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行: 阳光灿烂的日子--美浓

 台湾行: 阳光灿烂的日子--美浓

(2009-02-12 16:59:33)

台湾南部近春节的冬季,全然没有台北阴柔的冬雨,毫不吝惜地挥洒着灿烂阳光。这阳光说温柔不够,说热情不足。它风情万种,上午时分还细细腻腻地洒在身上,苏醒的肌肤能感觉到沁人心脾的寒意;中午的太阳就热辣辣的如一个吉普赛女郎,身体在她的拥抱下也变得热烈起来;待到傍晚,阳光又重回平静,夜幕降临,寒风阵阵。


午后的美浓田园在阳光下妖娆无比。这是一个客家小镇,位于台湾南部,棣属高雄县。驱车从台南县的台南市到高雄县的美浓,行径大小山丘,所见的尽是满眼葱绿。然后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在远处浅丘的环抱下,是绚丽的色块: 娇羞的浅紫红搭配含蓄的乳白,它们是我道不出名的野山花。艳丽的金黄波斯菊和青翠的嫩绿麦田冲撞。这一片土地还拥抱着无数的其他颜色,天空的海洋蓝,太阳的黄金色,连周围的青山也层次分明:墨绿衬着嫩绿,偶尔点点樱花的深紫红。再远一点,山的轮廓消失,和如山般的白云缠绵在一起。

台湾最让人惊叹的便是它阅不尽的日然风光。无论小岛建设如何现代化,也总是尊重和依托着岛上生态的发展。藏品70余万件的故宫博物馆,简单的仿古式建筑被一片浓绿青松坐拥;绿树覆盖的北投和阳明山,山间温泉地热冒出的蒸气让青山“仙气缭绕”;宝石般绿色的日月潭,虽没有海的浩瀚,那纯粹的一潭水中之绿就足够让人在岸边久久徘徊。难怪早期的葡萄牙人将台湾称为福尔摩挲 (Furmosa),意味美丽之岛。


美浓,浓浓美丽,她对观者视觉的冲击又比起其他地方更让人惊艳。这些斑斓的颜色像是谁不经意从天空打翻了调色板,却又无意间调出了最协调的图画。自然在这里成为主角,将视野拉近才看见一栋栋造型精致的农家小屋点缀山野田地之中,悠然自得。


据说美浓的“浓”是取义“农耕”的“农”,来源于18世纪初移民到此的客家垦民。直到今天,这里仍是以农业经济为主。不仅如此,工业社会在这里干脆被拒之门外。远离了工厂,美浓的农户们在台湾政府的保护和鼓励下专注的开垦着他们的土地,每到晚冬和春季,他们也种下成片的花海,积极开发美浓的旅游观光业, 鲜花谢去,便被转化为肥料用来种植庄稼。花田间,汽车缓慢而行,更多的则停靠一旁,人们逃离出那一个个束缚的方盒子,纵情于繁花的美丽。无数蜜蜂自顾自地从一个花蕊飞到另一个,身上粘着收获。


一群单车族呼啦啦地从田地的一边自行车道上掠过,他们骑的是时下最in运动单车,打扮也是最in的运动装束,身上的汗水把皮肤染成金色。又有一家人慢悠悠地骑着70年代的老式自行车闲逛,中间一个最小的男孩开怀大笑着骑车从路的一边拐到另一边,划着一个个的S。


不禁想起百年前在开垦时“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他笔下的桃花源早已成了现代人可望而不可及得地方“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可惜故事中的人们是在纷扰的战乱中,才做了没有选择的选择。还有那个被西藏的空寂纯洁吸引的作家James Hilton,他笔下的大地有一个青春永远不会离去的地方—shang-rila(香格里拉)。可惜再一次,故事让人们只能时刻怀想这个空中楼阁。


而此刻,我相信桃花源的存在,相信香格里拉的可能。想象着“一小块地七棵蒜苗”的陶渊明生活。


沐浴在阳光里,我尽情呼吸着五颜六色的空气。恍然体会这自在的青山绿水繁花沃土并非全是自然造物,而是需依靠一代又一代人们的细心照护,不管传统与现代,不管年老与年幼。因为自然,早已在人类社会的急功近利和狂妄自大中远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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