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蒂亚红灯区游记 （三）人妖表演一

剧院门口人山人海，持票等侯入场的人已排起了长龙，不是单列而是游行队伍般的四五人一横排，从衣着形态上看大多是大陆旅游客，脸上透着兴奋难抑的神色。泰国的人妖表演各地都有，据说就数巴蒂亚这处剧院最为出色，观摩就成了所有旅行社的必备节目。剧院一年四季人满为患，旅游旺季票难订，现在虽是四五月淡季，人还是多，提前排队是因为剧院内不对号入座。

剧场不大，结构设施一般，灯光音响却不错，并配有同步摄象，时时将演员的特写定格打上舞台旁的大银幕。整台节目属旅游观光型，完全为迎合各国旅游者而拼凑的大杂烩，有西方歌剧小品、流行劲歌，更多的是东亚和东南亚的舞蹈民歌，有朝鲜的、日本的、菲律宾的和印度尼西亚的，还有台湾校园歌曲。大陆的节目也有好几个，居然还上了“血染的风采”。有一个节目颇别致，聚光灯下先见一女演员左半侧身子，脸转向观众举着话筒唱，倏忽之间，灯光又集聚在一男人的右半侧，扭头面对着观众唱，表演的是一个男女对唱的爱情歌曲。如此转换若干次后，灯光大明，原来只是一个演员的“阴阳表演”，左侧扮女人而右侧扮男人，其巧妙在不仅服装打扮不同，脸部发式也异样，更不容易的是声音，该女就女，要男就男。这当然是人妖无疑，一般演员是难于做到如此逼真的。

所有节目“女演员”均由人妖扮演。许多节目是假唱，放的录音与台上歌舞时常不协调，但观众没人在乎，兴趣全在人妖，指指点点，议论哪一位漂亮哪一位不象女人。几位大陆来客很不礼貌，大声抱怨人妖相貌一般，有的连曲线都没有云云。漂亮的人妖其实不少，他们没在台上演出，却是等侯在剧院外面的广场上。演出一结束，他们就花枝招展地四散开来，游客蜂拥而上，排着队与他们合影留念。显然这是演出后必不可免的常规节目，每留影一次几十至一百泰币不等，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人妖是泰国的“特色”，虽不唯泰国独有，邻近东南亚国家甚至日本都有，但以泰国为最，人数众多、历史久远而且从事公开的表演，看人妖是泰国观光的重要项目。记得前两年曾有报道，言及东南亚金融风暴，对泰国影响之巨大之深广亦危及到人妖这一特殊群体，百业萧条之下，这些身无长技而又体力难支一般劳动的艺人，都在艰难度日。这里相当于泰国人妖表演的国家级剧院，旅游观光客集中，尚看不出衰落的迹象，而散布在其他旅游点的人妖则就无此幸运了。在芭蒂亚外海一个小岛上，我们遇见几个从城里来的人妖，他们在此地无处表演，只陪伴游客拍照留念。游客可与他们合影，可单照他们倩影，也可让他们坦露胸部或合影或单照，每张收取二十至一百泰币小费。同去的几位游客慷慨解囊，与一位“最漂亮的”人妖照了好几张，团里女客们站得远远的，带着一脸鄙夷的表情冷眼旁观。

　　观看人妖表演的心态是复杂的，但对许多游客来说，这却是接触泰国色情的开始和过渡。国家级剧院的表演，可能作为反映国家形象的对外窗口，是完全不带色的。其他各种人妖表演场所，可就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了，概言之，都是准色情场所。对泰国色情表演行业来说，人妖参与其中增加了丰富性和特色；而对游客来说，则增加了一道中介、一个心理缓冲带，这究竟不是货真价实的黄色表演，只是人妖。许多大陆旅游团，即便是公家组织的也堂而皇之地进出这类场所，就因为有此心理屏障的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