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狂想曲·诸城之诗·卡廷阴谋

卡廷阴谋(《逝去的清白》真相揭秘)

还记得那年的苏联回忆长篇《逝去的清白》吗?那段血腥而不堪的黑色记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那带血的手帕究竟蕴含怎样的内幕?为何在马克西姆自觉要求处分的情况下,斯大林仍一口咬定那不是真的?沃尔夫冈等人企图使马克西姆抬不起头的阴谋又是如何策划的?这一切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一切尽在《卡廷阴谋》。

卡廷阴谋(一)

1940年春天的斯摩棱斯克郊野,仍是春寒料峭;此时是凌晨三点五十五,天色尚未拂晓,使得本就阴暗的森林里平添了难以言表的可怖氛围。

一场骇人听闻的大处决在昨天结束了。

在那些也许是无辜的死者中,基本上什么人都有。

他们都是波兰人。

被虎皮猫和大毛熊左右为难前后夹击的祖国女神终于来找他们了,只是她来得太晚了。

萨波斯娜·居里(波兰)正握着一只手电筒焦急地摸索着在林中穿行,她在寻找惨遭屠戮的同胞。

水深火热的祖国需要你们啊,我的优秀的子民...可是你们,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进入了苏联人的虎口,你们就再也逃脱不得了?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你们真的是被那个人...

此时此刻,有另外一个人在黑暗中从与她相对的方向走来。

那是一个生着一头向右倾斜的爆炸红发的苏军长官,头上戴着一顶写有“К.М.С”字样的小帽子。

他手里也拿着手电筒,白晃晃地在凌晨的森林划过一道飘忽不定的光柱。

那人名为孔德拉季·米特里奇·斯摩棱斯基。

他是斯摩棱斯克市的象征,是这片森林的主人,也是受命行刑的刽子手。

孔德拉季并不知道萨波斯娜也会来这里寻找受害者,不过在他眼里,这些“受害者‘真的是死的活该,死不足惜,甚至于他开枪崩完这些人之后马上就去擦冒着硝烟的枪口仿佛它染上了强腐蚀性的液溴似的。

因为各种原因,孔德拉季一向是讨厌波兰的,尤其是在马克西姆(苏联)来了之后。

别人一谈起波兰就总是说什么她真可怜老是被德国佬俄国佬欺负而且俄国佬还三番五次害得她家破人亡之类的,然而孔德拉季死都不信这些。

“谁再跟本大爷谈这个我立刻撕烂他的狗脸!”孔德拉季一脸烦躁地在一段树桩上重重一踹,“说得波兰人这么楚楚可怜,就好像她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一样!联合列强在苏俄建国初期敲我们头让我们不仅军事失利还分割领土的是谁?残害我军战俘的又是谁!”

孔德拉季眼前隐约浮现出了阿尔卡季(明斯克)等人无奈地告别他们跨过波兰国界线,而瓦尔莎娃(华沙)和维尼(维尔纽斯)却一脸得意的哂笑的模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呵呵,这就是对她的报应啊...谁教你们对我们做不该做的事情!让你们体会一下跟那种事情相同级别的痛苦,其实蛮值得的哈哈。”

孔德拉季又在那个明显被他当作了发泄工具的树桩上踹了一脚,这才重新开始走路。

但是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并迅速闪到了一棵树后面。

原来萨波斯娜已经走到了离他很近的位置,虽然她仍没有发现他。

她沉痛地蹲在一个波兰军官的身侧,默默地整理着他的仪容。

这时那军官突然开口说话了,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卡廷阴谋(二)

孔德拉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个波兰佬还活着!

真氘化铥是个不该发生的奇迹!

莫非我枪开错位了!

这对我斯摩棱斯基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就是因为那百发百中的枪法才被克鲁普斯基(苏联)派来执行任务的。

“我们祖国的象征...你在哪...”

从虚弱的波兰军官苍白的唇间传出细微得难以分辨的声音。

“我在!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萨波斯娜赶紧将左耳凑近了那人的嘴。

“是苏联人...害了我们,跟德国人无关...无论如何,您一定要给我们报仇...答应我好吗?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是这里...最后一个...死去的人。”

波兰军官的气息愈发微弱了,但他仍在坚持说下去;如果不趁现在交代她替自己和同胞们复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答应您!一定会的...可是我应该怎么做?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如何替你们复仇?”

萨波斯娜泣不成声地握紧波兰军官瘫软的手腕。

“您如果实在...没有实力去打倒他们...就用您能做到的方式,让他抬不起头...”

“抬不起头?!难道你是指...不行,我才不要。”

萨波斯娜明白他说的“抬不起头”是指哪个方面,但她怎么敢那么做呢?

“您不用直接那样...诬赖就行。”

波兰军官的手开始冰冷。

“什么?你再说一遍?”

萨波斯娜难以置信地要求他重复一遍那个词,尽管这个要求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是过分的。

“诬赖。”

说完他的脉搏便彻底停止了。

萨波斯娜跪坐在他身旁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掸净裙摆的尘土,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亚尔维奇先生...我会做到的。”

亚尔维奇是最后死亡的波兰军官的名字。

她又从腰带里取出一封文件,上面是几行匈牙利文;每一行字的下面都被她标注了波兰语翻译。

“如果你们不嫌这个计划肮脏,就和我一起实施吧!”

在苏芬战争爆发后逃出布达佩斯的沃尔夫冈(匈牙利)如是说。

“肮脏吗?诬赖吗?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波兰姑娘,这些丑恶的东西当然应该远离我千里万里。可我偏偏不是。我是波兰。为了我的不幸的同胞能够安息,为了不让道貌岸然的苏联人到时候说这是德国人干的好事...我必须也只能这么干。等着瞧吧。你现在怎样报复我,到时候就会收获怎样令你无地自容的愧疚!”

萨波斯娜怀着这样的思想离开了卡廷森林。

她始终没有注意到躲在树后的孔德拉季和他那气得通红的眼睛还有嵌进树干的手指。

我不会让这个波兰人的阴谋得逞的!(然而斯摩棱斯克不知道这个阴谋首先是由匈牙利发起的)

我立刻就去通知莫斯科瓦(莫斯科)...他必须知道这一点,毕竟他并不在现场...

卡廷阴谋(三)

孔德拉季用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最快的方法尽全力赶回莫斯科找莫斯科瓦去了。

当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那间办公室的大门,莫斯科瓦头都没回一下地跟他打了招呼:“早啊。一切还顺利吗,斯摩棱斯基同志?”

“顺利……个鬼。”

孔德拉季本来准备开门见山直接把凌晨时分发生的一切告诉莫斯科瓦,但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失望。

“怎么?难道那里有人幸存?”

莫斯科瓦放下手头正转着的笔,惊异地一转椅子回过头来看着孔德拉季。

“死是都死了!但有一个家伙真铥是个奇迹。”

孔德拉季双手撑腰,头偏向一边,略气恼地说。

“怎么个奇迹法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了……我现在很忙。我还得向克鲁普斯基那边传递一个重要的线索。”

莫斯科瓦把椅子完全偏转了过来并追问道。

他想认真地听听,我们的斯摩棱斯克同志究竟带回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怎么说呢?那真是……我不想看到什么,什么就出现了。那里有一个波兰人---而且应该是个被俘军人---他居然活到了当地时间的凌晨四点左右,而且还跟那个波兰女人密谋要报复克鲁普斯基同志!这真是可怕!要我说详细点不?可以?哦那我说了……”

孔德拉季在就近的那个大沙发上面坐下(这货简直是用力抛自己进去的),双腿架在对面略高的茶几上,开始复述他所经历的一切。

莫斯科瓦这会儿则原地不动,左肘撑在椅背上,左手托腮,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讲。

“……所以说,你其实是回去那里视察有没有人侥幸幸存,结果在那儿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

莫斯科瓦形象地概括了一下孔德拉季的大意。

“怎么不是啊!他们的卑鄙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料!居然想要陷害克鲁普斯基,让他抬不起头!”

孔德拉季又换了一条腿架在上面。

“那么他们一定会采用非常……恶劣,或者说是下流的方式。你知道的……克鲁普斯基非常讨厌那种事情,无论如何……”

莫斯科瓦情不自禁往窗外望了一眼。

唉,我就知道!

我们既然报复了那些曾经伤害我们的人,就一定要做好被他们反攻倒算的准备。

如今这样的事情果然要发生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匈牙利他们的阴谋得逞啊!”

莫斯科瓦情不自禁说出声来。

“什么?匈牙利?这个阴谋难道不是由波兰人策划的?!”

孔德拉季吓得在半秒钟之内把腿放了下去。

莫斯科瓦沉默了一小会,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用匈牙利文写就的文件,但下面的注释却是芬兰语:“孔德拉季,你说波兰手里拿着的纸条是不是这个?”

“是啊……哦,难道?!”

卡廷阴谋(四)

“难道说,这是一个国际阴谋!!”

孔德拉季黄绿色的瞳仁高光忽地消失了一下。

“嗯...根据现在的情况看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莫斯科瓦把那份文件轻轻地放回桌面,又接着说,“这份文件是我们在苏芬战争期间从索米·迪多宁(赫尔辛基)那里截获的,她说这种文件不止约瑟芬妮(芬兰)一个人有,条顿(德国)和杰卡斯罗托尔(捷克斯洛伐克)也有它的德语、捷克语译文。”

“这上面到底说了什么啊?毕竟我匈牙利语和芬兰语都看不懂。”

孔德拉季又把它拿过来故作认真地仔细研究着,同时颇为不解地挠挠头。

莫斯科瓦看着孔德拉季这副一头雾水的样子有点想笑,但一想到自己那样等于是五十步笑百步,于是就没那么做。

“老实讲,我会的匈牙利语也不多,而且上面这些字我一句也没学过。芬兰语...那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这里不算上芬尼洛(彼得罗扎沃茨克,卡累利阿)的话,只有瓦列里安(摩尔曼斯克)会那么简单的几句,可他会的那几句同样跟这上面的内容不搭边啊。”

莫斯科瓦最终还是诚实地把残酷的现实告诉了孔德拉季。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孔德拉季叹了口气说:“这可怎么办呢?假如这里没有会这两种语言——哪怕是一种也好——的人,就无法破译他们的阴谋啊。”

这时候从隔壁房间传来了近乎夸张的哈哈大笑,把孔德拉季给吓得差一点没从椅子上飞弹出去。

“我去这谁啊?不分场合地乱笑!”

孔德拉季一捶茶几站了起来并表情僵硬地绷着腿走了出去。

他看到的是狂笑不止的安德烈(库尔斯克)和一脸“我不认识这货”表情的尼古拉(圣彼得堡),还有手捧词典的薇拉(雅罗斯拉夫尔)。

本来孔德拉季被安德烈的笑声弄得相当气恼,但是看到尼古拉的表情他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对了,还有总是手不离词典的薇拉·雅罗斯拉夫娜·莫科洛娃...他知道的,他的好哥们一直以来有这么个为他着想并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予以他不一定有效但却应有的帮助的好妹妹。

“哦原来是你们!我就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库尔斯克,你的‘神经性污物过敏狂笑症’还没有被治好?连尼古拉斯都救不了你?唉,看来莫斯科当初果然不该给你讲那个什么...”

“《那年那基塔耶娃》。这货给《复活》写的同人,哦妈呀简直不要太污哦。从那以后我们的这位磁铁狂魔就听不得污段子了,每次都笑得跟个什么似的。还有,斯摩棱斯克...同志,我叫尼古拉,不叫尼古拉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莫斯科和摩尔曼斯克一次也没叫对过我的名字...”

尼古拉“故作嫌弃”地松开扶着安德烈的手,安德烈一下栽在地上。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是先帮莫斯科哥哥解决了这个问题再说吧!”在男生们不靠谱地因为安德烈的笑声胡扯的时候,还是薇拉及时地把他们拉回了正轨。

“还是雅罗斯拉夫尔妹妹找的对重点...你们也可以开始干点儿正事了,别在这儿闲聊了。库尔斯克可以起来了,别忘了你明天就得去前线。”

莫斯科瓦很是欣慰地皮笑肉不笑着,同时把那份文件递给了薇拉。

“别这样哥们...你说的好像我们都不会干正事似的...”孔德拉季顿时怂了。

“秀死快秀死快!!!”尼古拉心里这么想,但又不便发作只好憋着。

卡廷阴谋(五)

薇拉、莫斯科瓦、尼古拉几个人立刻投入行动,安德烈在收拾东西,他看见孔德拉季在往外走,于是赶紧问:“你干什么去,斯摩棱斯克?”

“我跑了这么几天,根本来不及洗漱,我现在得去好好洗个澡!!”

“可是你...哦,莫斯科允许你随便这样用他家的水?”

安德烈紧张地看一眼书桌那边忙的正起劲的几个人,担忧地问道。

“没事情!本大爷我又用不了多长时间,哪像那些处处精打细算的女孩子...”

孔德拉季说完砰的关上了门。

“你啊...”安德烈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恐怕不是我们轻易就能洗的掉的...”

结果出乎孔德拉季自己的预料,平时从来不会在洗澡这种事情上面花费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的他,这次居然两个半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能出来。

他发现自己的左肩上有一块红痕怎么也洗不掉。

他想起来他枪毙亚尔维奇的时候就有一块血溅得很高直到他肩膀上,但是亚尔维奇当时居然没死!

“这个人简直是有毒!”孔德拉季咒骂道,“这是什么意思?作为证据的诅咒还是什么?”他见一时也没有办法洗掉,于是把安德烈叫了进来。安德烈眯起细长的蓝眼睛打量打量那一片血红:“你确定你没有胎记什么的?”“那怎么可能!”“那就是说,这个波兰佬真的有毒,而且毒性不一般。”安德烈担忧地皱一皱眉头,焦虑且语气沉重地说;平时大家是极少见到他这样说话的。“切,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把本大爷我怎么着?!我还不信了……”“话虽如此,不仅你而且苏联师父还是万分小心;波兰,或者说是她的首都华沙,可不会就这样在这件事情上放过了你。你知道的,恶语相向、打击报复,是不分性别的,”

卡廷阴谋(六)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都...不,别这样,各位?!说话啊?!!”

孔德拉季焦急地追问着房内或站或坐的几人,他们却彻底沉默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被这个惊人的可耻的阴谋震惊得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于是孔德拉季的问话声就这样漫无目的如失头之蝇一般地在空寂的室内飞撞出一道道诡异的回声。

最后连孔德拉季自己都受不了了,他颓然地走向沙发,仰面朝天半躺半坐地倒在尼古拉边上。

“如果你们不嫌这个计划肮脏,就和我一起实施吧...快!”

莫斯科瓦又重复了一遍那些人早就写好的结尾——用俄语。

“问题又来了。这个肮脏的计划,他们到底要如何实行呢?”

尼古拉往沙发最右边几乎靠近墙角的位置挪了挪,关切地问道。

“这可就难说了!保不准是苦肉计什么的。他们也许会假装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然后再嫁祸过来...”

薇拉也站起来,面带忧色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孔德拉季几乎是一跃而起,急切而激动地:“不,薇拉·雅罗斯拉夫娜,您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虽然你说的那种可能性并不能完全排除,但是...那些人也有可能拿我们做过的一些事情大做文章!而且如果在某些方面我们Z做了他们受不了的事情——尽管我并不会在意这样的事——,那么可好,他们就有足够的素材可以拿来大炒特炒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一定要避免!不然克鲁普斯基就...”

“你的意思是,有些真的受到了所谓‘伤害’的人会就这点来利用国际舆论进行打击报复?很遗憾,那是避免不了的,你没看见那波兰人都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吗?”

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着的莫斯科瓦晃晃手上的材料,大家顿时又都不说话了。

呵,这可怎么办呢?

反驳吗?对质吗?争辩吗?

不,那样会有人说你做贼心虚;如果确实是你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们就会挖出所有的证据让你无地自容。

沉默吗?回避吗?躲闪吗?

不,那样只会使敌人的狞笑愈发张狂,让他们无耻的行为愈演愈烈,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直面这不可避免的矛盾,并且去从容应对它...

薇拉、尼古拉、孔德拉季各自返回属地,莫斯科瓦没有出来送别三人。

尼古拉临走前从桌上拿回他放在那里的装有球藻的瓶子,一路走一路端详着。

这是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格尼达·巴扎诺雅(塔林)那里坑来的。

瓶内一片星星点点明灭闪烁的绿光,尼古拉仿佛在那其中看到了自己眼睛的颜色,只是不似孔德拉季那样带着浅黄,也不如费欧顿(哈尔科夫)那样深如清潭。

每当尼古拉觉得心烦意乱或者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就会把这瓶球藻拿出来观赏把玩,尽管它们不可能明白瓶外之人那复杂的心思。

卡廷阴谋(七)

“真正纯洁无暇而正直高尚的事物,尤其是那个人的心灵,就像这球藻的绿色一样,是永远不会因为渣滓的玷污而丧失它应有的光彩的!”

尼古拉这样想着,心中和眼前一篇光明,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装着球藻的瓶子。

当尼古拉终于回到列宁格勒的时候,真正的危险也在向他迫近了。

1941年8月,德国侵略者终于把他们的魔爪伸向了列宁格勒,这个见证了十月革命的红色圣地。

冯英士·希特勒(纳米卒)得意地对黑化状态正盛的条顿说:“我以元首的名义向您保证,九月的列宁格勒将属于我们的帝国!!”

冯英士说完哈哈大笑,这比接触污物时的安德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笑声差点把帝国大厦的天花板震得掉了层皮。

弗雷德里·吉尔曼尼恼火地训斥冯英士道:“我尊敬的小元首阁下,您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和乐极生悲吗?”

冯英士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双臂抱胸,斜睨着弗雷德里:“怎么,柏林先生,您这是质疑我的实力?您认为我会失败,呵,要真是这样,我是怎样当上德国先生的引路人的?”

弗雷德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本来想说:“元首先生您可不能小瞧了苏老毛子家那帮人的意志力...”,但一看冯英士这幅骄横的样子便住了口。

“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还是走着瞧吧...”

弗雷德里对身旁垂手肃立的布鲁尼·贝佳迪(波茨坦)说道,并且径直走出了条顿和冯英士的办公室。

然而,弗雷德里·吉尔曼尼确实早就看穿了一切。

是的,列宁格勒的人们没有屈服,当然,屈服对他们来说也是本来就不可能的。

“这是十月革命的发源地。这是我们的精神圣地。这是俄罗斯,是苏联的第二心脏,我们伟大祖国的第二把手。这更是冠以伟大导师列宁之名,拥有属于他的荣耀的城市!综上所述,我们凭什么失去他?凭什么任由他落入敌人的贼手?我们苏维埃祖国忠诚勇敢的人民啊,团结起来吧!为了祖国,为了明天,为了胜利!”

这个鼓舞着人们士气的人是尤里·列维坦?

不,这是列宁格勒忠实的护卫,科特林岛的喀琅施塔得,卡西杨娜·彼得罗夫娜·科特琳娜,来到列宁格勒,对那里的人们所说的。

而人们也用他们的决心和实际行动回答了她和她敬爱的兄长尼古拉:“宁死不屈,列宁的城市永远是我们的!”

冯英士和条顿指挥德军攻进来了。

战事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因为有人们殊死的抗争,冯英士那句“九月的列宁格勒将属于我们的帝国”成了给他自己打脸的最好凭据!

“别拦着我!我也是列宁格勒州的一员,你们不能因为我名不见经传,就把我排除在外...”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已经满身血污的卡西杨娜身后响起。

卡廷阴谋(八)

卡西杨娜疲惫地转身去看。

说话的是一个人,她看见的却是两个人。

其中一头棕发、刘海长得快盖住眼睛的少年她有点印象,这显然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人,“似乎是我们列宁格勒州……的吗?和安德烈.格奥尔基耶维奇一样……”

但另一个粉红头发的眼镜男她就不是那么熟了,甚至想不起来他姓什么。

“你是……”

“这位是……阿穆尔州别洛戈尔斯克,克拉夫季.伊里奇.谢别洛莫夫。我呢,列宁格勒州库尔斯克,阿夫克先季.阿列克谢耶维奇。”

粉毛还没开口,那棕色头发的小伙子倒先介绍起来。

卡西杨娜一言不发盯着他们;她想对位卑未敢忘忧国的阿夫克先季还有不远万里赶来记录这样意义重大的历史时刻的克拉夫季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似乎有一种悲壮而又感人至深的激情在她,还有他们的心中沸腾;此刻无言,胜过前言。

阿夫克先季浅淡地微笑着,又说:

“其实您不用在意我们是谁。我想说,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和列宁格勒州其他同志吧!没有问题的……走吧,克拉瓦……”

“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毕竟,我还没有倒下……”

这一切被远处的尼古拉看得清楚、明白而真切。

“国家有你们,真好……!”

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他听出自己的音色因哽咽而多出些许滞涩。

那群专门耍枪杆子的家伙说我彼得罗夫大夫是个见了战场腿软的窝囊废?

去他的无知的偏见!

我偏要证明给你们看,什么样的尼古拉.伊里奇才是真正配得上导师之名的红色圣地……

于是卡西杨娜等三人身后又跟上了尼古拉……

“元首阁下,允许我问您几个无聊至极的问题。”

条顿在指挥部里专心审视着一张地图,高跷着腿,看似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无聊至极?呵?别拿我取笑喽,谁不知道你德国先生就连问问题都是最有凭据的?说吧,是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无法用武力的高压压垮苏联人,那么我们可否用心理战术?而且还是最高端的那种!”

“心理战术?呵,奇出怪样。”

元首丝毫不以为然,这时汉伯格.汉普顿(汉堡)却说:

“诶,元首,我们不是从捷克斯洛伐克的俘虏那里弄到了一个很不科学的梦境改造通道吗?我们最好托一个噩梦给苏联那边的得力战将,让他们丧失斗志甚至叛变!”

“我就说把汉堡这小子带来果然没错吧?他这个主意很不错,真的!但我们要对谁实施呢?”

“最好是心理有弱点的人,比如那些深陷感情问题的人。”

“比如说谁?诶,你可得想清楚喽,像莫斯科那样意志过于坚定的,或者格罗兹尼那样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卡廷阴谋(九)

德国人正在紧锣密鼓制定他们的阴险的计划。

一个接一个的人被排除掉。

除了莫斯科和格罗兹尼之后,就是诸如卡卢加、图拉、伊热夫斯克之类可以完全当之无愧地说他们感情方面没什么大问题的(嗬你们好哇居然跟些单身狗谈什么感情?!),或者相互之间感情稳定不容易攻破的(前提条件是没有形成三角循环之类乱七八糟混乱不堪的情况),要么就是一些不太重要容易被忽视的,还有就是远东那些太远一时打不到的地方。

这些人把目标同时锁定在了几个他们觉得可以利用的人身上。

“我们要先打垮列宁格勒吗?”

汉勃格虽然出了个好点子,却没什么战略远见,他觉得应当速战速决才是。

“要说速战速决,其实我们最应该收拾的家伙是斯摩棱斯克吧?越难缠的你反而就应该先打,先难后易,这样就行了。”

条顿摇了摇头并再一次拿起了那幅苏德边境的地图---中间没了波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清爽(克拉科夫:德国佬你也是够了!)。

这时候一直听汉勃格和条顿讨论的冯英士眼珠滴溜一转,锁定在另一个“重要的人”身上;可以想见,元首这是有主意了。

“汉堡,捷克人的秘密武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使用说明?”

“还真有!那就是,它一次只能对一个对象使用;操控这个梦境的人,比如元首您,可以任意创造意象。它的效果非常可怕……如果您成功了,那么被噩梦攻击的人就会彻底精神崩溃,而一旦失败,在现实中对那个人发起的任何攻击最终都会失败!”

“很好!那么就是这家伙了……噫哈哈哈……”

“呵,一群废物!居然还想要用这种根本就不科学的办法来陷害我们!反正我是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噩梦可以成真的,那根本毫无意义。再说了……一个'他'倒下了,可还有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苏联人民在迎头赶上,使得正义愤怒的巨浪,淹没你们这些法西斯,人类的渣滓!”

电话筒被狠狠地扣上,双鬓蜷曲、身着工装的小个子青年回到那张宽大且堆满各种不可名状的事物的办公桌前,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电报机的响声。

不久之后。

“要出大事了!弗洛尔.费奥多罗维奇……”

萨夫瓦季.宾索夫(奔萨)以一贯的高速急匆匆向弗洛尔(沃罗涅日)跑来。

“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样?”

远远走在前面、从容不迫的弗洛尔.瓦斯科夫闻言站定,并以标准姿势回转过来。

果然因为要上战场的缘故么……他比平时正经了不少啊?

可是萨夫瓦季哪有时间想这个,他只得先把要紧的事儿赶紧说了。

“是萨拉托夫同志的来电!他说他利用电话线监听到了……”

卡廷阴谋(十)

“……他监听到了德国人的临时作战会议,他们在讨论如何针对我们使用'深层次心理战术'……哦,说得简单点,就是让我们做很不一般的噩梦,最终打垮做了噩梦的人的精神。当然,这虽然就是他了解到的基本情况,但实际上谁会信呢?除了不择手段的敌人……”

萨夫瓦季所传达的消息令弗洛尔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他没忘了问:“萨拉托夫同志有没有说他们的攻击目标是什么?”

“这个,真没有。”

萨夫瓦季失望地摇头。

“说不定可能就是我们中的一个呢……总之要万分小心了。”

弗洛尔这样想着,和萨夫瓦季交换一下眼神,然后迅速分头前往可能被德国人盯上的那些人的属地。

萨夫瓦季在前面飞快地奔跑,很快就成功地通知多罗菲娅(利佩茨克)和维塔利(坦波夫)要做好准备,而幸运的是他们都表示已经对此做好准备。

而当弗洛尔赶到库尔斯克的时候却发现阿夫杰(别尔哥罗德)正在焦急地摇着他:“快醒醒,安德里克,你怎么了?现在不能睡呀,刚才利佩茨克告诉我现在千万不能睡得早,不然就……”

她一扭头,看到了呆愣在门口的弗洛尔;两双银灰色的眼睛互相瞪着,神色是一样的震惊与不知所措。

“糟了!原来他们计划攻击的目标是库尔斯克……这怎么办啊!”

要是换作平时,弗洛尔要是看到阿夫杰和安德烈这样在一起,指不定就要一把推开阿夫杰并对她说“放开这小子,让我弄醒他。”了。

但是现在形势可不一样了。

国难当头,谁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搞那些儿女情长的小玩意儿?

当下最紧急的任务就是先救醒安德烈,不要让他被打垮。

“我们要怎么弄醒他?”

这是个很成问题的问题。

因为弗洛尔和阿夫杰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中不断地用那些常规物理方法实验,但均没有成效;甚至顶风作案讲黄段子都没有把安德烈弄醒。

阿夫杰着急地哭着:“都不行啊!弗洛鲁什卡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他……”

“不会有事的!看开点!”

弗洛尔一边拍着阿夫杰的肩膀安慰她,一边注意观察着安德烈的神态变化,他甚至没有顾及自己也已是心急如焚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好黑,好热……不对,这不是我家!别尔哥罗德她在哪?雅杰莎现在和斯摩棱斯克在一起并肩作战,不能和我一起,现在生死不明……什么,难道我被抓住了!还捆了起来……这是要审讯?抑或是行刑?呵,这都没什么可怕的……”

此时此刻,映入安德烈眼帘的俨然是间是黑暗的审讯室,墙壁上全是模糊的炭笔印记;这里光线黯淡,并且散发着莫名其妙的非自然的温热的水汽。

卡廷阴谋(十一)

安德烈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戈东诺娃家里啊。

怎么会到了这儿呢,这一定是梦吧?

安德烈这样想着,挣了挣身上的绳索;绳索捆绑得很紧,勒得他的双臂和小腿一阵生疼,他才觉得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梦,至少不是一个一般的梦。

不,别做梦了,库尔斯克同志,赶紧想想应该怎样应对……眼前的敌人。

“安德烈.格奥尔基耶维奇.库尔斯基?嗯,不错。很好。果然派汉堡来办事不会出错。柏林那家伙就是有分寸得过了头才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啊。”

安得烈紧紧盯着在他正前方缓缓出现的人;很明显是德方的敌人,左臂的纳米卒徽章清晰可见,而再往上看去则是隐藏在阴影里的不可见其庐山真面目的、阴险的笑脸。

这个人没有长得垂在右脸边的鬓毛,而且汉堡本人从来不穿这样的衣服。

那么就一定是身先士卒亲临战地的---冯英士.希特勒了。

哦,我居然引起了元首的重视和忌惮,不错嘛!

看来我也可以算作他们很重要的战略对手了,这可得认真对待呢。

安德烈这样想着,就听见对面的德国人说话了。

“你想不想……”

“很遗憾,您的审讯和即将实行的严刑拷打对我不起丝毫作用。苏维埃的库尔斯克没那么容易屈服。”

安德烈以为冯英士会说那些一般的敌人逼供烈士的话,于是冷冷地回应道。

可是,元首就是元首。

冯英士的审讯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不信的话,镀金的天空中漂浮着的那些弯曲的亡魂会向你证实。

冯英士嘿嘿一笑,转身画出一个巨大发光的长方形:“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是吗?很不幸,我的库尔斯克烈士,第一回合,没有胜负。你觉得这是审讯,那么就当它是,狠狠喊几句属于你们的政权的激昂的滥台词吧!反正斯大林将来会是我的。”

安德烈听了最后一句话差点笑出来,但他竭力忍住:“那不可能,元首。斯大林同志他心里有人。至于都有些什么人,您可就管不着了。还有什么废话要说的吗?”

冯英士回过身来,他背后的视频已经开始播放:“没关系,只要他心里的人有我一个就可以了,哪怕我并不是唯一。对了,烈士,我要给你看一个好东西,一个非常好的东西。它可比你们的洗脑教育宣传片强得太多了。你不仅可以通过他来认清你的一些同志的真面目,而且还可以在……的时候撸。”

安德烈听着最后一个字感觉很不舒服,他心想:“又是那种我一听就会笑不可抑的东西吗?真是下流……哼,我闭上眼睛不就行了,管你这么多?”

可是安德烈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像鱼眼睛那样闭不上了,他越使劲去闭,上眼皮就在原地绷得越紧。

卡廷阴谋(十二)

元首的小电影开始播放了。

画面上出现的,赫然是那些平日里听别的同志所说的那些党和军队的败类在已经或将要解放的地区所犯下的罪行。

元首嘲讽的笑脸上仿佛写着:“不要整天只知道说我们怎么怎么样,其实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满口仁义道德的登徒子才是真正可怕而又可鄙的。

“可耻而又可恶,可恶而又可耻!”

仿佛有这样熟悉的话语在安德烈耳边响起;不可能是他注定听不见的德•伊•涅赫柳多夫,也并不是他目前所能听见的他自己、元首,还有视频里的人们。

强光一闪,安德烈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只见他最好的兄弟和最爱的女孩(?)同时出现在屏幕之上。

安德烈冷汗直冒,嘴唇颤抖着却一言不发,不得不直视这不忍直视的一切的细长的蓝眼睛瞪得老大,几近失神。

看着他这样一副快垮了的样子,元首得意地笑了;他感到地板在震颤,不仅是因为自己的魔性的笑声,也因为对面的苏联人连同他的座椅也在抖抖抖抖抖。

安德烈觉得这里愈发湿热难忍了,再加上不能从不想看的东西那里移开视线的痛苦和对面德国人那不依不饶的逼视的目光,他几乎想选择死亡。

Can I go die now?

Of course not!

“苏维埃的库尔斯克没那么容易屈服。你想自我打脸吗?那就继续这样惊惶、恐惧、怀疑、消极下去吧。这样你就没有资格回到他们中间去了,安德留沙……”

安德烈一个激灵,双眉一抬,嘴角一扬——噫,对了!

呵,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失态了。

如果的确是我在做梦,那么既遗憾而又庆幸的是,我们掩饰不了自己真实的情感,也可以把对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我已经彻底明白元首的用意了;放心,我是决不会让您的任何不能为我所容忍的目的得逞的,无论是对苏联师父还是斯大林的非分之想。

我们又被那些“可耻而又可恶”的、不配被称之为我们的同志的人渣所“代表”了吗?

一叶障目、管窥蠡测可不是认识一样事物的好的态度和方法呢,可是偏偏有人要这样做;不去深入地了解对方,即使了解了也只盯着那些不好的方面看,还拿这些事情到处去说事儿,无聊至极,卑劣至极。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真是一条可悲而又可笑但却无可否认的定律啊。

当时的技术使得人们无法制作一段伪造的视频来坑人,即使梦境通道中要使用的材料也不能超越时代的限制,因此元首不得不使用了刚才那段有人事先拍摄好的录像;无论他还是安德烈都无法否认里面的内容的真实性,除了在中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几次但很快又迅速消失的那两个人。

不过即使这一切都是真的,也并不能真正击垮我们。

你们想要通过这种所谓的事实来抹黑一部分人,从而离间我们,造成内讧?

这个“完美的”计划简直是阴天下之大险而又滑天下之大稽,因为不仅元首而且整个德军高层都明显低估了苏联和他手下的一众城拟外加其他徒弟之间的团结与信任!

安德烈想到这里,不禁释然。

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没有什么可以猜疑的;这种强度的打击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安德烈发觉身上绑着的绳索朽烂了,断裂了,粉碎了;他慢慢站起身来,室内的湿度和温度迅速下降到了正常水平,光线也愈加明亮;与明亮的审讯室形成对比的是元首惊惶而错愕的表情。

逆转,不可思议的逆转!

那家伙居然没有被这样的事实所打倒,反而选择相信他们,重新站起来了!

这个任务算是失败了吗?

如果失败,那我这个脸可是打得大了,打得太大了!

如果不能通过这种手段提前击垮库尔斯克,那么日后攻克他一定会失败,虽然不能知道会败得多惨。

安德烈先前的失态表情现在反倒出现在了元首那张一向盛气凌人的脸上,真是莫大的讽刺。

安德烈眯起双眼微笑着,健步走到元首桌前,俯身盯紧战争狂人的失神的眼睛。

“元首,不用再放下去了。我知道您想干什么,但我要告诉您,不仅是您,其他任何人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库尔斯克去猜疑我的战友,转变我的信仰,都是办不到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用不着你们来评说乃至玷辱的。其实您的魄力和心机很让我佩服,只是很可惜用在了最令人作呕的方面。有什么用呢?对我根本就造成不了任何的实质性的影响。有本事我们拿出真正的实力好好比试,何苦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呢!”

“你难道也可以容忍那两个人背着你……”

安德烈不理会这人的困兽犹斗,一脚蹬上桌子,挥拳击碎了那个白光盈盈巨大的矩形。

梦世界崩塌了,安德烈•格奥尔基耶维奇顺利归来。

你可能感兴趣的:(世界狂想曲·诸城之诗·卡廷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