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文丨野狐君子
野狐君子最近离开了故乡,去一个干燥的地方谋生,那里偏僻而荒凉,荒野上有暴烈的紫外线和巨大的风。
唯一美丽的事情,就是当我仰头的时候,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飞机在天上滑行,身后拖着一条细长的白线,像极了宫崎骏在动画片里的场景。
因为荒凉和窘迫,日子过得寂寞而且辛酸,于是我愈发想念遥远的故乡。妻子正在复习,备考特岗教师,我不愿意拿这边的破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只是告诉她一切都好。
生而为人,又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呢。
今天突然有朋友翻到我以前写的东西,然后发信息给我。于是我把这些文字粘贴下来,算是长久的沉默之后的一次更新吧。
那时我住在甘肃天水,宿舍阳台上有一根落雨管。每次下雨的时候,雨水就顺着管道落下来,在拐弯的地方发出巨大的声音。我时常躺在床上,盯着蓝色的窗帘,一边听雨,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正文
写于n年前
北京时间2013年4月30日23时09分,集控时间2013年4月30日23时13分,手表时间2013年4月30日23时18分。
不管怎么样,算是大家期望的世界末日的后一年的四月份最后一天了,节日的前夕。
似乎节日早已离我远去,如同今年的除夕夜,很像。宿舍的小伙子依然去看望他的未婚妻,于是我这里烟、吉他、画笔、电脑,还有思绪,散落一地。
我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听歌,敲键盘,并没有什么不好。
有的时候,一个人也可以很快乐,两个人也可以很孤单;有的时候,一个人也可以很充实,两个人也可以很空虚。
再过两个半小时我就要去上班了,夜班,也已经习惯。
很怕空气突然安静,所以总要弄出很多声音来,音乐声、水龙头声、烟丝燃烧的声音、铅笔在白纸上奔跑的沙沙声。
有的声音悦耳,有的声音悦心,有的声音只是为了给自己听。
很怕朋友突然的关心,因为当他们问我好不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说,还好。
都还好吧,过去的就这样过去着,到来的就这样到来着。
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三十岁的脚尖上,不愿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可是想的依然很多,思想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在我的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怨天尤人的,自怜自艾的,满怀壮志的,默默无闻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呼喊,我听到了,沉默也是一种呼喊。
总在努力地忘掉一些事一些人,总会不经意地忘掉那些事那些人。
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我终于辨别清楚了快感和快乐的区别。
快乐是想象,想象中可以和你天长地久;快感是现实,现实中只能和你曾今拥有。快感是半夜睡不着,疯狂地打电话,疯狂地加qq好友,找人聊天;快乐是睡不着就睡不着吧,看电影、读书、听歌,或者干脆起来洗衣服。
快感是为了多睡十几分钟而错过了食堂的饭点;快乐是提前起床,收拾吃饭,吃完回来再睡,不在乎把梦从中间打断。
坦白的说这些都不是个事,因为三十岁的时候,我懂得用结果来衡量意义。
于是面无表情的听你说没有结果,然后我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再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一个人的生活。
太阳终于忍受不了了,她跟我说以后能不能不要在空间写这样子的东西。
呵呵,可是,这就是我呀。那个再怎么努力改变自己,变来变去,都没有变化的我呀。
不管别人说我是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也好,还是说他们走不进来也好,总之,这就是我的世界呀。
我会突然不想睡觉,于是弹琴,于是画画,于是写诗,如果那些玩意儿能叫做诗。
然而悲催,总是悲催,曲不成调,满纸荒唐,于是冥然兀坐,管他万籁有没有声。
有的时候和同事谈未来,说到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这时候,大家会突然沉默下来,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沉默下来。
那么我就坚定地写写东西吧,不为你不为他。
只为将来的某一天我幸福或者不幸福的时候,看看自己以前这样想过,这样生活过。
把《周一的清晨还在下雨》这首歌推荐给一个相识已久却不常联系的朋友,她淡淡地说原唱没我的声音好听,让我去学学这首歌。其实她并不知道,这首歌曾经陪伴我度过多少听雨的夜晚。
隔了良久 ,蓦地说了句真像,问她什么像。她说回忆往事的时候,想起来的事情,无非都是在这首歌里的。 继而问我听歌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我一愣,是什么?
周末的夜晚又在下雨
我想了一夜你的事情
想我们的相遇
想你的坏脾气
想你紧紧拥抱我的身体
枕头上你的味道一点一点的褪去
外套上也没有你的气息
杭州的夏天每一天都在下着雨
大雨洗去你的痕迹
我正在一边敲打着键盘,写这堆废话,一边听着这首歌和她聊天,那么想到的是什么呢?也许什么都不是吧。只是我自己,因为大家都已远去。
所以说思想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时而泛滥时而虚空。
越来越喜欢平静的抒情音乐,或者狂野的摇滚乐。
我不是不懂mayday,只是我已经老了,看透了太多东西,于是不再喜欢激进荡漾的唱腔。因为荡漾和浮华激情之类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老去,不如预见性地享受这种平静温和的生活。
我所中意的,是盯着一幅画静静看几个小时,或者戴着耳机把一首温柔的歌无数次的单曲循环。或者,和一个人依偎着,听歌、说话、看电影,或者什么都不做。
悲哀的是,那个混蛋还不出现或者已经走远。
找的人,走了。
等的人,不来。
我想留下可是力不从心,
我想离开可是前路凄迷。
咳,屠洪纲唱着“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终不能忘”。其实,这是我把指尖放到定冷水泵上感受轴承温度的一瞬间想到的。好吧,superman也有迷茫的时候。
有一次和朋友调侃谁更倒霉,大家列举出种种狼狈、委屈、压抑、心碎。最后得出结论,原来大家一样凄惨。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认为自己是惨之极品,不过是因为别的倒霉蛋还没有发言。
于是嬉皮笑脸地说,碎了的还会慢慢聚拢的,因为万有引力定律和分子运动。
前阵子身体出了点状况,我吓得一塌糊涂,自以为是得了不治的绝症。于是剃了光头,疯狂地把丢下的武术捡起来,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好了。
于是心里很压抑的时候,会突然趴到地上一边卖力地做俯卧撑,一边大声地给自己喊一、二、三、四……嗯,我承认很有效,慧剑斩心魔也不过如此吧。身体的机械运动可以消除精神上的臆魇。
两点半下前夜之后,我总会在宿舍楼下的篮球场做几百次单调的踢腿冲拳练习。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总是太善变,因为怕周围的东西突然改变或者永远不变。
我还是我,不愿意生活总是这么沉默。我不再说有一天我将离去也不再说把我埋葬在这里的话了。只是该离开的时候,我会离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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