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后对我的精力确实消耗很大,几天都没缓过劲来,每天都无精打采。除了上课吃饭就是睡觉,这样状态持续了一周时间。但是每次想到韦老师和钟海洋的事又觉得自己怎样都值了,我想毕竟也算做了件好事吧。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许久,我这人没有其他的爱好,平时除了上课就是踢踢球打打游戏,这期间我们宿舍和隔壁四个算是成了好基友,下课吃完晚饭就是去网吧组队打魔兽争霸,打完游戏后回到宿舍赢的一方就是各种炫耀,输的一方就是找各种理由,下战书明日再战,无非就是为了明天再去网吧耍,找个合理借口吧。这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在网吧激战回来,一路聊的都是游戏谁耍阴招了谁又被阴了……,说着这时,正好看到操场有两位美女正在锻炼,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新闻系花和她闺蜜,她一头乌黑的齐肩长发,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杏眼,高高的鼻梁微耸的鼻子,微翘的嘴角上扬,有点冷艳高傲的那种美,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弧度的侧脸很耐看!看到这里,这几个人都停止了争论,眼光不约而同的都看向操场,有的还在感慨太漂亮了,有的就是笑着一直摇头嘴里嘟念的什么,那画面简直……,这时我大叫一声:“看完了吗”。这群人顿时回过了神,我又说了句:“好看吗”?貌似这些人都不想搭理我,这时我们里面岁数最大的,平时我们都尊称为老大,他叫哈思,名字有些出奇,和大数学家同名。他说了句,谁能过去和她打个招呼,我就请大家吃饭!不知道怎么冒出这句话,也许是应景而生吧。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这时我说:“老大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反悔吧”?这时候大哥还是盯着操场若有所思的说:“那肯定的,地方随便挑”。后来又回过神来对我说:“你去?你敢去”?没等他说完我就径直走向操场,也许就是为了这顿饭,或许真的没多想,总之我没有一点羞涩的就走到了她的身边说了句:“嗨,同学,你好”。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随口“啊”了一声,回头看看我,用手捂住胸口说:“吓死我了”,然后用手指,指指我又指指自己说:“我们认识吗”?话说到这里,我也没有慌张,微笑着说:“相逢何必曾相识,陌生到熟悉是个过程的嘛”。她抿着嘴一抹浅笑,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知道她叫沈佳宜,用我的语言天赋把她们逗得几次都捧腹大笑,不长的时间她开始收拾东西笑着对我说:“我们要回去了,认识你挺高兴的”。我看她这样说,就紧跟着跟了句:“同学,如果方便的话就互留个电话,都在一个学校,有事情也能相互照应一下”。话说到这里,她感觉要是不留电话的话很没礼貌,就不情愿地告诉了我。又相互的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这一切都被老大他们几个看在眼里,我有点像打了胜仗一样走向他们,一边摊开手一边笑着撇着嘴,带着一副这一切很简单的样子。这几个人仿佛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我,这感觉很美好。老大走过来说:“你小子真厉害,跟人家扯的什么啊”。我拿着手机不屑地说:“这是她的电话,我就问晚上这顿饭你请的值不值”?老大也是服了,连说三声“值了”。
晚上老大也没有食言,但是点餐的时候老大一直说少点不要浪费。反正我们都没搭理他,这顿饭宰的他一直摸自己口袋,总之我们嘴上一点没有留情。酒足饭饱我们就在一起就聊了起来,说这周末要不咱们一起去玩玩,成天在学校呆着有些无聊了,大家都同意,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最后决定去木兰天池去自助烧烤,但是一群男人也没什么意思,大哥这时说:“小刘,饭你也吃了,麻烦你把系花也叫上一起吧”。我带着酒劲随口回了一句:“ No problem”!回去我就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喝了酒就是好啊,不然打这个电话会犹豫很久。我们约定好时间就各自准备东西去了,毕竟要呆两天时间。
早上天蒙蒙亮,我就被孙俊叫醒,洗漱完毕后背起行囊踏上去木兰天池的旅程。我们在学校门口集合完毕,沈佳宜和她舍友在一起说说笑笑,看样子来了有段时间了,我揉揉眼睛走过去打了招呼,相互闲聊了几句,老大是队长,点完人数后上了大巴。大巴环境不错,大家在车上都做了自我介绍,也做好了分工,女生做饭男生打鱼采摘生火,总之男生做体力活,女生做有技术性的工作,老大说得很详细,这是他一向的作风做事情细心,我觉得跟他一起出来游玩特省心,犹豫走的山路比较多,大巴晃晃悠悠的把我带入梦乡,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先到了木兰天池,我们开心的游玩,生火做饭,大家都很开心。但是我总能感觉到远处站着一个小孩在向我招手,这个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全身赤裸而且脏兮兮,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贫苦家庭的孩子,孩子的眼神带着恐惧而且不时的往回看,好像嘴里念叨着过来,我带着疑惑也慢慢走了过去,越走越近就快看到他的样子了,这时听到一声:“还睡呢,下车了”。我眯着眼镜一看原来是沈佳宜,她很兴奋的背着包站在我面前说:“昨晚不早点睡,现在困了吧,快下车吧,别人都走了”。伸个懒腰,透过车窗看到有山有水到处都是绿色,这里果然不错,是个游玩的好地方,我站起来拿起包和沈佳宜下了车,他们都笑着看着我们俩,老大说了句:“我们都不打算叫你了,看你睡得这么香”。我无奈地摇摇头站到队里面,但是心里一直在想那个梦,在梦里的场景好像真的和这里很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怪的梦。不想了,来了的目的就要玩得开心,更何况能和这么多美女一起,更要珍惜每一份一秒。目的地是个农家院要经过一座山,所以先吃了些东西后我们打好行囊向目的地出发。女生在队的中间为了好照应,大家井然有序的走向大山深处,总之不能丢下任何一位战友。不抛弃,不放弃。此时此刻那感觉确实很像一只行军的小分队。路上大家互相照顾,走到风景好的地方就用相机记录一下,或者一起合影,大家都很开心。我心想大自然是最美的工匠,把这么美的景色带给人类,我们更要加倍珍惜,好好保护我们的家园。一路有汗水、有欢笑,但是更多的都是问候和关怀。终于站到了山顶,我展开双臂尽情着享受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天池我看到了,在山上她就是女神,是那么的高贵,碧绿的水和周围的绿色融为一体,这一切都太美了,这时我终于理解,最美的风景就是经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登顶看到的,我们大家拉着手一起大声呼喊:“嗨,木兰,你好,我们来了”。
每个人都很忘我的大声呼喊着,当然这时刻必须用相机记录下来。我们用手捧着水相互戏耍,湖水夹杂着汗水那感觉“爽”!这时我看了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看他们这么开心真的不忍心叫他们,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太晚就来不及了,我大声的说:“战友们我们该下山了,不然晚上就要饿肚子了”。大家都带着不舍,收拾东西下了山。我们住的地方看到了,是个有些旧但是很干净朴实的村庄,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房主是个很朴实的老俩口,还有个女儿,小女孩长相一般但是笑容是那么的甜美,我印象很深。我们打完招呼放下行李就按之前的分工开始行动,我带着大哥和孙俊去抓鱼,孙笑和杨辉杨毅几个去菜园采摘。养鱼池的鱼就像下锅的鱼一样往外蹦,抓起来其实没什么难度,我们挽起裤腿协同合作不一会抓了好几只,老大说了句:“够了,咱们赶紧收工去升火吧”。我们就这样带着鱼,赤着脚就跑生火,大家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干着,天不黑,可口的饭菜就熟了,那香味是那么的诱人,我们几个男人在后面一直夸这几位女生手艺好。不一会桌子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这时大哥笑着慢慢的在包里拿出来几瓶白酒,看到这里我们哥几个异口同声的说:“大哥,我们爱死你了”。孙笑和杨辉居然跑过去亲了大哥一口,大哥苦笑着问:“你俩小子早上刷牙了吗”。他们俩个坏坏地说:“那是必须没刷”。大哥不停地擦着脸,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这几瓶白酒此时此刻对于这几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们在一起碰杯,一起畅所欲言,那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把学习的压力和大学初来乍到的寂寞都抛在木兰天池的湖水里,享受这一切,并且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离开的慢些。
我也在享受这一切,望着天空的晚霞陶醉了,但是不经意间,看了一下远处的树林,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对,在梦里,是一模一样,就是少了……,等等,这时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在向我招手,和梦里一样是个孩子,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我睁大眼睛又往前走了几步没错就是梦里的那个孩子,这时大哥走过来问我看什么了,我就问大哥你看那边有个孩子在招手,大哥疑惑地看了看:“哪有人?你喝多了吧,那地方怎么会有人呢?更别说小孩子呢”。这时我一惊,对啊!那里是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家,更不会出现小孩子还没穿衣服,但是这时那个孩子仍然无助的站在那里向我招手。这时我大概明白了,我没再问别人,慢慢天也黑了我们就这样各回个的屋,我跟同房的孙俊孙笑说,有些拉肚子就出去了,他们没少喝,也没空搭理我。这是我又走到我们吃饭的地方,天黑了,像这样的与世隔绝村庄没有城市的灯光天是格外的漆黑,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孩子身上就像发光一样,伴着黑夜格外的显眼。我正想走过去的时候后面有人说话了:“干嘛呢”?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沈佳宜,对于她的到来我没有准备,慌慌张张的说了句:“没事,看看月亮”。说完在一看天上根本没有月亮,我用右手捶了一下左手掌,随口说了句该死。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沈佳宜,但是她好像没注意我说的话,这是我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小男孩招手的地方。我拍了她一下说:“你能看见”。她惊讶的看着我一直在点头。之前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今晚我确定沈佳宜是和我一样的。
这时候我能看出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惊恐地看着我说:“那里怎么会有个孩子呢?而且这么奇怪没穿衣服,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时我也很无助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扶着她的肩膀说:“不管他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好好睡觉,你也许是累了出现的幻觉”。我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但是她还是那样看着我一直摇头,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停地摇头说:“你不要骗我,我看见了,很清楚”!我觉得自己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安慰她了,索性对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过去看看,你敢吗”?之前钟海洋的事我觉得自己的胆子变大了很多,总感觉什么事都事出有因,所以我今晚出来就是来探个究竟的,只是沈佳宜的出现让我措手不及。这时她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我几秒钟,我的眼神也没有逃避,一直点头的看着她给她壮胆,知道她回去肯定也会瞎想不如一起去。这时候她的表情有些缓和了,只是嘴唇还是有些颤抖。我又跟她说:“既然我们都看见了那个孩子,我知道这时你肯定也不会回去,那个孩子应该有事情需要我们帮他,你敢和我一起去吗”?沈佳宜一直盯着我,在胸前双手合十,最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说:“你放心有我在,没什么能伤害你”。沈佳宜点了点头就这样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小男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沈佳宜跟在后面一直不敢抬头看,用手拉住我的衣角不停小声地问我:“到了吗,快到了吗”?我感觉越靠近小男孩,越能感觉到莫名的冷,这时我全身冷得快要僵硬了,还在步履蹒跚得向小男孩靠近,快要接近了,正要看清他脸的时候,他突然跑进树林里,我也停了下来,沈佳宜在后面问:“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我刚要说话,这时一只凄白的小手伸了出来,他在向我招手,像是要我跟着他进树林。我犹豫了一下,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这样迈开步子进了树林,天色漆黑偶尔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头皮阵阵发麻,但我却一直担心跟在后面的沈佳宜。漆黑的夜里能清楚地看到那只小手还在召唤我们,就这样指引着我们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晚上山里的风刮的是那么刺骨,终于我看到那小孩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地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太远实在是看不到。这时我慢慢走近小男孩,我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七八岁的样子,平头、小眼睛、脸颊微微带红,只能看个大概的样子,因为他低着头一直死死盯着地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看我们。这时我也看向地上东西,好像是个凉席包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宝藏或者之前的东西?不是吧,运气这么好?鬼引财?我心中暗暗窃喜。这时我悄悄告诉沈佳宜:“你先别动,我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也许沈佳宜是吓坏了,都没敢看我,只是侧着身子低着头,然后松开了我的衣角,说完就走了过去,小男孩就站在我的身边,全身只穿着一条内裤,鞋子都没有,但是还是没看我一眼,一直指着地上的东西,这时他蹲下身子慢慢掀开了凉席,我一看!啊的一声瘫坐到了地上,两只腿一直蹬着地,要站起来可是就是站不起来,手也不停的往后爬,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清澈,这时沈佳宜也大叫起来说:“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大声地叫:“尸体!小孩的尸体”!这时,沈佳宜也已经瘫倒在地上。里面裹的是一具小孩的尸体。我气喘吁吁的爬到沈佳宜身边,想拉起她就跑但是可恨的腿又不听使唤了,站不起来怎么办?看到沈佳宜抱着头全身发抖,看到她这样,瞬间我男人的一面又爆发了,我冷静了一下,不再慌张,对沈佳宜说:“没事,有我,没事佳宜”。声音是那么的无力。她突然转过身抱住了我,这时我的恐惧都被这一抱冲散了,我定了定神,发现这具尸体好像就是这个小孩,没错就是这个小男孩,我转头看看那小男孩,可他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着头指着那具尸体,原来他是带我们来找他的尸体?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安慰了一下沈佳宜,告诉这就是小男孩的尸体,他带我们来这里肯定有原因,我们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完沈佳宜慢慢松开她的双手,过了会她也不再抖了,看着我说,强装镇定的说:“你…你说的对,要弄清楚”。这时,我感觉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坚强,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艰难地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向那具尸体,尸体确实就是这个小男孩,仔细看脸上有伤痕,嘴角有些血迹,嘴唇是紫色的,再往下看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淤青,能看得出来他生前肯定被打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一切还要问他本人,这时我也不再恐惧了,回过头看着小男孩问:“你该开口说说怎么回事了,既然带我们过来,我想你肯定不只是想让我们看你的尸体这么简单吧”!
这时,小男孩眼里带着泪花,还是没有说话,我也站了起来一直等他开口,不远处的沈佳宜也慢慢凑了过来,这时小男孩开口了:“哥哥,我想我姐姐”。我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说,小男孩这时不在指那具尸体了,但是还是低着头,这时他就像平常的孩子一样抽搐了几下继续说:“我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妹妹,爸爸在工地摔断了双腿,工头没有赔钱,妈妈四处告状都没有结果,后来因为生活压力太大,精神出了问题,一直疯疯癫癫的,姐姐大我两岁,既要照顾父母又要照顾我们兄妹三个,姐姐成绩一直很好,但是一周前辍学了”。说到这里,孩子哽咽了,沉默片刻又说道:“即使这样,姐姐一直跟我说要我好好读书,我是以后家里的希望,看到家里这样,当时我跟姐姐说我不想读书了,去挣钱,姐姐含着泪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没出息,就这样我含着泪跑了出来,这些天一直在捡垃圾,我要挣钱想让姐姐过好的生活,不想让姐姐这么累。就在前天,我已经攒了50块钱了,我想快点回家给姐姐,我想让他和别的同学一样在课堂里,我开心的就一直跑,可是这时一个大人拉住了我硬说我偷他东西,可我怎么说都没有用,还把我送到了派出所,看到警察叔叔,没等我说话就抽了我几个耳光,说我是不良少年,又问我把钱藏到了哪里了,这时我怕他们拿走我的钱,我就把钱藏到了内裤里,他们看我不承认就一直打我,还脱光衣服把我绑在电线杆上,晚上往我身上泼冷水,慢慢的我就撑不住了,后来我就像睡着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隐约的能看到绑在电线杆上的自己,就离开了。后来,我又看到他们用凉席把我卷起来丢在这里。说着,男孩满脸泪水,无助而渴望的眼神瞅向我说:“哥哥,我真没偷东西,姐姐一直教育我们,再穷我们都不能偷别人东西!我想我姐姐,我想告诉他我没偷东西,这50块是我自己捡垃圾挣得,哥哥你能帮帮我吗”。这时我的泪水已经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嗓子就像有东西堵住一样难受,我用手狠狠地捶了自己胸口几下,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这个社会是怎么了!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一种莫名的憋气,只有这样我才能释放心里的气愤。嘘!释放了… 我蹲下掀开小男孩尸体的内裤,真如他所说,一张皱皱的50元钱映入眼帘,我感觉是这么的沉重,我拿着钱看了看小男孩,此时此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大口喘着气,最后咬着牙说:“小弟弟,这事交给哥哥了”。当时我深知自己的担子有多重,一个孩子的清白,和对姐姐最后的倾诉。
此时我又坐了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般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放映,沈佳宜也坐了过来,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片刻我对她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姐姐,不然我怕来不及了”。其实现在的等待,对于知道真相的我来说就是煎熬,沈佳宜点了点头。我们一起问小男孩他们家的住处,弄清楚地址后,我们没有停留片刻的就直接奔向小男孩的家。我和沈佳宜此时没有了刚进树林的恐惧,只想尽快找到他的姐姐告诉她一切,以此告慰小男孩。他们家在村庄角落里,只有两间房屋甚至没有院子,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家,感觉和周围的房子格格不入,我们走近能看到简陋的房屋有一丝淡淡的火光,我们透过门缝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没有电灯,只点着两根蜡烛,此时小女孩正在用毛巾给父亲擦身子,旁边躺着他的母亲,头发蓬松着,时不时还发出阵阵的笑声,在往旁边看是两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睡觉,床是用模板搭起来的,床腿就是四五块砖,被子很脏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两个孩子的酣睡。看到这一切,我的心就像刀绞般的难受。这时,小女孩擦拭完她父亲,便端着水给母亲喂药,时不时的给弟弟妹妹盖盖被子。这时候,沈佳宜想推开门进去,我拦住了她,食指放在嘴上告诉她先不要打扰小女孩,沈佳宜同意的点了点头。小女孩照顾完这个,照顾那个,这一切是那么的娴熟和她的年纪是那么的不相称,她应该坐在教室里接受教育,应该被父母宠爱,但此时…… 心痛的我不再想了。不一会,我看到小女孩拿了几件衣服就往门外走,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我们并没有躲避,小女孩疑惑地看着我们说:“哥哥,姐姐你们有事吗”?多么天真的声音,但是她承受着很多大人都无法承受的担子,我们两个哽咽着只是点了点头,小女孩还在打量着我们,我把之前看到他弟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最后把那50元钱给了她,此时小女孩压抑的心情终于撑不住了,一下瘫软在地上,她哭了,但是没敢发出声音,怕吵醒屋里的人,我能感觉她的痛苦,对于这个年纪她承受的太多了。远处我看到了小男孩,留着泪伸出双手,他是多么想在抱一下这个苦命的姐姐啊!但是姐姐看不到他,此时沈佳宜已经泣不成声,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孩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此时我望向天,但是眼泪还是涌了下来。我向远处招招手示意小男孩过来,沈佳宜也看到了我的举动,对小女孩说:“弟弟过来了,你跟弟弟说说吧”。此时小女孩像看到一样,做出拥抱的动作,小男孩也一下子钻到姐姐的怀里,姐姐哽咽着说:“姐姐一直想你,每天都出去找你,姐姐不该打你,姐姐错了”。小男孩一直摇头说他错了,但是姐姐听不到也看不到,看到这种情景我对小女孩说:“弟弟没有怪你,他一直想跟你道歉,现在他就在你的怀里”。姐姐做出抚摸头的动作说:“姐姐永远爱你”。然后小男孩笑着身形慢慢的变得模糊了,在即将消失的时候,对我和沈佳宜鞠了一躬。沈佳宜搂住姐姐说:“弟弟欣慰的走了,他只想再见姐姐一面,他没有遗憾了”。小女孩还是没有说话,一直在鞠躬。泪水已经侵湿了她的衣服,我们也没再说什么,和小女孩道别后就回住所了。一路上我和沈佳宜都没有说话,只是心痛,最后分开的时候只是互相嘱咐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第二天,我俩叫着所有人都去了小女孩家,之前也嘱咐小女孩昨晚的事就我们三个知道,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我和沈佳宜几乎把他们身上的钱财都搜刮光了,可他们看到这一家人的生活后都没有怨言,我们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小女孩一直鞠躬表示感谢,把我们送出很远,我带着不舍的眼神一直注意小女孩,但是越看心里越难受,我也只能尽我的微薄之力帮到这了,希望孩子能尽快走出来,祝福她生活越来越好。快中午了,我们也该启程回学校了,一路上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我看看沈佳宜,她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回到学校我们相互问候完就分开了,沈佳宜没有和我说什么就走了,我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吓到了,唉!这事被她摊上希望不会留下阴影。
一周的时间很平淡,后来校报就报道了“公安人员草菅人命,八岁孩子含怨而死,十岁姐姐辍学独自照顾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新闻,我看到这一切就跑去找沈佳宜,不用问就知道是她报道的,见到我后她就笑着说了一句:“报道这个不算违反我们的约定吧”。其实我不是来责问她的,说白了只想谢谢她帮助小女孩让社会关注这个事情,但此时我也没说出话来,就挠着头说:不算,不算”。后来听说这件事,市里领导很重视,还亲自去了小女孩家,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把违法的公安人员都查办决不姑息,小女孩的事情后来得到很多社会好心人的帮助,又走进了学校,还是好人多。看完后,我合上报纸笑了笑,这算是又做了件好事吧,心里真痛快。这时听到楼下有人叫我,我趴窗户一看是沈佳宜,要约我吃饭?我的乖乖,这难不成就算是约会吗?我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去赴约,我开心的下着楼,一直在想人最开心的事就能尽自己所能帮到需要的人,时不时的还能有意外收获。三)木兰诡事
这件事过后对我的精力确实消耗很大,几天都没缓过劲来,每天都无精打采。除了上课吃饭就是睡觉,这样状态持续了一周时间。但是每次想到韦老师和钟海洋的事又觉得自己怎样都值了,我想毕竟也算做了件好事吧。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许久,我这人没有其他的爱好,平时除了上课就是踢踢球打打游戏,这期间我们宿舍和隔壁四个算是成了好基友,下课吃完晚饭就是去网吧组队打魔兽争霸,打完游戏后回到宿舍赢的一方就是各种炫耀,输的一方就是找各种理由,下战书明日再战,无非就是为了明天再去网吧耍,找个合理借口吧。这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在网吧激战回来,一路聊的都是游戏谁耍阴招了谁又被阴了……,说着这时,正好看到操场有两位美女正在锻炼,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新闻系花和她闺蜜,她一头乌黑的齐肩长发,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杏眼,高高的鼻梁微耸的鼻子,微翘的嘴角上扬,有点冷艳高傲的那种美,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弧度的侧脸很耐看!看到这里,这几个人都停止了争论,眼光不约而同的都看向操场,有的还在感慨太漂亮了,有的就是笑着一直摇头嘴里嘟念的什么,那画面简直……,这时我大叫一声:“看完了吗”。这群人顿时回过了神,我又说了句:“好看吗”?貌似这些人都不想搭理我,这时我们里面岁数最大的,平时我们都尊称为老大,他叫哈思,名字有些出奇,和大数学家同名。他说了句,谁能过去和她打个招呼,我就请大家吃饭!不知道怎么冒出这句话,也许是应景而生吧。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这时我说:“老大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反悔吧”?这时候大哥还是盯着操场若有所思的说:“那肯定的,地方随便挑”。后来又回过神来对我说:“你去?你敢去”?没等他说完我就径直走向操场,也许就是为了这顿饭,或许真的没多想,总之我没有一点羞涩的就走到了她的身边说了句:“嗨,同学,你好”。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随口“啊”了一声,回头看看我,用手捂住胸口说:“吓死我了”,然后用手指,指指我又指指自己说:“我们认识吗”?话说到这里,我也没有慌张,微笑着说:“相逢何必曾相识,陌生到熟悉是个过程的嘛”。她抿着嘴一抹浅笑,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知道她叫沈佳宜,用我的语言天赋把她们逗得几次都捧腹大笑,不长的时间她开始收拾东西笑着对我说:“我们要回去了,认识你挺高兴的”。我看她这样说,就紧跟着跟了句:“同学,如果方便的话就互留个电话,都在一个学校,有事情也能相互照应一下”。话说到这里,她感觉要是不留电话的话很没礼貌,就不情愿地告诉了我。又相互的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这一切都被老大他们几个看在眼里,我有点像打了胜仗一样走向他们,一边摊开手一边笑着撇着嘴,带着一副这一切很简单的样子。这几个人仿佛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我,这感觉很美好。老大走过来说:“你小子真厉害,跟人家扯的什么啊”。我拿着手机不屑地说:“这是她的电话,我就问晚上这顿饭你请的值不值”?老大也是服了,连说三声“值了”。
晚上老大也没有食言,但是点餐的时候老大一直说少点不要浪费。反正我们都没搭理他,这顿饭宰的他一直摸自己口袋,总之我们嘴上一点没有留情。酒足饭饱我们就在一起就聊了起来,说这周末要不咱们一起去玩玩,成天在学校呆着有些无聊了,大家都同意,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最后决定去木兰天池去自助烧烤,但是一群男人也没什么意思,大哥这时说:“小刘,饭你也吃了,麻烦你把系花也叫上一起吧”。我带着酒劲随口回了一句:“ No problem”!回去我就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喝了酒就是好啊,不然打这个电话会犹豫很久。我们约定好时间就各自准备东西去了,毕竟要呆两天时间。
早上天蒙蒙亮,我就被孙俊叫醒,洗漱完毕后背起行囊踏上去木兰天池的旅程。我们在学校门口集合完毕,沈佳宜和她舍友在一起说说笑笑,看样子来了有段时间了,我揉揉眼睛走过去打了招呼,相互闲聊了几句,老大是队长,点完人数后上了大巴。大巴环境不错,大家在车上都做了自我介绍,也做好了分工,女生做饭男生打鱼采摘生火,总之男生做体力活,女生做有技术性的工作,老大说得很详细,这是他一向的作风做事情细心,我觉得跟他一起出来游玩特省心,犹豫走的山路比较多,大巴晃晃悠悠的把我带入梦乡,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先到了木兰天池,我们开心的游玩,生火做饭,大家都很开心。但是我总能感觉到远处站着一个小孩在向我招手,这个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全身赤裸而且脏兮兮,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贫苦家庭的孩子,孩子的眼神带着恐惧而且不时的往回看,好像嘴里念叨着过来,我带着疑惑也慢慢走了过去,越走越近就快看到他的样子了,这时听到一声:“还睡呢,下车了”。我眯着眼镜一看原来是沈佳宜,她很兴奋的背着包站在我面前说:“昨晚不早点睡,现在困了吧,快下车吧,别人都走了”。伸个懒腰,透过车窗看到有山有水到处都是绿色,这里果然不错,是个游玩的好地方,我站起来拿起包和沈佳宜下了车,他们都笑着看着我们俩,老大说了句:“我们都不打算叫你了,看你睡得这么香”。我无奈地摇摇头站到队里面,但是心里一直在想那个梦,在梦里的场景好像真的和这里很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怪的梦。不想了,来了的目的就要玩得开心,更何况能和这么多美女一起,更要珍惜每一份一秒。目的地是个农家院要经过一座山,所以先吃了些东西后我们打好行囊向目的地出发。女生在队的中间为了好照应,大家井然有序的走向大山深处,总之不能丢下任何一位战友。不抛弃,不放弃。此时此刻那感觉确实很像一只行军的小分队。路上大家互相照顾,走到风景好的地方就用相机记录一下,或者一起合影,大家都很开心。我心想大自然是最美的工匠,把这么美的景色带给人类,我们更要加倍珍惜,好好保护我们的家园。一路有汗水、有欢笑,但是更多的都是问候和关怀。终于站到了山顶,我展开双臂尽情着享受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天池我看到了,在山上她就是女神,是那么的高贵,碧绿的水和周围的绿色融为一体,这一切都太美了,这时我终于理解,最美的风景就是经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登顶看到的,我们大家拉着手一起大声呼喊:“嗨,木兰,你好,我们来了”。
每个人都很忘我的大声呼喊着,当然这时刻必须用相机记录下来。我们用手捧着水相互戏耍,湖水夹杂着汗水那感觉“爽”!这时我看了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看他们这么开心真的不忍心叫他们,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太晚就来不及了,我大声的说:“战友们我们该下山了,不然晚上就要饿肚子了”。大家都带着不舍,收拾东西下了山。我们住的地方看到了,是个有些旧但是很干净朴实的村庄,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房主是个很朴实的老俩口,还有个女儿,小女孩长相一般但是笑容是那么的甜美,我印象很深。我们打完招呼放下行李就按之前的分工开始行动,我带着大哥和孙俊去抓鱼,孙笑和杨辉杨毅几个去菜园采摘。养鱼池的鱼就像下锅的鱼一样往外蹦,抓起来其实没什么难度,我们挽起裤腿协同合作不一会抓了好几只,老大说了句:“够了,咱们赶紧收工去升火吧”。我们就这样带着鱼,赤着脚就跑去升火,大家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干着,天不黑,可口的饭菜就熟了,那香味是那么的诱人,我们几个男人在后面一直夸这几位女生手艺好。不一会桌子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这时大哥笑着慢慢的在包里拿出来几瓶白酒,看到这里我们哥几个异口同声的说:“大哥,我们爱死你了”。孙笑和杨辉居然跑过去亲了大哥一口,大哥苦笑着问:“你俩小子早上刷牙了吗”。他们俩个坏坏地说:“那是必须没刷”。大哥不停地擦着脸,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这几瓶白酒此时此刻对于这几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们在一起碰杯,一起畅所欲言,那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把学习的压力和初来驾到的寂寞都抛在木兰天池的湖水里,享受这一切,并且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离开的慢些。
我也在享受这一切,望着天空的晚霞陶醉了,但是不经意间,看了一下远处的树林,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对,在梦里,是一模一样,就是少了……,等等,这时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在向我招手,和梦里一样是个孩子,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我睁大眼睛又往前走了几步没错就是梦里的那个孩子,这时大哥走过来问我看什么了,我就问大哥你看那边有个孩子在招手,大哥疑惑地看了看:“哪有人?你喝多了吧,那地方怎么会有人呢?更别说小孩子呢”。这时我一惊,对啊!那里是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家,更不会出现小孩子还没穿衣服,但是这时那个孩子仍然无助的站在那里向我招手。这时我大概明白了,我没再问别人,慢慢天也黑了我们就这样各回个的屋,我跟同房的孙俊孙笑说,有些拉肚子就出去了,他们没少喝,也没空搭理我。这是我又走到我们吃饭的地方,天黑了,像这样的与世隔绝村庄没有城市的灯光天是格外的漆黑,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孩子身上就像发光一样,伴着黑夜格外的显眼。我正想走过去的时候后面有人说话了:“干嘛呢”?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沈佳宜,对于她的到来我没有准备,慌慌张张的说了句:“没事,看看月亮”。说完在一看天上根本没有月亮,我用右手捶了一下左手掌,随口说了句该死。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沈佳宜,但是她好像没注意我说的话,这是我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小男孩招手的地方。我拍了她一下说:“你能看见”。她惊讶的看着我一直在点头。之前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今晚我确定沈佳宜是和我一样的。
这时候我能看出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惊恐地看着我说:“那里怎么会有个孩子呢?而且这么奇怪没穿衣服,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我也很无助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扶助她的肩膀说:“不管他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好好睡觉,你也许是累了出现的幻觉”。我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但是她还是那样看着我一直摇头,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停地摇头说:“你不要骗我,我看见了,很清楚”!我觉得自己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安慰她了,索性对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过去看看,你敢吗”?之前钟海洋的事我觉得自己的胆子变大了很多,总感觉什么事都事出有因,所以我今晚出来就是来探个究竟的,只是沈佳宜的出现让我措手不及。这时她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我几秒钟,我的眼神也没有逃避,一直点头的看着她给她壮胆,知道她回去肯定也会瞎想不如一起去。这时候她的表情有些缓和了,只是嘴唇还是有些颤抖。我又跟她说:“既然我们都看见了那个孩子,我知道这时你肯定也不会回去,那个孩子应该有事情需要我们帮他,你敢和我一起去吗”?沈佳宜一直盯着我,在胸前双手合十,最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说:“你放心有我在,没什么能伤害你”。沈佳宜点了点头就这样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小男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沈佳宜跟在后面一直不敢抬头看,用手拉住我的衣角不停小声地问我:“到了吗,快到了吗”?我感觉越靠近小男孩,越能感觉到莫名的冷,这时我全身冷得快要僵硬了,还在步履蹒跚得向小男孩靠近,快要接近了,正要看清他脸的时候,他突然跑进树林里,我也停了下来,沈佳宜在后面问:“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我刚要说话,这时一只凄白的小手伸了出来,他在向我招手,像是要我跟着他进树林。我犹豫了一下,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这样迈开步子进了树林,天色漆黑偶尔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头皮阵阵发麻,但我却一直担心跟在后面的沈佳宜。漆黑的夜里能清楚地看到那只小手还在召唤我们,就这样指引着我们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晚上山里的风刮的是那么刺骨,终于我看到那小孩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地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太远实在是看不到。这时我慢慢走近小男孩,我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七八岁的样子,平头、小眼睛、脸颊微微带红,只能看个大概的样子,因为他低着头一直死死盯着地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看我们。这时我也看向地上东西,好像是个凉席包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宝藏或者之前的东西?不是吧,运气这么好?鬼引财?我心中暗暗窃喜。这时我悄悄告诉沈佳宜:“你先别动,我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也许沈佳宜是吓坏了,都没敢看我,只是侧着身子低着头,然后松开了我的衣角,说完就走了过去,小男孩就站在我的身边,全身只穿着一条内裤,鞋子都没有,但是还是没看我一眼,一直指着地上的东西,这时他蹲下身子慢慢掀开了凉席,我一看!啊的一声瘫坐到了地上,两只腿一直蹬着地,要站起来可是就是站不起来,手也不停的往后爬,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清澈,这时沈佳宜也大叫起来说:“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大声地叫:“尸体!小孩的尸体”!这时,沈佳宜也已经瘫倒在地上。里面裹的是一具小孩的尸体。我气喘吁吁的爬到沈佳宜身边,想拉起她就跑但是可恨的腿又不听使唤了,站不起来怎么办?看到沈佳宜抱着头全身发抖,看到她这样,瞬间我男人的一面又爆发了,我冷静了一下,不再慌张,对沈佳宜说:“没事,有我,没事佳宜”。声音是那么的无力。她突然转过身抱住了我,这时我的恐惧都被这一抱冲散了,我定了定神,发现这具尸体好像就是这个小孩,没错就是这个小男孩,我转头看看那小男孩,可他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着头指着那具尸体,原来他是带我们来找他的尸体?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安慰了一下沈佳宜,告诉这就是小男孩的尸体,他带我们来这里肯定有原因,我们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完沈佳宜慢慢松开她的双手,过了会她也不再抖了,看着我说,强装镇定的说:“你…你说的对,要弄清楚”。这时,我感觉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坚强,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艰难地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向那具尸体,尸体确实就是这个小男孩,仔细看脸上有伤痕,嘴角有些血迹,嘴唇是紫色的,再往下看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淤青,能看得出来他生前肯定被打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一切还要问他本人,这时我也不再恐惧了,回过头看着小男孩问:“你该开口说说怎么回事了,既然带我们过来,我想你肯定不只是想让我们看你的尸体这么简单吧”!
这时,小男孩眼里带着泪花,还是没有说话,我也站了起来一直等他开口,不远处的沈佳宜也慢慢凑了过来,这时小男孩开口了:“哥哥,我想我姐姐”。我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说,小男孩这时不在指那具尸体了,但是还是低着头,这时他就像平常的孩子一样抽搐了几下继续说:“我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妹妹,爸爸在工地摔断了双腿,工头没有赔钱,妈妈四处告状都没有结果,后来因为生活压力太大,精神出了问题,一直疯疯癫癫的,姐姐大我两岁,既要照顾父母又要照顾我们兄妹三个,姐姐成绩一直很好,但是一周前辍学了”。说到这里,孩子哽咽了,沉默片刻又说道:“即使这样,姐姐一直跟我说要我好好读书,我是以后家里的希望,看到家里这样,当时我跟姐姐说我不想读书了,去挣钱,姐姐含着泪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没出息,就这样我喊着泪跑了出来,这些天一直在捡垃圾,我要挣钱想让姐姐过好的生活,不想让姐姐这么累。就在前天,我已经攒了50块钱了,我想快点回家给姐姐,我想让他和别的同学一样在课堂里,我开心的就一直跑,可是这时一个大人拉住了我硬说我偷他东西,可我怎么说都没有用,还把我送到了派出所,看到警察叔叔,没等我说话就抽了我几个耳光,说我是不良少年,又问我把钱藏到了哪里了,这时我怕他们拿走我的钱,我就把钱藏到了内裤里,他们看我不承认就一直打我,还脱光衣服把我绑在电线杆上,晚上往我身上泼冷水,慢慢的我就撑不住了,后来我就像睡着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隐约的能看到绑在电线杆上的自己,就离开了。后来,我又看到他们用凉席把我卷起来丢在这里。说着,男孩满脸泪水,无助而渴望的眼神瞅向我说:“哥哥,我真没偷东西,姐姐一直教育我们,再穷我们都不能偷别人东西!我想我姐姐,我想告诉他我没偷东西,这50块是我自己捡垃圾挣得,哥哥你能帮帮我吗”。这时我的泪水已经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嗓子就像有东西堵住一样难受,我用手狠狠地捶了自己胸口几下,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这个社会是怎么了!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一种莫名的憋气,只有这样我才能释放心里的气愤。嘘!释放了… 我蹲下掀开小男孩尸体的内裤,真如他所说,一张皱皱的50元钱映入眼帘,我感觉是这么的沉重,我拿着钱看了看小男孩,此时此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大口喘着气,最后咬着牙说:“小弟弟,这事交给哥哥了”。当时我深知自己的担子有多重,一个孩子的清白,和对姐姐最后的倾诉。
此时我又坐了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般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放映,沈佳宜也坐了过来,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片刻我对她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姐姐,不然我怕来不及了”。其实现在的等待,对于知道真相的我来说就是煎熬,沈佳宜点了点头。我们一起问小男孩他们家的住处,弄清楚地址后,我们没有停留片刻的就直接奔向小男孩的家。我和沈佳宜此时没有了刚进树林的恐惧,只想尽快找到他的姐姐告诉她一切,以此告慰小男孩。他们家在村庄角落里,只有两间房屋甚至没有院子,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家,感觉和周围的房子格格不入,我们走近能看到简陋的房屋有一丝淡淡的火光,我们透过门缝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没有电灯,只点着两根蜡烛,此时小女孩正在用毛巾给父亲擦身子,旁边躺着他的母亲,头发蓬松着,时不时还发出阵阵的笑声,在往旁边看是两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睡觉,床是用模板搭起来的,床腿就是四五块砖,被子很脏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两个孩子的酣睡。看到这一切,我的心就像刀绞般的难受。这时,小女孩擦拭完她父亲,便端着水给母亲味药,时不时的给弟弟妹妹盖盖被子。这时候,沈佳宜想推开门进去,我拦住了她,食指放在嘴上告诉她先不要打扰小女孩,沈佳宜同意的点了点头。小女孩照顾完这个,照顾那个,这一切是那么的娴熟和她的年纪是那么的不相称,她应该坐在教室里接受教育,应该被父母宠爱,但此时…… 心痛的我不再想了。不一会,我看到小女孩拿了几件衣服就往门再走,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我们并没有躲避,小女孩疑惑地看着我们说:“哥哥,姐姐你们有事吗”?多么天真的声音,但是她承受着很多大人都无法承受的担子,我们两个哽咽着只是点了点头,小女孩还在打量这我们,我把之前看到他弟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最后把那50元钱给了她,此时小女孩压抑的心情终于撑不住了,一下瘫软在地上,她哭了,但是没敢发出声音,怕吵醒屋里的人,我能感觉她的痛苦,对于这个年纪她承受的太多了。远处我看到了小男孩,留着泪伸出双手,他是多么想在抱一下这个苦命的姐姐啊!但是姐姐看不到他,此时沈佳宜已经泣不成声,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孩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此时我望向天,但是眼泪还是涌了下来。我向远处招招手示意小男孩过来,沈佳宜也看到了我的举动,对小女孩说:“弟弟过来了,你跟弟弟说说吧”。此时小女孩像看到一样,做出拥抱的动作,小男孩也一下子钻到姐姐的怀里,姐姐哽咽着说:“姐姐一直想你,每天都出去找你,姐姐不该打你,姐姐错了”。小男孩一直摇头说他错了,但是姐姐听不到也看不到,看到这种情景我对小女孩说:“弟弟没有怪你,他一直想跟你道歉,现在他就在你的怀里”。姐姐做出抚摸头的动作说:“姐姐永远爱你”。然后小男孩笑着慢慢的变得模糊了,再即将消失的时候,对我和沈佳宜鞠了一躬。沈佳宜搂住姐姐说:“弟弟欣慰的走了,他只想再见姐姐一面,他没有遗憾了”。小女孩还是没有说话,一直在鞠躬。泪水已经侵湿了她的衣服,我们也没再说什么,和小女孩道别后就回住所了。一路上我和沈佳宜都没有说话,只是心痛,最后分开的时候只是互相嘱咐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第二天,我俩叫着所有人都去了小女孩家,之前也嘱咐小女孩昨晚的事就我们三个知道,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我和沈佳宜几乎把他们身上的钱财都搜刮光了,可他们看到这一家人的生活后都没有怨言,我们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小女孩一直鞠躬表示感谢,把我们送出很远,我带着不舍的眼神一直注意小女孩,但是越看心理越难受,我也只能尽我的微薄之力帮到这了,希望孩子能尽快走出来,祝福她生活越来越好。快中午了,我们也该启程回学校了,一路上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我看看沈佳宜,她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回到学校我们相互问候完就分开了,沈佳宜没有和我说什么就走了,我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吓到了,唉!这事被她摊上希望不会留下阴影。
一周的时间很平淡,后来校报就报道了“公安人员草菅人命,八岁孩子含怨而死,十岁姐姐辍学独自照顾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新闻,我看到这一切就跑去找沈佳宜,不用问就知道是她报道的,见到我后她就笑着说了一句:“报道这个不算违反我们的约定吧”。其实我不是来责问她的,说白了只想谢谢她帮助小女孩让社会关注这个事情,但此时我也没说出话来,就挠着头说:不算,不算”。后来听说这件事,市里领导很重视,还亲自去了小女孩家,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把违法的公安人员都查办决不姑息,小女孩的事情后来得到很多社会好心人的帮助,又走进了学校,还是好人多。看完后,我合上报纸笑了笑,这算是又做了件好事吧,心里真痛快。这时听到楼下有人叫我,我趴窗户一看是沈佳宜,要约我吃饭?我的乖乖,这难不成就算是约会吗?我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去赴约,我开心的下着楼,一直在想人最开心的事就能尽自己所能帮到需要的人,时不时的还能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