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打乒乓球

我还没读小学时，就在大哥哥大姐姐们的影响下喜欢上乒乓球了，它小小的、圆圆的、轻轻的，有着比皮球更好的弹性，稍稍用力抛，就能飞往空中，一点点高掉落在地上或是木板上也能高高弹起，还不会像吹起的五彩气球，东侧西歪地四处乱飞，也不像鸡蛋，好看又不能玩，一不小心掉地上就破了。我对它很着迷，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玩的圆滚滚的小东西了。我用零花钱从书店买回来，对小球总是爱不释手。自己用锯子将家里的木板锯成划桨板的形状，以此为球拍，有丁点时间就对着堂屋竖起的大门板来回单打，久了又改往空中抛打。在下雨天，小朋友们都不去野外做事，常把家里的房门板卸下来，摆在两张高又长的凳子上面，中间横放些砖头做拦网，大家在这简单的“乒乓球桌”上打得不亦乐乎。

到我上学了，我爸爸买回一对“光板”球拍，我常放到书包里背着上学，下课铃一响，即迫不及待地跑去霸占乒乓球台的一边，与同学打上一会，放学后也去打一会才回家。到了节假日的下雨天，早已辍学的堂哥堂姐们也会来参加，人多了需打“擂台赛”，一般是打四个球一盘，谁先得四分谁能继续霸位打，另一方就换人了。对于和我一样高的小个子，我常将球铲过去，球刚过网落台上立马往我站的方向回弹，小孩子手短，接不到了；对大哥姐们，我常发旋转球或快球，他们有时也接不住，所以有时我常能做“霸主”。

人多了常会将球踩扁，有时只准备了一个球，为继续玩，我急忙跑回家，将球放在碗里，用开水冲泡，球受到开水的浸泡，球里气体膨胀，只听“啪”的一声响，接着就恢复了圆滚滚的原样，只是多了一道“伤痕”。但有时也有例外，如小球受伤过重，有了裂痕漏气了，怎么泡也不起来了。

我平时打球的时间比其他同学多，老师派我去到对面山岭上的中州学校，参加高标组几个学校的体育运动会中的乒乓球比赛项目。比赛球台是我没试过的水泥台，摆在学校后操场的靠塅一边的黄土平地上，与我们学校请本地木工做的木制乒乓球台尺寸也有些不同，球在上面回弹的效果也不一样，台边就是山边的灌木丛，与我对打的是一文质彬彬的、比我高几年级的中州学校的高材生，裁判也是我不认识的、清瘦的、戴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老师，一时可以见到他深沉的眼神，一时又只见到眼镜面上两片发光的茶色玻璃片。这里的环境对我很生疏，也没有认识的老师或同学陪我，我有些怯场，平时完全可以接到的球也会失误，还发挥不到五成的水平，糊里糊涂就被淘汰了。我真的很沮丧，好在有老师过后的安慰和理解。一如既往，乒乓球依旧对我有很强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