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阿芳同年,工龄却比她少了好几年年。那少了的几年,是我在上大学,而她没上大学的区别。”
“看吧,大学大学,到最后有个什么用!”
看这单位新发下来的社保对账单,陈姐大吐了一番苦水,语气里满是对当初上了大学的后悔。
有那么一刻,我竟然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陈姐是大学毕业,芳姐是初中毕业。陈姐上过大学,无论是学识和境界都比芳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可到最后还不是在一个屋檐下干着同样的工作。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多读了一个大学的陈姐,工龄反而比陈姐少了好多年。少了的那几年就是陈姐在上高中,读大学的那几年。
上了大学和没上大学真的是一样的吗?
(二)
别傻了,那一定是不同的。
我们都以为大学上了就跟白上似的,但大学的这段经历,早已渗透了我们的生活。在未来的一生中,都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
我们的谈吐,我们的行为举止,我们待人接物的态度,那一定和没上过大学的人是不同的。
(三)
有一次,同一个部门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找我帮忙。正好手上也没什么活,跟我们的小领导打了个招呼过后,我就帮忙去了。
工厂长闲来无事,搞了个“环保”的幺蛾子。一声令下,所有车间张贴的标语全部要装进环保袋重新张贴。
一整个上午,我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同事的后面,帮她一起在公司的各个车间张贴新的标语。
几十张A4,A3纸,十一个车间,我们俩一个撕不干胶贴条和把标语装进透明环保袋,一个张贴标语,直忙活到午饭铃声响了还堪堪剩下几张。
我想着帮人就帮到底吧,吃过午饭休息了会儿就又帮着同事张贴着剩下的几张。
我正在最后一个车间的工作台上聚精会神地撕着不干胶贴条呢,这时候,一声大吼把我惊得抖了三抖。
“找半天都看不到你人!”
“你在干什么呢?正事不干,不好好坚守自己的岗位!”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呢,来人就对我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横鼻子竖眼,脸红脖子粗。
来人是我每天朝夕相处的同事小张。出了名的暴脾气,讲起话来毫不留一点情面。常常把人都说的不舒服了,却还不自知。
那一刻,我心中有如翻江倒海。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不务正业?我们是平级吧。
当着其他同事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大声呵斥,你给我留情面了吗?
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呼啸而过。
更多的是委屈和不平的情绪。她趾高气昂的态度,不留情面的呵斥,让我在同事面前无地自容。我凭啥上个班要来受这种气啊?
看着那副嘴脸,我真想上去甩她两个耳瓜子。
可最终,我只是很淡定很从容地说了一句:“是找我拿仪器吧,仪器在我这儿呢。我马上就回去。”心中翻江倒海,我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四)
而回到办公室,这位姐妹儿躲到了办公室后面的桌子边,继续追她的电视剧去了。
原来她就是吃饱了运动运动,顺便找到我“教育”了一通也全当热身运动了。
办公室也并不忙碌。我想起刚才这位姐妹儿说的“不务正业”的岔儿,心惊胆战地等待着领导的斥责。
这位姐妹儿一定是帮领导传的话吧。毕竟出去了一上午了,领导估计得斥责我两句了。
然而等了半天,并没有等来一句领导的斥责。这位姐妹儿,我原以为有多么敬爱岗敬业呢,过了半个小时,依然在后面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的电视剧。
事后,我当然没有向领导打小报告,也没借机把这位姐妹呵斥回去。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了。
(五)
第二天中午,和那位交好的同事一起吃饭。同事忍不住问我:“小王怎么对你这个态度?”
我是笑着说的:“她这样惯了,平常她就是这个暴脾气,随她去吧。”
同事幽幽地来了一句:“要是她这样对我,我早跟她掐上了。”
“反正也不会永远和她呆一块儿,是吧?”所以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说完我又笑了,就像整件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的心态真好。”同事不由地向我竖了个大拇指。
但其实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一个大学生,何必跟初中毕业的她一般见识呢?
如果我跟那些中年妇女一样出口成脏,破口大骂,那我大学那几年的书不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六)
陈姐这个老大学生也是如此。
前段时间,公司里一个和她一直交好的男同事背叛了她。这家伙还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不仅在背后说她的各种坏话,还使了不少阴招。
可即使在这么艰难的时光里,陈姐依然坚信着“以理服人”。尽管对方完全就不跟我们讲道理。
从始至终,她没有说过一个脏字,也没有像泼妇骂街一样对他破口大骂。
“要是我也像泼妇骂街似的,不是和他一样的素质了吗?我们首先还是要以理服人。”
陈姐这样教育着我们,也以身作则着。
(七)
大学那几年受过教育潜移默化地渗透在我们的思想里。
我们不是骂不了脏话,而是开不了那个口;我们不是使不了阴招,而是下不了那个手。
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有一个声音在警示着我们:“你是个大学生。”看在多读了几年书的份上,用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大概是大学赋予我们的,比有形的回报更宝贵的无形的精神力量吧。
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后悔上了大学。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营第8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