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有序世界—艾略特《四个四重奏》的宇宙图景构建

走向有序世界—艾略特《四个四重奏》的宇宙图景构建﹥

作者吴毅

摘要

本选题力图从西方传统宇宙论的角度,探讨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所反映的宇宙图景,并进而探讨艾略特面对人类当下的混乱状态,对构建理想的生命形态所作的具有宇宙论意义的诗学沉思。 有批评家注意到,《四个四重奏》叙述了一个完整的宇宙,例如,“燃烧的诺顿”、“东库克村”、“干塞尔维吉斯”、“小吉丁”就分别与空气、土、水、火四种宇宙基本元素相对应,并且有各自独立的宇宙空间和宇宙时间。尽管如此,评论家并没有从西方传统宇宙论的角度进行专题研究。 宇宙cosmos一词源于希腊文,表示“和谐”之意。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首先运用这个词来表示形态均匀和谐,具有界限的有限宇宙。所以,从宇宙论的角度进行考察,可以较为令人信服地证明,《四个四重奏》并不仅仅是-首基督教诗歌,相反,《四个四重奏》包含了基督教、非洲原始宗教等众多人类文明因子,其目的是要探索建立一个有序和谐生命世界的可能性。 论文的导论部分将显示,柏拉图—托勒密宇宙论,即西方传统宇宙论的中心点是强调宇宙是一个有序的、自足的宇宙世界,上帝出于某种善意而创造了和谐的宇宙世界,但宇宙和谐很大程度只是一种潜势;只有靠人类的美德努力才能将这种潜势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现实。 本文第一章准备从宇宙时间的角度,讨论《四个四重奏》所展示的时间主题意义。传统宇宙论将时间进行空间化处理,认为时间有三个维度:撒旦的、人类的、天使的。本章将分三个小节进行讨论,第一小节主要讨论时间河流里面的邪恶行为,其原型是撒旦凭借时间的保障而违反上帝禁令。《四个四重奏》描写了时间里面的灾难,皆因人的行恶倾向而引起。“燃烧的诺顿”第二乐章就提及星际大战,不仅暗指人类战争,同时也暗示了撒旦天庭造反上帝的邪恶行为。第三乐章伦敦地铁所反映的时间,也可看成是撒旦时间。艾略特将伦敦地铁景象描绘成了一幅地狱景象。《四个四重奏》的撒旦时间是与《荒原》里面的时间相对应的。讨论人类时间,人类时间充满苦难。从宗教意义上而论,这种苦难是上帝对人类进行惩罚的体现。艾略特以两种方式呈现这种苦难景象,一是末世论的宇宙混乱局面。二是时间河流里面的人类苦难,例如“干塞尔维吉斯”第二乐章就对河流时间和海洋时间进行了描写。艾略特将个体生命比喻为苦难的河流时间,而将人类时间比喻为没有尽头的苦难的海洋时间。本章第三节讨论天使时间,即一种神圣的蕴含美好的时间。本部分将从诗歌中的某些特定意象如静点,玫瑰园,宇宙之轴着手,探求意象背后体现出来的时间的永恒性和神圣性。 本文第二章主要以宇宙之轴为切入点,结合Northrop Frye有关宇宙之轴的圣经原型理论,讨论《四个四重奏》的宇宙空间。传统宇宙论将宇宙的空间结构切分为三个层次:地狱世界、自然世界、神圣世界。艾略特《四个四重奏》之“燃烧的诺顿”提及到宇宙之轴,说明作为空间隐喻的宇宙之轴是可以用来讨论《四个四重奏》的空间意义的。本文套用Frye的“较低世界”(Lower World)概念(“Lower World”)来表示《四个四重奏》呈现的低层空间,其特点是黑暗无序,这其中包括诗歌中提及的伦敦地铁空间以及其它黑暗的场景。而自然空间主要涉及人类的苦难地点和宇宙的混乱场景;神圣空间主要指神圣时间的地点,例如玫瑰园、静点空间、全诗结束处的花园空间等,这是一个超验的世界,与神圣和永恒有关。所以这部分的三维空间是与第一部分的三维时间相对应的。 本文第三章主要讨论《四个四重奏》体现的宇宙运行方式。艾略特对宇宙运行方式的把握是深刻而复杂的,既有线性和圆形模式,也有共存模式,且体现为一种自足的有限宇宙运行模式。例如,传统宇宙论认为月上世界是清纯的世界,但艾略特却描写了月上世界的混乱,既有恶存在整个宇宙的基督教宇宙思想,也有艾略特对人类当下世界的深刻体会。这是共存模式的体现。此外,艾略特以音乐的形式表示了宁宙的线性和圆形运行模式。音乐既在时间的线性运行中流动,同时又不断地重复和回归。《四个四重奏》的四个地点就既表示线性运动,也象征圆形运动,分别与河流和海洋的运动模式相对应。转换模式则表现为一种悖论式的运动模式,正如在引语中赫拉克利特所暗示的那样,人类在自我拯救的过程中越走向黑暗,就越接近光明;越谦卑,就越荣光;越无力,也就越强大。 以传统宇宙论为分析途径,可以更为清晰地揭示出艾略特对人类命运所做的哲学和宗教思考,宇宙是一本深刻的教科书,人类要摆脱苦难,就可以从它那里获取取之不竭的哲学和宗教思想,从而建构一个有序的人类世界;同时,宇宙思想也是艾略特能将东方佛教、非洲宗教、基督教融合到《四个四重奏》中的根本原因。这也使得《四个四重奏》超越了作为一首基督教诗歌的局限,彰显出博大精深的恢宏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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