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 寻找100首歌系列
我总在想,生命中的某些事、某些人、某些情境,本就是注定的。什么事都有个机缘,你等到了,一切都会为之改变,而这个蝴蝶效应的关键点却并不能像电影一样回去改变,发生即发生,失去即失去,拥有即拥有,别离即别离。有时候这个点,是要靠机缘巧合的,蹦一蹦也许就看到了,走过去又是一番人生;而有时候,这个点则像是RPG游戏中的关键章节,你无论怎样躲,程序都会安排它发生。
1970年,神部 としえ(保坂としえ)以艺名イルカ(IRUKA)出道,イルカ就是日语海豚的意思。出道时是在和丈夫神部和夫一起的组合シュリークス,关于这个シュリークス,我只收藏过1张唱片,我在网上也只搜索到他们的1首歌可以试听,是《知床旅情》。《知床旅情》是加藤登纪子不可超越的神曲,而这个翻唱版本的《知床旅情》另具味道,十分好听。我想看过冯导《非诚勿扰》的朋友都会对剧终那位旅居日本的邬桑印象深刻,片尾,邬桑独自一人在北海道田野间的公路上边开车边唱歌,直至唱得停车泣不成声,那首歌就是《知床旅情》,在这个100首的榜单上排名62。邬桑的唱法和シュリークス很相像。
这个シュリークス却并不走红,在事业上始终低迷,最终神部和夫选择了退出,并作为妻子イルカ的经纪人,全力支持妻子的事业,1974年イルカ发行《あの頃のぼくは》(那时的我),标志着シュリークス组合的消失。妻子单飞后,神部和夫就多次推荐イルカ翻唱另一个当时正红的组合かぐや姫(辉夜姬)的歌曲《なごり雪(残雪)》,而イルカ也多次拒绝,因为她觉得《なごり雪》已经是一首完美的作品,自己再演唱并无意义,甚至有些亵渎佳作。然而丈夫神部和夫始终认为这首歌太适合イルカ演唱了,最终他找来了这首歌的词曲作者,かぐや姫组合的伊勢正三一同劝说イルカ,伊勢正三更是以前辈的身份给予了イルカ莫大的鼓励。现在想来《なごり雪》与イルカ之间就像是程序安排好的缘分,イルカ再也躲不过去。
1975年,イルカ的《なごり雪》正式发行,风靡日本,成就了一首日本流行音乐史上的佳作,入选感动日本的100首歌,排名60。至今イルカ(海豚)的声音已经在日本唱响近半个世纪。可以说《なごり雪》因イルカ而得以成为佳作,イルカ也因《なごり雪》成为J-POPS重要的一员。在这首歌的背后,有伊勢正三的创作以及伯乐一样的助力,而更重要的是有イルカ夫妇至真的情感,这也是一段佳话。
2002年,导演大林宣彦根据这首歌的原作故事拍成了同名电影,把经典延续到大银幕。
《なごり雪》首先是一首创作就很出色的民谣歌曲,原本かぐや姫伊勢正三的演唱也已经很出色了,但是各种描写的那种两小无猜却要面对分离的情愫与イルカ当年的气质更加贴切和让人信服。特别是歌中描写的那种别愁不是喷涌的,不是表现出来的,而是暗含的,隐藏的,内敛的,唱出来轻描淡写:
火车开动了,窗户上映着你的脸;;你似乎想说些什么;你的嘴巴会说“再见”吗?我害怕地低下了头……
而要说的情话也没有表达,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账:
当新春来临的时候,你变漂亮了,比去年更漂亮了……
时光流逝,年幼的你,不知不觉已长大成人……
歌曲也和大多数日本文学、演歌、和文艺文化一样,把情绪寄托在景中。我们总说借景生情,我想,最爱用借景生情做文艺作品的国家莫过于日本。这首歌上来说的是即将分别的火车站,然而只有一句就讲到了景,这里的景没有山川、海角,有雪,雪也是日本景致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雪的寒冷、雪的美好,对于生活在常年积雪覆盖的富士山下的日本人再熟悉不过,所以借雪抒情便更容易共鸣。特别是这首歌的歌词不多,但却交代了这场雪的时间地点,推测应该是初春的东京。我想这不可能不让人联想,不让人在思绪中置身在那个飘着残雪的车站。
在等待火车你的身边,我看着时间,明明过了下雪的季节又下雪了。“这应该是东京见到的最后一场雪了吧”你独自喃喃自语着。连残雪也会择时,在季节过后再开个玩笑……
不幸的是,2007年3月21丈夫神部和夫因病去世,享年59岁。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雪后的季节。
イルカ至今仍活跃在舞台上,只是,每每再听到失夫后的她这首描写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分开时的歌曲《なごり雪》,歌中那份不舍与坚忍,会更加感人。
我看到最近的演出版本是2015年12月14日,イルカ在第48届日本有線大賞上的现场版,距离她初次演唱这首歌整整40年,你可能再也听不到当年的声线,但却能听到这场残雪背后的故事。作为听者,我唯希望这唱响日本半世纪的海豚音继续萦绕下去。
p.s.网络上大多把这首歌的年代写作1973年,其实应该是1975。
最后,说到这首歌的收藏,在国内还是有些难度的,特别是两年前基本上市面上没有,我是从专辑、精选集找起,最后才找到最初的EP,也算有些曲折,也废了几年的时日。再找的过程中我也慢慢地喜欢上海豚阿姨的歌声了。收藏了相关唱片、CD若干,列如下5张:
* NO.60 イルカ《なごり雪》1975 / 寻找100首歌系列*
关于寻找100首歌系列:
在收藏唱片中日本唱片渐多以后,总想找点儿挖掘的事干,想整一个系列,而自己的入门级能力又不足以托起这个话题,好在日本这个神奇的国度是有各种各样的榜单与集合可以抓取的。
遂先从老歌做起,先去寻找、收藏“二十世纪中感动全日本的100首歌曲”,原因有二:一是,单曲之于日本唱片业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二是,这个榜单的影响力无论是在日、或在华,都是屈指可数的。
目前,这100首歌已经藏全,但版本并不尽如人意,所以余生仍在补全中,也请大家帮忙。
出于对歌曲的尊重,对于版本收藏的优先顺序是:EP单曲黑胶、8CM单曲CD、12CM单曲CD、LP黑胶专辑、CD专辑、LP(CD)精选集、合集…另也愿意收藏一些其它载体,例如LD、TA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