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舞文弄墨的女人应该具备第九感。外三感分别为,灵感,敢怒敢言,或者没有她不敢。——习酒镇赵半仙
(2017年9月8 周五 晴)
原本说昨天就来接我们的先生,晚上八点多才到会县。吃了点宵夜,去亲戚家提收上大包小包的奶粉奶片换洗的衣服后,九点再出发。到他工作的工地,距离还有半小时的宾馆时,已经午夜十二点多。
圆月一路在高速路上照看我们,他开的军绿的皮卡被黑夜刷上了难以辨别的颜色。
我忽然兴奋起来,大声叫嚷着——“月亮月亮……皮卡,皮卡,皮卡丘。”
这是我唯一的童真与童趣。
前排副驾用来放了婴儿车。后排座除开我坐着的空间,全用来堆放我的行李
我把‘我们’的‘们’,抱在怀里。
先生有点嫌弃我带的东西太多。
“你以为我乐意?”我想说。转念一想,忍住,千万忍住,别辜负了这轮美丽的月亮。
他随后又问我带了多少奶粉。
“两天前出门带了一罐未拆封的,现在已经喝掉三分之一。”
“没事,喝完了在这边买。”
‘我们’的‘们’,在怀中睡着,此时闻言,竟然嘴巴咧开个三角形,笑了。
我索然的闭目养神了一阵。
“幺儿(孩子)要半岁了呢!”他说。
“是啊,你要不要掰手指头算算你一共见了孩子几次?”
“前久有段高速公路塌方了,工友们都没法回家。你来这边也好,否则这个月又很忙,又回不了……”
要不是来看亲戚,走到了一半。我才懒得来哩。我想。
“孩子虽小,也要带着多亲近一下大自然。”我说。
“就是嘛,你要多带娃来乡下走走,吸收……吸收一下……诶,吸收那个什么来着?”
“吸收天地之精华,纳万物之灵气。”我替他补充道。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问我,“你还有没有在网站上写文章?”
“没写!”我说。
“也是,就你写那些,谁喜欢看呢!”他说,“我一直没弄懂……看你文章的人,应该都是会写的,他们自己都会写,看你的有何用?”
我被他‘言之有理’的话质问得一时无言以对,“是咯,我刷子又不行!”
“刷子的种类有很多,牙刷,鞋刷,马桶刷……”
“对于你的脑桶,我的刷子的确有心无力,够不着。”我说。
在语言上,先生一向都是讨不了好,捞不着便宜。往往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我也很钦佩这样的精神。
他讪笑了两声,开始打电话。
“帮我留间房,12点多到。”
等他挂完电话,我问,“住那里?”
“猴镇”他说。
“哟,你居然有那个鸡不下蛋,鱼都不卖的镇上宾馆电话?”
“你这话怎么说?”他回过头顾了我一眼,“我来的时候车都开过老半段了,突然想起你们来了没地方住,又折回去要的电话。住近点好,明天七点要早起赶过去,工地上要浇混凝土。”
“看在你说得有点感人色彩的份上!我估且相信号码不是之前用过了就存上的吧!”我说。
据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那么,会舞文弄墨的女人应该具备第九感。外三感分别为,灵感,敢怒敢言,或者没有她不敢。
路途中间停了五分钟冲好了奶粉,边喂边走。
(这反面教材请勿模仿,好在路况还算好,否则太坑洼的路面会使孩子呛奶,呛进肺中是极其危险的。)
先生边开车同我讲,“你看带着你们娘俩,我车速都降低三分之一。”
而我则问他,“那你平时一个人开车开满速,幸福吗?或者说现在减速三分一,你又不快乐吗?”
“主要是要保证你们安全。”
这种不在一个频道的聊天方式的确奇特。其实我原意是问他,这么久没见到孩子,现在孩子在车上有没有觉得快乐多一点。
不过他的回答也没有什么不妥。
倒是我,为什么要说一些他明明听不懂的话?这个问题我也是目前才认识到——这意味着下回要说什么事时,我脑袋里要说的话,经过嘴唇,要实行转码。
会写文章的人都自带灵性与悟性。这个倒是有助于问题的反省。
皮卡开下高速的下道口,他问我怎么为什么闷闷不乐。
“就在你接到我们前的二十分钟,我经过个转盘,一个摩托车嘎吱倒地,后面的小轿车刹不住车就抵了上去……摩的司机倒没事,一下子从地上特技杂耍般的跃离地面……后来我仔细一看,五米远的地方,一个老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120很快来了……”
“所以说你出门在外,切记别坐摩的。”
“现在带着孩子,那里敢……”我说。只是不知道那位老人情况如何了。
下了高速又开了一个钟。终于看见先生把车子停在一个还树着钢筋柱的场子里。
“终于到了!”一路上我险些晕车想吐。
说是宾馆,也就是村民自建楼改装的公寓。我都说了这个镇上连鱼都不卖,还能奢望几星。管它叫宾馆还是酒店,都区别不大。
据先生说,这里离工地开车还有半个钟。
我跟着先生上二楼去前台办入住。
奇怪的是,前台旁边的过道居然传来KTV的声音。我以为我听错了。然后探了头看了一眼,没错,是简易KTV。
“要间通风好一点的……”先生对前台说。
人们永远不知道无意间能透露多少讯息。而先生,自然不会知道我的神经过滤系统一但打开,缜密度能达到多少级。
谁认为我会强行打开过滤系统?当然不是。如果写文章的人,对周围环境和语言信息没有一定的捕捉能力与分析技能,谈何下笔成行?
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警方”列入嫌疑人名单 ,并且已经在心中量刑,准备实行拘捕。
付过押金,他领着我和孩子径直上了四楼。
瞧他熟门熟路的样子,我半开玩笑的问他,“说吧,来过第几个十回了?”
“前年来打过和朋友一起来开了个房,打过一晚麻将!”
“嫌疑人”如实招了供。这个‘如实’的水分,是稍微用嘴巴一吹,水星子立马四溅。
话题再深讨其实就没什么意思,我明知道他在工地有长期床位,我还是顺势打住。
若我想印证到什么程度方可罢休,我自然是有方法的。但是,现在没兴趣。
一路颠簸下来,我累了。何况,有心思去查他的底案,不如睡好了用手机垒篇文章。
再说真与假,虚与实。我没看重。
即使所有的男人们都希望女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生物,好去和谐家园(那是他们想得美,我不认为我是那种愚蠢到为了和谐就去配合的人。赵半仙的仙气虽不同鬼火,被点燃也是很极具破坏力的!)
我之所以不想操心莫须有的事情,是我有更喜爱的事情要做。
对啊——垒字呗。
那么,问题来了,亲爱的读者,你知道我从那个细节开始起疑,步步坐实了“嫌疑人”不是第一次出入此间宾馆吗?
——20170908鼠场镇
(PS答案:从他打电话开始。至于为什么,你们自己想。想不出来你随便打个电话订间房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