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朱安或许没有几个人能知道这个连名字都普通不过的人。可是如果说她是鲁迅的原配夫人,部分人也会讶异,印象中鲁迅的妻子不是许广平吗?那个同鲁迅育有一子、任过国家政务院副秘书长的许广平吗?
是的,或许在大多数人心中声名赫赫的大先生鲁迅,他的妻子也要像是许广平那样不一般的女子,大抵才说的过去罢。
可朱安,一个旧中国封建家庭长大的女子,一个目不识丁、擅长针线、同样也裹过小脚的女子,偏偏她的一生又撞上了鲁迅,这位思想解放的先驱者、摒弃旧时代一切恶习的开拓者。
两人的人生以结为白首的方式而交织,不知是鲁迅的不幸还是朱安的不幸?但若论谁之不幸更为大,那便要为朱安黯然落泪了。
在鲁迅母亲和朱家的一手包办下,朱安和鲁迅的婚事就已经在不动声色中悄然敲定了。鲁迅被母亲病重的假讯所骗,从日本归国之后等待他的却是一场万事俱备只缺新郎官的婚礼。
1906年7月6日,喜轿到达周家大院门口时,从轿帘下方伸出的是一只中等大小穿着红鞋的脚,由于轿子高,脚没有恰到好处地踩到地面,绣花鞋掉了下来。这时,众人才发现这是一双被裹过的小脚。
原来,新娘子听说他未来的夫君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是留过学,读过书的大先生,偏偏这留过学的大都不像普通男子喜欢小脚,为了讨日后的夫君欢心,所以穿了双大鞋,塞了许多棉花才勉强穿下。可这还未过门,这双小脚就露了馅。
谁说婚礼上掉落的绣花鞋不曾暗示她的一生也是无尽的落寞呢?
1.鲁迅说“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赡养的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把朱安视作一件礼物的鲁迅,果然在大婚后第四天就回了日本,并且这几天一直住在母亲的房间的小床上。可想当时的朱安一定痛苦又疑惑着: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自己的夫君在大婚之日一点喜色都没有呢?
虽然委屈,但在鲁迅去日本之后,朱安仍旧把自己当作周家真正的女主人了,尽心服伺着周老太太,操持着周家的大小事务。也许她当时会想的是丈夫总有一天会从日本学成回家,然后她可以像平常人家一样和丈夫安心过日子吧。也许她也度过了一段初为人妇而满心憧憬的快乐日子。
2.一心只为追寻夫君的脚步,像蜗牛一样慢慢地爬向那个万人敬仰的大先生。
1919年,绍兴老屋出卖,朱安随同周老太太北上,鲁迅在北京西直门内买了一处院子,朱安终于有机会同自己的丈夫一同生活了。
然而朱安不曾想到同住一屋檐也可以是陌路人,鲁迅并没有因为朱安的到来而对她有什么特别对待。他照常过着自己忙碌的生活:看书、讲学、写文。家里也常常有各色各样的人造访,他们与先生时而兴奋交谈、时而又愤愤然顿足。
然而,朱安是看不懂的,也听不懂的。她只知道他们都是像大先生那般有大学问的人,而自己在丈夫面前是一无是处,连一句话都插不上的。我想朱安,这个识不得几个字的人此时一定会想:自己为何不曾读过书啊,哪怕是一丁点都好。
1923年,鲁迅与周作人二人兄弟反目,鲁迅决定搬离此处,鲁迅问朱安:你是想留在娘家还是跟着搬走?朱安肯定地说要跟着鲁迅一起。
朱安,她太简单了,简单到只是一个想永远留在丈夫身边的妻子罢了。
3.她是对许广平说出“愿同甘共苦扶持堂上,教养遗孤”的女人
鲁迅死后,朱安就托人转告许广平,愿其母子搬到北平与她同住。她也好照料鲁迅先生的遗孤。朱安不是不嫉妒许广平,而是她知道这是自己丈夫唯一的儿子,先生看重他们母子,现在先生不在了,她也得替先生好好照料着才好,才对得起先生。
4.朱安:我也是鲁迅遗物啊,你们也得好好保存我啊!
鲁迅死后,朱安的晚年生活过的十分拮据,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以前好几次有人找她商议买卖鲁迅遗物藏书之事,都被她给一口回绝了。有一次,由于生活实在困难,朱安答应了卖出先生的藏书。
消息传开后,立即有许多人写信或是登门劝阻。朱安激动地说:你们总是要保护鲁迅的遗物,我也是鲁迅的遗物啊,你们也得好好保护我啊!
朱安心底是不愿卖鲁迅的书的,在得知许广平和周海婴的现状后,她立马就打消了卖书的念头。
1947年,朱安去世,临终前,她说她想葬在大先生身旁,可最终这个愿望也没有如愿。
朱安的一生,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可怜的,然而最可悲的是她竟找不到怪罪的人。怪这个时代吗?可这个时代对于她而言就是个合理的存在,这才是最可悲之处。
一个裹小脚的旧时代女人注定一辈子都追不上鲁迅先生的脚步,爬了一生也没爬出周家大院,而鲁迅先生早已遍布全世界。
我只想替朱安说一句:她也没有错,她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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