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苏子
(一)
遇见你是偶然,爱上你成必然,如果可以,回到初见时,我爱你,要让你知道。
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再次与你相遇,我幻想过很多种的再见场景,却只能是看着你远在天边浅笑,近在咫尺擦肩。
我们不会像普通的男男女女一样,携手走在杨柳依依的湖畔,或是午后公园里席地而坐的谈古论今。
因为,我爱你,你不知道!
这一次,你突然就来到我的身边,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
此次回乡,因有了前车之鉴,我特意避开了节假日,所以也少去了人满为患的顾虑。
五月是个多雨的季节,连日的艳阳高照过后,终于迎来这多情的绵绵细雨。
原本燥热的车厢内,也因这一场雨逐渐凉爽了起来,我选择了靠近玻璃窗的位置,微微打开了一丝空隙,一股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透过玻璃,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有变大的趋势。
兴许是下雨的缘由,车厢内的乘客都格外的安静,偶尔传出打呼噜的声音,让人途生了几分睡意。
遂,我插上耳机,点了一首疏淡的音乐,寻着浅浅的睡意倚靠在座位上小憩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浅意识里,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一会儿,有人轻轻的碰了我,睡意散了几分,我睁开眼睛向来人望去,只见一着白色棒球衫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他白皙又朗润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干练而又不失温和的气质下尽显沉稳。
历经数年,你嫣然已是成年人的模样,可纵然如此,我也一眼将你认出!
顿时我的睡意全无,连忙端坐好理了理耳畔的发迹,你见我醒来,才谦和有礼的问道“你好,这里有人吗?”
见你指着我旁边的座位,我才豁然,匆忙环顾了车内,才发现乘客已满,这才摇了摇头,移开座位上的物品。
那时的我内心是无比翻腾的。一如初见你时的心情。
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心中踌躇不定,时隔这么多年,我已亭亭,你也不是当初的你!
想来,你应该已经忘了我是谁?打不打招呼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这世界最远的距离莫如是,我看着你来到我身边,而你却,已认不出我的容颜。
只是,抛开其他,既是同学一场,打声招呼也属应该的吧?
正在这时,乘务员正催促大家系好安全带。
我酝酿着自己噎在嘴边的问候,迟迟无法开口,我在左顾右盼间忙于寻找安全带的另一段,不曾想,汽车猛的倒车驱使我毫无防备的将脑袋撞进了你怀中,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落地之后掀起了层层的涟漪,站内等车的旅客也纷纷散了去,世界仿佛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此时的你和我,距离如此相近,近到彼此的心脏发生了碰撞。
来不及思考,只觉尴尬到了极致,待车子平稳,我努力平衡自己,甚至都没有看向你,只连连对你说着“对不起,”
然而,你却格表现的格外的风轻云淡,没有说话,从你身后拉出安全带绕着我的身前为我扣上,方才说了一句足以令我汗颜的话来“即是同窗一场,撞个满怀也是缘分!”
那一刻,我惊异,又有些欣喜的看向你。
(二)
那日,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纵我有千言万语,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多年未见,你还如一往学生时代时的幽默,和随性。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可我当初的一见倾心,除了你这副好看的皮囊,还有你正直,和有担当的品质。
喜欢你,成了我多年来的习惯。
我有我的固执,当年闭口不谈,也造就了后来几年的从不打扰,忍不住想要知道你的足迹,又固执的删去所有关于你可联系的方式,因而,成了我这几年来矛盾又纠结的一个心结。
那次车途相逢,你添加了我的联系方式,并承诺会常联系。
那日,你就坐在我的身边,跟我讲了你这些年来的一些经历,可唯独,只字不提你的感情经历。
多年前,酒后吐了真言,因为借助酒赋予的胆量,方才给你发了一句消息过去“喜欢你,要让你知道!”
就是这样的一个勇气,也被第二天酒醒后的清醒所扼杀,于是发消息解释“家妹不懂事,发错了,见谅!”
这便仓促的删去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
后来,也就没有了后来。
毕业前夕,收到你的明信片,后面曾写着“多年后,谁将你的长发盘起,我也会时常记起,像我们初次相见一样!”因为这,我也心情澎湃了许久,只是后来才发现,这句话,你也曾写给其他同学。
即便如此,那张明信片,我也一直保存至今。
如今的你,俨然已成为一家杂志社的副主编,谈吐之间满腹的书香气息,我仿佛完全不能将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相互重叠,你曾说你喜欢文学和画画,所以,不知不觉间,写文和画画成了我这些年闲暇之际常做的事情。
与你同窗的那一年,曾将一篇作文修修改改,就是想要成为模范文,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只是可惜了,那节语文课,你却偏偏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委派班级任务。
(三)
现在的我,成了一名幼儿园老师,每天跟很多的孩子打交道,教她们数数,跳舞,画画,过好童年,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
我已习惯你的不会出现,我已习惯这些年里没有你的音讯,只是,我还是会偶尔的想起你,偶尔的去拒绝生活中的其他遇见,因为都不是你,因为,爱情不能将就。
那日车中相逢,我静静的听着你说着一切,也才恍然明白,这些年的错过,都是因为我的固执和不勇敢。
如今,已经造成的,除了你我之间的距离,还有,你我之间已拥有不同的圈子,不同境遇,还有,已然形成的,不同的三观罢。
毕竟,你我只是出现在各自…曾经的生活里。
那日你问我“有男朋友吗?”
我礼貌的一笑“还没有”。
你意味深长的笑过后,将手中的雨伞赠与我,又告诉我“朋友之间总要有一些物品来维系,你说呢?”
我虽有些难懂你的言下之意,却很想告诉你,对于我来说,我对你,已非一物相赠那么简单,你赠我的是情怀,而我这些年来对你的,却是深到骨髓的爱和嗔。
我到后来才知道,我以为,我对你的爱已被埋藏在心里。
却不曾想,早已在你面前败露。
只是我以为你会不知道。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这些年里,你都不曾来过我的心中。
从你的动态中,我意外的了解到,你刚和女友分过手,结束了你的那段异地恋。
也从你的圈子中了解,你的生活和我的,已迥然不同。
其实,你已经和过去不同,只是我,还在骗自己,那个曾经的少年还在罢了。
(四)
五月的风轻轻的吹起湖边的柳枝,柳絮飘扬,远处的白牡丹盛开过后,已经开始凋谢,初夏的太阳透过树枝给人撒下了斑斑足迹,温度不骄不躁,也是刚刚好。
我穿上一条淡紫色的流苏长裙,认真的画了淡妆,带好物品,出门前给你发了简讯“我已经出发,马上就到。”
几天前,我应你的邀请,去看一场电影,再去旅行。
那时候,你说起,我便很爽朗的答应。
我知道,你是想去散散心了。能够陪在你身边,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我是放下所有,跟过去,和你,做个告别。
电影院里,我们一起看了 后来的我们,坐在我前排的女孩被男孩拥在怀里尽情的哭诉。
你转过头说“庆幸,后来的我们又相逢了!”
然而你却不知,后来的我们,经历太多不同的人生,已经没有后来的我们了。
我们一起去了北京的博物馆,游完了很多有名的名胜古迹,拍了很多照片,你让一位行人给我和你拍了一张合影,照片里,你笑的格外开心,仿佛忘记了生活中的不愉快。
我站在你旁边,心中百感交集。
人生总是聚少离多,相逢的日子总是很短。只是这一次,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回去的列车上,你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笑的无比开心,还说回去后把照片一洗出来,就会给我邮递过来,我说 不必。
你问我原因。
我抬起头,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杨树,轻轻的撩起被风吹乱的发丝,沉默过后,我说“我已经背着对你的爱独自走了很多年,如今,已经不想把这些回忆也独自收藏,所以这些,都留给你吧!”
“我承认爱过你,但是,如今该放下了!”
曾经爱过你我不后悔,但最怕遥遥无期。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不曾爱过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换你爱我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