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帝国荣光,凝望历史深巷(《BBC英国史》观感之四)

就这样一个岛国,历史绵延数千年,遗风遗址注意保存,历史研究也影响世界。英王宫如今的礼仪一如从前,成旅行者眼中一景。据说,历代英国国王登基典礼仪式,从来就没有改革过。从巨石阵到大英博物馆,从泰吾士河畔至利物浦,许多的历史旧貌,风景依旧。晚清以来,多少国人赴英国学习游历,受英国文化影响。就这样一岛国,居然能够称霸世界三百年。1588年,击败西班牙。1763年,击败法兰西。1815年,参与击败拿破仑法国。1918年,参与领导一战获胜。1945年参与领导二战获胜。值得了解,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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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英国史》封面

三、拍案

    BBC英国史,取材全面,实景为主,解说人仿佛是一名表演艺术家,且行且吟诵。更可贵的,于国史和英雄的解读,从来均无“非好即坏”的二分之法,有赞美也有挞伐。虽于完成于16年之前,至今仍有极大的观赏价值。其中故事,不必复述,有兴趣者,自然会通过观赏了解,自然比文字生动。

    其实,历史,主要的功能,就是解读为什么这样?怎么样?后来?片中关于诸件大事,均不忘记交代缘起。例如工业革命,常人都说工业革命之后英国如何,这是自然而然的思维,但片中更重交代为什么会发生工业革命,此乃历史的最大启迪。截止目前观看,深深领会近代前,都铎王朝时代适时的崛起,于近代英国称霸的意义。一个岛国,英语通行世界,足球网球及规则通行世界,契约和宪章精神通行世界,海军战略通行世界,自由市场思想通行世界,商船和理念通行世界,大学精神通行世界,太多的世界文明创造和传播,难怪每个英国政治家,球星,歌星,影星和经济界人士,见诸世人,油然的自信,内生的从容。试想,一个小国家,本国语言成为通行语言,这是多大的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今天社会,当任何一个民族和国家凭自己的语言和价值观即可通行天下,此所谓真正的文化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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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海军击败西无敌舰队

英国王位的继承,有血腥的宫廷斗争,有诺曼征服这样的战争,有互相的残杀囚禁,但至今的继承,无论男女,也无论来自哪国,哪怕是《王位继承法》颁布之后,总是前后都有血缘关系。以至于前些年,英国考古发掘了一具想不起来哪位国王的遗体,不小心按现代科学方式作了一次DNA测试,公布其血缘有变化,于是有人怀疑出现了其他某种众所周知但又难以启齿的原因,在英国引发了轩然大波。另外有一点,与日本完全相同,无论一千多年国家政治风云变幻,政治斗争,战争动荡,还是内乱外患,从来没有另外的人,另外的家族,另外的政治集团有过取而代之的举动,甚至连念头几乎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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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女王(1702.1714)

即使安妮女王在1714年去世,17个孩子都先她而去,眼看王位继承出现严重危机,议会却通过复杂的世系排列(欧洲王室政治联姻是传统,一贯流行且复杂,如戴安娜王妃这样寻常人家进入王室则为罕见,由此也可侧面感受到其活动和亡故引发的关注和轰动),找了几十位可能的继承人,一一排队,最终不惜在德意志地区的汉诺威选帝侯家族找来继承人,史称乔治一世,这位国王英语成绩差,又特别迷恋网球,又是德国人,英国人也照样膜拜不误。由此,大家也能感受到中国特色了吧,那种频繁的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打江山坐江山的差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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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一世(1714.1727)

四、深思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对人类文明,对历史过往的贡献,对世界的文化影响力,有有形,也有无形。继续温故英国,公路,公园,花园草坪,公寓房,铁路,工厂和工厂制度,博览会,女性解放,普选权,纳税体制(古代政治中政治人物是多是义务的,也就是说自费的),公务员制度,秘密投票制度,纺织业,机器动力,等等,英国人给世界的贡献。当然,也有罪恶的,如黑奴制度,殖民制度,殖民公司等。当然,不利于人类文明趋势的罪恶终归是要淘汰和清算,殖民制度在二战后由美国倡导逐步消除,同时促使民族国家大量崛起。黑奴制度也结束于二十世纪。

生活在现实的当下,回望过去的历史,无论对自己的民族如何惊叹不已,也须尽力地客观和公允,也即放到历史的纵向时间轴和横向的人类文明中观察和评价。假使那么灿烂莫名地消失,无法通过现实之门照亮未来人类行程,那么这灿烂也就只是停留在书斋、课堂和遗址上的落日的辉煌。所谓历史,都是现在和未来主观的选取和传承,惟有经历历史的长河奔流呼啸,却依然闪亮地伫立于河床的那些智慧之石,才是铺垫着人类迈向未知未来的光明之路。观察一个民族历史贡献的角度,起于历史的梳理和回望,但更在于令人面向未来的眼光。

凡读过英国史,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今天的英国是矛盾的英国。既是英雄迟暮,又是雄心未泯。既是特立独行,又是择善而从。既是引领风骚,又是圆桌参与。就能理解为什么英国要脱欧,为什么要从美,为什么要保住传统。

凡权力者,又必控制历史,或让历史消失,或否定过去,或选择性遗忘。因为,历史不仅仅是一面镜子,有时还是魔镜。你从哪里来,其实已经昭示你要去到哪里。有人说,众人创造历史,权力书写历史。所言极是。

就好像读完一本书,其实是观看了15个小时的纪实片。这么一个岛国,是什么原因?可以文明绵延不绝,可以主宰世界三百年,可以影响人类到今天,可以让不同种族的异乡人终身研习它的文化,哪怕是它的语言和发音。又是什么原因?让这种事实的领导和霸权消失,让它面对世界的风云只能作壁上观。英国人怎么看?中国人怎么读?美国人怎么想?哪里是人类的下一站?

也许是伴随着商业贸易,殖民征服活动,信息技术开发与应用,法律文本及文化传播以及文明的交互影响,英语成为世界上最通用的语言,当然使用人口最多的依然是中文。英语甚至也成了国际交往的官方语言,联合国组织和世界各项交流活动的通用语言。有人说,语言是思维的外壳。福柯说,语言存在着话语霸权。是哪些因素使得一个岛国的语言成为世界语言?如果说是基于拉丁语,那么为什么不是希腊,意大利,法国或德国的语言?如果说是基于面积,那么为什么不斯拉夫语言或是俄文,如果说是基于征服,为什么不是俄语或德语,甚至罗马文字。如果是基于占领,那么诺曼征服为什么用法语取代。我想,应该是英国和英国文化,语言拥有的独特性,扩张性,开放包容性。中文显然不仅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文字,独特性更是无与伦比,延绵不绝,一直应用(至今最多简体和繁体之分),且是象形文字,书画同源。但是,似乎,文字或文明,仅拥有独特性是不够的。开放包容决定了扩张性和可传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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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伦敦城

历史,制度,规则,契约,创新,传承,信仰,等等,值得思考的元素还有很多。早上在读到一段盎格鲁 萨克森制造钱币历史的描述中,书里大致这样写道:为了保证英国的钱币必须可以长期通行,拥有信誉,英国在制造钱币中,特别注意质量,样式,工艺,英国人决心把让钱币成为欧洲人都接受且依赖的一种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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