly•无恙痒痒挠」 一周新鲜时评,Nesier无恙亲手乱炖过去一周的热点与热文,用超链接的方式串联本周热文,用一种新的方式玩坏,让比逗逼更加逗逼。
注:文中蓝字部分为一周热文链接

有时候一帮朋友聊天,在把话题引到我身上的时候,总少不了要说一句:「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小布尔乔亚。」仔细想来「小布尔乔亚」一词的确比「文艺青年」四个字恰当。毕竟,不是每一个崇拜罗伯特·卡帕的家伙会像我一样,一到周末就坐着高铁从上海到杭州,去西湖边散步吹风,在咖啡馆里看书聊天。有时候为了让朋友圈里的生活与众不同且多姿多彩,我也是蛮拼的。

只是这个周末,我过得略显忧伤,因为一个关于姬达·塔罗的故事,因为一段让我前后鼻音不分的顺口溜。

周五,下班前同事发给我一段顺口溜:能年玲奈在里约热内卢喝榴莲牛奶。大多数湖南人都是前后鼻音不分的,虽然我从来没意识到这个,可当我开口读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完全不知道在切换前后鼻音的时候鼻子该怎么出气,想想当年自己的普通话考试也是过了一乙,时光真是匆匆地催人老。

我把顺口溜给痒痒,无非就是找个安慰,可我忘了人家是做播音主持的,这等炫技的时刻怎能放过,如果你听说过「无级变速」一词,大约就能体会到我听到痒痒表演顺口溜时的感受了。不仅如此,末了,她还要来上一句「你的方言音难听死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成了普通话培训,学习四声调值,仿佛自己前面二十几年就一直不会开口说话一样。就是从上周五开始,痒痒也不能好好聊天了,只要我一开口,她就来上一句:「哎,我怎么教你的,你想想刚才说话的调值对么?『好的』的『的』应该是轻声,跟我读一遍。」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道理你都懂,却依然过不好一生

所以,到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在做康复训练还是幼儿启蒙课程,我猜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痒痒给了我一个让我春心萌动的理由——为了让我开口不凡。

大约真的是隔行如隔山,专业的和业余的差距之间真的有一条不可见的鸿沟。就像她经常会字正腔圆地跟我说:「说人话,不要跟我说你那『互联网装逼咏叹调』」,我面对痒痒描述见到舌尖上的中国的配音李立宏老师发声时「两肋微张,后腰渐紧」的兴奋就一阵无力,你确定刚刚说的不是一堂生理解剖课?

我们总是爱上一段故事,而非一个名字,亦非一个身躯,而是铭刻其内的事。

这是周日我读到的一句话,当时我坐在西湖边晒着太阳,左边不远处是雷峰塔,有风,光秃秃的树枝在晃动,手里的书叫《等待卡帕》,讲的是一个叫姬达·塔罗的女人生命中最后三年的故事。

和世界上其他地方发生的所有爱情故事一样,到头来不过是纸上情深梦里怅惘。塔罗与卡帕流亡在法国,在巴黎的左岸相遇,在西班牙内战里两人名垂青史,一个拍下了著名的《一个忠诚士兵的倒下》,这幅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战争影像,一个成为了人类史上第一位在战地殉职的女记者,那年塔罗 27 岁,葬礼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卡帕才 24 岁; 17 年后卡帕也在战场上用类似的方式去与旧爱相遇,只是一语成谶,他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要是你的照片拍得不够好,那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在越南战场上卡帕误踩了一颗地雷。

我们听过许多长长短短的故事,人生,总是世界上最短的故事。不知道卡帕知道塔罗这位至亲离世是什么感觉,自闭在房间里两周的卡帕拒不吃饭,不跟任何人说话,似乎从那之后卡帕永远活在了 24 岁,直到 41 岁时那声爆炸声响起。

有人说现在的我们正处在一个爱情已死的年代里,没有谁会为了一个人的一句承诺等待一生,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擦身而过的眼神执迷不悟,更加没有谁又会为了一句来生的誓言共赴黄泉。于是,许多人面对塔罗与卡帕的故事时努力去找证据证明塔罗在离世前与卡帕早已分手,去证明就像罗伯特·卡帕这个名字是包装出来的一样,他与塔罗的爱情也不过是大众传播的产物,这种面对真与假之间的抉择常常成为我们跟自己的一生战役。

记得鲁迅说——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如此说来大多数人都过着一种悄无声息的绝望的生活。因为世间总有遗憾,我们常常辜负了春光,错过了最灿烂的日子,在表白与不表白的彷徨间开启一段沉没的家史,在深夜饮酒,听见梦碎的声音。

一声声长吁短叹总是悲剧上演时最好的伴奏,有时是伴奏是谆谆教诲,教你不要轻易在简历上写我热爱学习,有时是语重心长,教你告别拖延症时,拒绝就要干脆彻底。

我们享受着生活的悲剧,同时又避免着生活的悲剧,哪怕这生活的悲剧是化了妆的祝福,至少我不愿在二十四岁的年月失去美丽动人又无比聪明伶俐的姬达·塔罗成为另一个罗伯特·卡帕,因为如果女人不存在,世上所有的才华就毫无意义。

就像我乐意花一整个周末在西湖边吹风散步,沉迷于这样又美又没有意义旋即消失的时刻,且让这春光在美,且让我在一直辜负。

今天的 Jianshu Weekly·无恙痒痒挠就聊到这里,我们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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