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名字,是听了铁岭著名的红学家,书法家、诗词专家于景頫教授娓娓道来,继曹雪芹、高鹗、赵尔巽等一个又一个传奇之后,铁岭又双叒叕一位中国之最—最硬的骨头!
这位1840年生于铁岭的人物叫杨儒,清朝官员、外交官。在积贫积弱的晚清,以一己的微薄之力,拼命保全了中国的东北三省。
1900年,八国联军的野蛮铁蹄在华北大地上肆意践踏并进逼北京,眼见列强肆无忌惮地瓜分利益,沙皇也做起吞并中国东北三省的美梦。沙皇尼古拉二世率12个军17万人,拖着340门大炮,兵分五路,对中国东北地区悍然发起大规模进攻。沙俄军队迅速向东北内地推进,到10月间已经控制了整条东北铁路沿线、交通要道和齐齐哈尔、长春、营口、安东、锦州、奉天等主要城市已相继被俄军占领。驻守东北的满族大员增祺擅自与沙俄订立了《奉天交地暂且章程》几乎把三省之地割让出去。流亡在西安的清朝政府得讯后“殊深骇诧”急令驻俄公使杨儒妥协交涉。这样,清朝外交中虎口索食的艰难任务就落在了杨儒身上。
杨儒面临的困难之大难以想象,因这时在慈禧太后寝宫里镇坐的已不是太后,而是八国联军总司令,中国首都及周围地区已是血与火的世界。
杨儒受命于中国危难之际,他在谈判时没有国内强有力的政府和军队作依靠,装备落后的义和团虽尽力英勇抗击侵略者,但毕竟弱不敌强。谈判无后盾,杨儒的对策只能是利用他国与俄国的矛盾,并要俄国承担前中俄密约义务。在与俄交涉中,他屡次以俄国曾许愿“保全中国,并愿为列强作为榜样”为由,指责俄国言而无信。沙俄限杨儒十四天画押,逾期交涉作罢。杨公使只好打“外国牌”与之周旋,他一面推说等国内指示,另一方面提醒俄方,如“各国借口效尤,将何以应?”俄方只好另打主意,令驻华公使在北京逼李鸿章就范。
落入井底的清朝当权者对沙俄投下的巨石别无良策。身在俄京的杨儒收到三项不同的指示:奕劻、李鸿章电令“势处万难,不得不允”;而张之洞、刘坤一来电建议“统筹全局,格外慎重”;西太后却让杨儒见机行事,她在电令中说:“惟有清全权(杨儒)定计,系在杨公使一身”。杨儒的处境极其艰难,只能凭一己之力,拼命周旋。在21天内,杨儒先后八次分别约见维特、拉姆,口争舌辩,百般交涉,终于迫使俄方应允废止“暂约”。然而,开议正约的前途仍难预料。
杨儒拿到了俄方草拟的约稿。他一面仔细研究约稿内容,一面将约稿发回国内,指出该约稿侵犯中国主权的条款极多,请求政府给予指示。另一方面,杨儒又赴俄国外交部,约见拉姆,对约稿进行了批驳。
杨儒会晤维特,探询这位俄廷宠臣对商改约稿的态度。维特则以出兵满洲威胁杨儒尽快签约,见杨儒不为所动,又以断绝外交关系相恐吓道:“贵国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或即刻签约,或者与俄国决裂,以至兵戎相见。”通过这次会晤,杨儒从维特的强硬态度洞悉了俄国对中国东三省贼心不死。
俄方出具的最后约稿,共十一条,虽在一些条款上稍作修改和让步,但仍试图控制中国东北的政治、军事、经济大权。
清朝政府面对两难选择,拒签恐激俄怒,签约又恐各国效尤,不能果断决策,一切措置,都不得要领。
各方态度不一,杨儒陷于进退维谷的困难境地。在此期间,杨儒屡次约见俄国外交部,均以无暇辞绝,所送去的约稿商量改动之处,仍原封送回,不收不阅。杨儒日夜焦虑,心急如焚,竟于由俄外交部返回寓所途中,落马跌伤左腿。同日,李鸿章一份电报,把皮球踢给了杨儒:“尊处明告英及各国驻使,势处万难,不能不允,一面即酌量画押,勿误。”
此时俄方的最后期限日渐临近,中俄关系也日趋紧张。拉姆威胁说:“明日已到限期,我将去拜见沙皇陛下,如果杨先生再不签约,后果将难以预测。”杨儒不畏强权,严辞拒绝。
谈判结束后,杨儒离开俄国外交部,回到清政府使馆。时逢天寒地冻,下车时不慎滑跌倒地,即不省人事,从此一病不起。
这次会晤,便成为杨儒与拉姆的最后一次交涉谈判。杨儒在病中收到由盛宣怀转发来的拒绝签字画押的政府决定。
清政府最终拒绝与沙俄签订这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使病中的杨儒感到一丝安慰,也不枉他在外交谈判中的抗争了。1902年2月20日,杨儒病逝于清政府驻沙俄大使馆。杨儒以死拒俄约,保存了一位中国外交官的气节。
王芸生在《六十年中国与日本》予以中肯的评价:“杨儒在各方面煎迫之下,矛盾攻袭之中,犹始终固执,至以身殉,虽庸亦纯矣。因其固执之一念,未有中国自画卖身契,为东三省留下一线生机,日俄战后,日本仍不能不将东三省交还中,实杨儒固执之功也。”
杨儒,让人肃然起敬的中国最硬的骨头,在那样危难的情势下,保全了东北。在这样一位了不起的铁岭人,伟大的外交家面前,除了深深的敬意,还有深深的思考:铁岭的青山秀水确实不凡,养育了多少英雄豪杰,现在呢?还会不会出现这样的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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