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行（一）

5月5日

早5：30起床至9:00许，办完所有杂事，挈妻将行李，至新密西站乘大巴，约80分钟抵郑。妻去自助取票，然后一起进站，坐定，距开车尚有一小时。

口渴，打水，太热，无法即饮。应该在家带点凉开水一兑就好了，缺乏经验，百密一疏。

就着油馍牙儿，吃了苹果和香蕉，稍解饥渴。

火车K1240准时开车（实际提前约1-2分钟）。

这次买的是卧铺。我和妻是12号的中上铺，我们正常就位。

邻座11号三人，也值得一提一记。

小伙子买的是下铺。另两位是一对父女，女儿有四十多岁，老人应该有七十开外（后来我问了78岁），且身体羸弱，显然是爬不上中铺的，更不用说上铺了。那女的就与小伙子商量，小伙子极大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女方补了小伙子差价，事情就此商妥。

小伙子说他买票时就不想要中铺上铺，想买下铺，还跑到火车站买，才买到。

我说人说不如天算，你买了下铺不一定会享受到，像这情况！小伙子说要不是老人，他才不会让！

实际上，这样的事，火车上经常发生。记得五年前，我和卫东一行去厦门，卫东身体不好，就曾与下铺的小伙子换了。

这才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出乎意料！

列车12：30始发郑州，大约明天凌晨2：00抵达杭州。历时长达14个小时。漫漫旅途，怎一个“漫”字了得？！

其一颠簸劳顿。其二燥热。其三污浊。其四吵闹。

古人云车马劳顿，今亲历之，实味之深矣！先是拉一拉杆箱在县城并不平滑的马路上“翠华摇摇行复止”。路面时而起台儿，时而即须提起颇重的箱子；人行道多由花砖砌成，还得时时把握拉杆箱两轮的平衡，很是拿捏，不像想象的那样轻松，尤其轮子与花砖凹沟摩擦的分贝较高的噪音，让人感觉尴尬不自在。好不容易到达西站（其实也就是十几分钟），早已青衫龙钟，虽然时令甫入初夏。

上大巴，车未开，空调自然舍不得开，一股闷热的浊气，让人感到憋气烦躁。昏昏欲睡间感觉汗流浃背，衣服紧吻肌肤。莫非没开空调，只是开了冷风？难道是考虑时令还没进入盛夏，怕旅客感了风寒？真设身处地矣！

抵郑后，取票，安检。候车大厅尚未进，就感觉“浊浪”排空而来，只见妻骤然华容变色，惨然？灿然？凄然？一幅不知什么然的表情。

大厅里挤满了众生，座位、过道都是人。站、坐、半卧、还有横躺，大眼一瞧，几难立足。逡巡，徘徊，寻寻觅觅，终觅得一位，我就不客气立马蹲坐下来。一会儿妻也寻得一座。

上得火车，时值中午，直想卧憩。刚迷糊上眼，一个“南腔”女子打电话，全车厢人都得聆听，还好臭长的电话噪音终于停歇。在列车微微颤动摇晃的节奏中我又进入迷糊状态。突然传来一男列车员的大声吆喝，油腔滑调的，江湖卖大力丸似的调子：“道口烧鸡，道口烧鸡，乾隆最爱，慈禧最喜，近销天津，远销欧西。买道口烧鸡，送筷子手套。你要买我就送，送到你心动！你要买我就送，送到你心动！----”

稍微消停了一会儿，一个女列车员，卖儿童玩具，声音不大而悠悠的，也挺烦人的。

她刚走了一会儿，正准备安憩，一声尖锐的，有点花腔女高音，又带点朗诵意味的声音劈空袭耳而来，卖食品的！

你卖食品就卖食品呗，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也没办法你，你又何必那么带劲呢，真是的！可惜了唉，像这样的人才不被赵本山收为徒弟，也得受老毕青睐，上星光大道啊！唉唉唉---

乱曰：

列车成商场兮，旅客变顾客！

顾客上帝思睡而不得兮，不敢言！

商风炽烈兮，岂容你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