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琳,是学美术的,可惜我大三那年父亲得了重病,钱花了,人也没治好,为了替父亲还债,我只能退学回家,做起了我们家的老本行——开花圈店。
现在的人有钱了,做丧事也肯花钱,我们花圈店业务广,不仅扎花圈,还扎纸人,纸房子,这两年又扎些苹果手机、平板电脑,还挺挣钱。
来买纸人的,往往要求要照着明星画,比如范X冰、张X玉之类,因为我是学艺术的,画画很好,明星脸画得惟妙惟肖,经常有客户回来感谢我,说死了的长辈托梦,说对送去的纸人很满意,还会给我一笔谢礼。
当然也有来闹事的,上次有个人说,我扎的ipad没给配充电器,他老爹托梦说用不了,要砸我的店。我只能免费又给他扎了个苹果电脑,才算完事儿。
这天晚上看了看钟,九点了,该关门了,做我们这行的,九点一过就不能再接单,因为很有可能买东西的不是活人。
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一辆酒红色的小车疾驰而来,停在我的店门口,我一看,马萨拉蒂,这绝对是土豪啊。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问:“是姜家花圈店吗?”
我点了点头,他说:“我要做一整套,三个小时,能不能做完?”
我有些为难,所谓一整套,就是包括纸房子、纸人、家具、家电等等,所有活人用的东西都要齐全,三个小时根本做不完。
“我们出三倍的价钱。”中年男人说,“其他东西可以用你们店里现成的,但是纸人必须现扎。”
三倍价钱,当然要接!
我把工具找出来,开始扎纸人,扎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该画脸了,我问他:“要谁的脸?”
“你的就行了。”他说。
“那怎么行?”我不干了,“哪有把自己的脸画纸人上的,多晦气。”
“我出十万。”他说。
十万!我动心了,如果再有十万,我爸欠下的债务就能还清,到时候我就能继续画画了。
“你真的给十万?”我有些不信。
中年男人很干脆,问了我的银行卡号,当场就给我打了十万,我收到钱,心里很高兴,也不管忌讳不忌讳了,很快就把我自己的脸画好,还美化了一下。
一般这种纸人,都会画上情趣服饰,我自己的脸画那种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就画了一件低胸的连衣裙,看起来很性感,又有点优雅。
这个纸人我做得很开心,客户也很满意,本来纸人一般要做一对,他说不用了,我就叫了一辆卡车,将东西全都送到他给的那个地址。
做完都十二点了,我干脆就在店里睡下,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一栋别墅前。
那别墅特别豪华,还带草坪和花园,我不知怎么就进了那别墅,里面装修得也很豪华,这沙发、这床,一看就很贵,几十万那种。
忽然有双手伸了出来,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感觉有个男人贴在我的背后,凑到我的耳边说:“你就是他们给我送来的女人?很好,我很满意。”
那个男人身上很冰,我转过身一看,好帅啊,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人,我一定是在做梦,要是在现实中,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会抱我啊。
我长得还算可以,但我们家是开花圈店的,从小别人就不爱跟我玩儿,就算哪个男生对我有点意思了,一听说我家是做这行的,就没有下文了,后来我自己扎纸人,更没有男人理我了。
既然是做梦,我就不管那么多了,捏了捏他的脸,说:“帅哥,你长得真好看。”
他笑了笑,笑起来更好看,眼睫毛很长,我还没欣赏够呢,他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有些脸红,但一想这是做梦啊,脸红个什么劲儿,我都二十三岁了,再过两年都是剩女了,做个美梦怎么了?何况他长得这么帅,恐怕那些电影明星都比不上他,这样的梦也不是天天都能有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宠物。”他的声音特别好听,低沉有磁性,我胡乱地答应着,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拍了拍脸,没想到我居然会做这种梦,可惜啊,要是现实中我也有这样好看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去厕所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我居然变好看了,真不是我自恋,皮肤也白了,眼睛好像也稍微大了一些,感觉连肚子上的赘肉都少了好多,以前我是有小肚子的,还有个小小的游泳圈,现在都没有了。
我有点小得意,再这么瘦下去,我就成名模身材了。
可是,怎么感觉小腹有点痛?难道是大姨妈来访了?
我也没太在意,照常开店做生意,没想到晚上一睡着,又梦见了那栋别墅,还有那个好看得不得了的男人。
第二天一照镜子,感觉自己又好看了一些,这种梦还有美容的功效?
我正欣赏呢,忽然发现我脖子上有一团红的,再往下看,发现身上到处都有这种红的,特别是胸口,非常多,腿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怎么回事?
我没吃过猪肉,但还看过猪跑,这不就是书上说的那什么吻痕吗?
难不成那不是梦?
再仔细一想,我吓得脸都白了,怪不得我觉得那别墅很眼熟呢,那不就是我扎的纸房子吗?照着国外的庄园扎的,要价三千,放在店里很久都没卖出去,那天卖给那个开马萨拉蒂的土豪了。
等等,那屋子里的家具不都跟我扎的一模一样吗?还有我梦里穿的低胸连衣裙,不就是我当时给纸人画的吗?
我见鬼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找出中年男人留给我的地址,打了个车过去,是一处私人墓地,修得特别豪华,还立着两只石头狮子。
我找到墓碑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墓碑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男人,不就是我前两天晚上梦到的那个男人吗?
墓碑上写着:周禹浩之墓,生于一九九零年,死于二零一五年。
他已经死了一年了!
突然,我看见照片上的年轻男人似乎对着我笑了一下,我吓得连忙爬起来,头都不回地跑了。
我不敢去店里,直接回了家,我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我做这一行两年多了,曾经有人让我仿照活人扎纸人,据说那是一对青年夫妻,刚结婚不久,老公出车祸去世了,老婆一连几个晚上都梦到他回来,说舍不得她,要带她走。
老婆吓坏了,她家老人是懂行的,带着她找到我,要我照着她的样子给她扎一个纸人,然后在纸人背后写上她的生辰八字,到老公的坟上烧了,让纸人代替她去陪她老公了。
用纸人代替活人的事我听得多,用活人代替纸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忽然我听见卧室里有声音,我吓了一跳,难道是梦里的那个男鬼跟来了?还是有小偷?
我战战兢兢地问:“谁?”
卧室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我惊讶地问:“熊睿?你怎么在这里?”
熊睿是我的表哥,他妈妈和我妈是亲姐妹。我这个表哥不学无术,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了,总是和社会上的混混们一起鬼混。
他手上拿着一张银行卡,我又惊讶又生气:“你拿着我的银行卡干什么?”
熊睿冲上来拉着我说:“姜琳,我走投无路了,你帮帮我吧,借我十万。”
第2章 凶狠的表哥
我听他一开口就是十万,气得发抖:“你又去赌了?”
“我跟高利贷借了十万,如果这个星期还不上,他们就要砍掉我的手。”他可怜兮兮地求我,“姜琳,我知道你刚赚了十万,你先借给我行不行?我以后还给你。”
“那十万我早就还给别人了。”我急忙说。
他也急了:“姜琳,你真的要看着我死?你别忘了,当初姨夫病了,我妈可借了一万块给你的。”
二姨在我爸生病的时候的确借了钱给我,但之前我爸身体还好的时候,帮了他们更多,那个时候表哥就喜欢在外面赌钱,没钱了就来问我爸借,也不知借了多少了,从来不说还。
我爸是老实人,脾气好,也不催他,我爸病了的时候,表哥见不到人影了,二姨拿了一万块钱给我,说这是他们家里最后剩的一点钱。
当时我信了,后来我也听到过一点风言风语,说他们家是做水产生意的,那段时间行情好,挣了不少钱。
本来我觉得,只要人家肯借,就该念着人家的好,可是之后他们家总是用这个当借口来问我要钱,那一万块我早还了,之后还零零碎碎借了好几万给他们,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爸的债早还清了。
“我说了没有!”我甩开他,“卡里根本就没有钱,不信你去银行查好了。”
他知道我不会借了,凶相毕露,掐住我的脖子,怒吼道:“你这个白眼狼,说,钱都在哪儿?”
我拼命挣扎:“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我一赚到钱就还给债主了,身边只有几千块。”
他把我狠狠扔在沙发上,转身就去翻我的包,把我包里的东西全扔在地上,只找到了几百块零钱。
他气急败坏地看向我,我害怕极了,惊恐地缩成一团,突然,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脸,嘿嘿阴笑道:“没想到你最近变漂亮了嘛,像你这样的,在夜场里一晚上能挣好几千。只要你去夜场当公主,用不了多久就能帮我还完钱了。”
“你疯了啊?”我用力推开他,“我可是你的亲表妹!”
“去你的亲表妹!你连钱都不肯借我,我没你这种白眼狼表妹,走,现在就跟我去找李哥。”他过来抓我胳膊,被我狠狠踢了一脚,他大怒,骂骂咧咧地扑上来:“居然敢踢我,老子先教你做人!”
说着就来撕我的衣服,我拼命打他,被他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打得我头昏眼花。
就在最危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接着他捂着脑袋后退几步,手指缝里全都是血。
我放在桌上的玻璃花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到了他的脑袋,他大吼:“你居然敢砸我!”凶神恶煞地朝我扑过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在地上,碎玻璃渣子扎得他满脸满胸膛都是。
他惨叫着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给我走着瞧!”
走时他还不忘拿走我钱包里的几百块零钱。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桌子隔得那么远,花瓶难道是飞过来的吗?
我客厅里有一面穿衣镜,我抬头朝镜子看了一眼,忽然看见我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是周禹浩!
我尖叫一声,他的手一下子伸过来,勒住我的脖子,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非常冷,冷得我不住地发抖。
“你居然敢逃。”他很生气,掐我脖子的手在收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明天就给你扎五个,不,十个纸人,全都画上最当红的女明星的脸,保证你满意。”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四周的空气陡然降了两度,他放开了我,我还以为逃过了一劫,正想松口气,他又再次把我抱了起来,一拳打在我耳边的墙壁上。
“但我只想要你。”他在我唇边低声说。
我觉得非常委屈,哭得连声音都哑了,心中满是绝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胸口,然后说:“你是我的宠物,这是你自己答应过的,绝对不能反悔。我要在你身上做个标记,提醒你不要在外面招蜂引蝶。”
胸口一阵剧痛,像被火烧一样,我惨叫一声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痛得钻心。
我扒开睡衣,发现胸口多了一个纹身,黑色的六角星,像刚纹上去,周围还有些发红。
我感觉很屈辱,在周禹浩的眼里我和一条狗一只猫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玩物,想打记号就打记号,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我当然不甘心,我才二十三岁!
山城市有不少寺庙,我听说宏华寺很灵验,寺里的和尚都是得道高僧,说不定有办法。
我匆匆赶往宏华寺,寺庙里已经人山人海,我买了三炷香,在大雄宝殿外面的香炉里点上,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跟我说:“小妹妹,别拜了,拜也没用,佛祖根本不愿意受你的香火。”
我起来一看,我点的那三炷香点是点燃了,但是不出烟,我有些害怕,看了看那说话的人,是个和尚,手里拿了根扫帚在扫地。
“一定是香有问题。”我不死心,说,“那奸商卖的什么玩意儿,我另外找一家买。”
我换了一家店,又买了三柱,拿回来一点,还是点燃了不出烟,其他人的香都很正常,真是邪门儿了。
我抓住那扫地的和尚,带着哭腔说:“师父,为什么会这样?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佛祖为什么不帮我?”
和尚叹了口气,朝那边求签的地方指了指:“我只是个扫地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求个签吧。”
我没办法,只好又去抽签,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诗:解铃还是须系铃人。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我问解签的老和尚,老和尚看了看说:“这个签的意思就是,你现在遇到的难处,别人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靠自己?我要是有办法还来这里求神拜佛吗?
我想见寺庙的住持,结果人告诉我,住持大师见一次三十万起,还得预约,排队都排到下半年去了。
我连家都不敢回了,只好在外面住旅店,但是晚上周禹浩还是找来了,狠狠地惩罚了我,天亮的时候我已经累得连指头都动不了了。
没办法,我只好回到花圈店里,又扎了一个纸人,这次我画上的是正当红的某女星的脸,那女星非常漂亮,说绝世佳人也不过分,希望周禹浩得到她之后,能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别再来缠着我了。
谁知道脸刚刚画好,纸人的脸突然糊了,像是被水冲泡过,我打了个冷战,难道是周禹浩不肯要?
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纸人顺利烧完,说明死者很满意,如果纸人没烧完火就灭了,或者纸人的脸无缘无故糊了,就说明死者不满意,必须重做。
我不死心,又做了一个,还是糊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书上说,鬼缠了活人,是想吸活人的阳气,吸完了阳气,人就死了。难道我注定了要被这个男鬼缠到死吗?
突然,手中的纸人发出啪啪两声,做骨头的篾片全都断了,彻底瘪了下去。
“别白费工夫了。”
周禹浩又来了,他轻轻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说:“再漂亮的女人,都比不上你。”
第3章 被绑架了
如果他是个活人,对我说这话我肯定幸福死了,但他是个死人,他想要的只是我的命。
接下来的两天,我有些自暴自弃了,白天开店,扎花圈纸人,晚上被他纠缠。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他缠了我好几个小时,今天我的感觉很奇怪,往常不到半小时我就累瘫了,任他摆布,今天的精神却很足,我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剧烈的刺痛。
我惊慌起来,大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
“别叫,你眼睛没事。”他按住我,“你听着,我有重要的事要离开七天,七天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你不要妄想逃跑,你已经是我的宠物了,身上有我的标记,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听说他要走,我很高兴,恨不得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他在我后背吻了一下,我便感觉身体一轻,他已经消失了。
“砰砰砰!”卷帘门被砸得轰轰作响,接着我表哥熊睿的叫骂声传来,“姜琳,你个贱人,赶快开门。”
我吓得连忙往身上套衣服,我听见脚步声了,外面有好几个人。
“贱人,在里面偷汉子吗?开门!不然把你门砸了!”熊睿大骂。
我在心里骂了周禹浩一千遍一万遍,早不走晚不走,怎么偏偏我表哥来找麻烦你就走了?
这就是男人,跟你缠绵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一旦有什么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报警,却发现话筒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电话线居然被剪断了!
几声巨响,门锁被暴力砸坏,卷帘门被哗啦一声拉开,熊睿带着几个混混冲了进来,他脸上缠满了纱布,看起来特别瘆人。
他冲我凶恶地说:“你那个野男人呢?”
我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发抖:“什么野男人?这里哪有什么男人?”
“别想狡辩。”他怒吼道,“我在门外都听得到你的叫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冲进店里一通乱砸,我也不敢去阻拦,他们把整个店铺都搜了一遍,确实没见到别的人,熊睿用阴邪的目光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既然你这么贱,表哥我给你介绍个好工作,让你有地方发挥本色。”
两个混混朝我走过来,一左一右拎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拖,我拼命挣扎呼救,周围的店铺晚上一般都有人,我看见好几扇窗户的灯都亮了,但始终没人出来救我。
我被硬塞进一辆面包车,进车的瞬间我就闭嘴了,因为我看见车后座上坐了个人。
一个血淋淋的人,被砍掉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不,他不是人。
他朝我看了过来,我连忙将眼睛移开,混混们把我塞到面包车的最里面,威胁道:“老实点,不然把你舌头割了。”
那个血淋淋的鬼就靠在他的身边,我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路上我都很恐惧,那个鬼很显然是被这些人给砍死的,死之后用这面包车运过尸体,所以他就留在车里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发着抖问。
熊睿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是好地方。”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座KTV的后门,我被混混拽出来,拉进了KTV里,坐电梯上了三楼,带进了一间豪华包房。
一个剃着光头的胖男人坐在沙发上,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还戴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项链,满脸横肉。
“李哥。”熊睿凑上去,陪着笑脸说,“我说的就是她,你看看,她抵不抵得上十万?”
“看看。”李哥怀里搂着两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妖娆女人,一看就是做特殊工作的。
熊睿过来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我抽了口冷气,那李哥身后,居然站了四个年轻女人。
她们,都不是人。
这四个女人的样子都特别凄惨,有的只剩半边脑袋,有的身下全是血,还有一个,全身上下全是烟头烫的疤。
她们全都充满怨恨地瞪着李哥,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但她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无法靠近李哥,我目光下移,看见李哥脖子上戴着一块玉。
李哥仔细看了看我,点头道:“长得还不错,交给娜娜好好教教。”
熊睿很高兴,拿我抵了十万的债,他的手就保住了。
按着我的那两个混混把我提起来往外拉,忽然门开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风情款款地走进来,看了我一眼,凑到李哥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哥的脸色变了一下,朝我眯了眯眼睛,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姜女士,实在抱歉,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得罪了,还请海涵。”
说完又朝按着我的那俩混混怒吼:“还不赶快把姜女士放开!”
他亲自过来将我扶起,表现得很低声下气,让我一阵发毛,他笑道:“没想到姜女士是有后台的人,是我李某人眼拙,姜女士别跟我一般见识。”
后台?我懵了,我一个开花圈店的,哪有什么后台。
李哥拉着我来到另一间豪华包房,一进门,我就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是他!
那晚开马萨拉蒂,让我扎纸人的中年男人!
李哥对他很尊敬,一口一个先生地叫,中年男人始终拉长了脸,不给他半点好脸色,他也不生气。
“你没事吧?”中年男人开口。
我的样子像没事吗?
我忍住朝他怒吼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侧过头跟李哥说:“姜女士还没消气。”
李哥有些惶恐,招了招手,两个混混拖着我表哥进来,扔在我脚边,表哥惊恐地爬过来抱住我的脚,哭道:“姜琳,表妹,我可是你亲表哥啊,你不能害我啊,我今天是猪油蒙了心,你就看在我妈当年借钱给你爸看病……”
我没等他说完,一脚将他踢开,看了李哥一眼,那四个女鬼仍然跟着他。
“要我消气也可以。”我抬起下巴,说,“把你戴的那玉送给我。”
李哥半点都没犹豫,直接取下玉递过来:“原来姜女士喜欢玉,好说好说,这块送你,我那里还有更好的。”
“不用了,这块就行。”我打断他。
中年男人站起身,冷冰冰地说:“姜女士,我送你回家。”
“你到底是谁?”上了他的马萨拉蒂,我咬着牙问,“为什么要害我?”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时候,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中年男人说了这句非常装X的话之后,就再不肯开口了。
他将我送回了花圈店,冷漠地看着我说:“你是招鬼的体质,周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许招蜂引蝶,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直接上车扬长而去,气得我直跺脚。
但我有什么办法?像李哥那样的人物,在他面前都要装孙子,我一个蚂蚁样的小人物,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店,店里被砸坏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估计是李哥派的人,那个中年男人这么拽,才不会为这点小事上心。
折腾了这么久,我是真累了,躺下就睡,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打开电视,就在本地电视台看到了一则新闻。
李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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