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周的笔记综合了一下,写成了这一完整篇,想说的还是没说完。
壹
在读这本书的这些夜里,黑暗和孤寂之中,品尝这些人物的悲欢离合,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被无限地放大。人生短短不过几十载,谁陪你走下去,你又会陪谁走下去,如果有那个人,不应犹豫和退缩,不应瞻前和顾后,几十年后,无论谁人,终会尘归尘,土归土,为何要徘徊不前呢。
这本书被拿来和《飘》相比较,但是个人还是觉得《飘》的经典地位是无法撼动的。但是足以和《飘》相媲美。《羔羊》写的是南北战争前几十年的垦荒故事,关注的是以文斯伦祖这类下层农民小家庭的故事,而《飘》更关注的是种植园主富裕的生活;《羔羊》虽有写南北战争,却是以侧面来写,并不是重点,且是接近结尾的时候一笔带过,而《飘》着墨较多,且关注战争带来的伤害,以及战后重生的状况是斯嘉丽故事最为浓墨重彩的一部分。
第一代垦荒者文斯和妻子西恩养了四个孩子,希恩、贾斯珀、里阿斯和杰克。其实还有一个早夭的女儿伊丽莎白,文斯对这个女儿算是非常想念和遗憾的,她的死就像是他在荒野开垦定居过程中的牺牲品。在此后这些人物的一生中,常常提到伊丽莎白,例如卡蒂和菲尔比被烧死的时候,希恩总在想,伊丽莎白会引领她们去往天堂,会和她们作伴。早亡的伊丽莎白就像是第一个引导后来人进入另一个世界的人。
贰
希恩嫁给了伦祖,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夫妻俩勤勤恳恳在田里劳作,耕种、打猎、开垦。希恩是个非常怕生育的女人,但是她生了两个女儿后又生了一个男孩。十九世纪初的医疗卫生条件远远不及今天,由于生育而死亡是常见的事,也是令人恐惧的事。生第三个男孩卡尔的时候,遇上干旱,伦祖远出,她在生产的过程中,豹猫咬死了猎犬,希恩挣扎着取下墙上的枪杀死了豹猫。那个场景,想象着就很血腥,很艰难。看到这里就特别佩服这个女人。
尽管生产如此艰难,可是希恩的一生生了15个孩子,其中14个是40岁前同伦祖所生,其中9女5男,其中两对双胞胎男孩,一对生下就失去了呼吸。伦祖因为斧头砍到脚后,感染不治身亡,后来希恩嫁给牧师德密·欧康纳,又生了一个女儿。
希恩的一生,为儿女,为丈夫,唯独没有为自己活过。她的悲哀,关于父母,关于孩子,关于丈夫,亦全是自己的。期间有两年间隔时间,她不想再生孩子,甚至有些厌烦生孩子,可是她还是接着一个个生了。这个女人的生育能力,实在惊人,说的不好听,就像狗妈妈一样可以生一窝。
可是,也是这样一个女人,撑起来一个家,以及所有垦荒时代付出的代价。病痛、天灾。死亡,所有的一切,她都要经历,都要克服。她是那个时代无数个辛劳却又坚强的女性的象征。这群女性,包括她的母亲,也许会包括她的女儿,是一群被上帝所抛弃的女性,甚至在佐治亚洲这个地方开垦的人,都是上帝的弃儿,上帝不曾关照过他们,尽管他们也有《圣经》,也会祈祷,但是,这里一开始连牧师都没有,连学校教堂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荒野和森林。而这些只有在德密来到才渐渐发生了改变。
叁
他们的生活所需来自日日夜夜的劳作,耕种、打猎,再到海岸镇换取生活所需,或者可以储存的金币。对他们而言,海岸镇遥远而繁华。
里阿斯第一次去海岸镇交易,就带回了新娘玛戈特。这个新娘开始并不受这个家的欢迎,可是玛戈特是有魅力的女人,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隐忍活着,并与希恩成了可以互相扶持的伙伴。
里阿斯和玛戈特两个人的爱,就像是互相利用,一时的互相吸引,往后注定是痛苦。果不其然,婚后,他们回到村子里,玛戈特爱美爱自由,可是不得不忍受男人的暴力,忍受日日操劳的家庭生活,还要忍受丈夫和别人的女人偷情,并还要养育他们偷情得来的孩子。
里阿斯骨子里是向往自由的,渴望更远的远方,所以才会第一眼就爱上热情奔放的海岸镇姑娘。但是他却也是暴躁易怒的,对妻子看似有情实则无情。这一对的婚姻其实是悲哀的。
玛戈特最后转而与沉默内敛,但沉稳有担当的贾斯珀相爱,并在牧师的见证下结为夫妇(根据《圣经》,兄弟死后,其妻可以嫁给其他兄弟的其中一个人,所以如果宣布里阿斯死亡,那么贾和玛的结合是合法的)。
而出走的里阿斯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最后他们收到了一封来自他写给伦祖的信,信中充满对家人满满的爱意,而他所表达爱的对象不是死亡,就是不再愿意接受。
事实是,他早在出走几年后患病死了,死前都不忘写这样一封信,让家人永远记住他,念着他有一天会回来。
肆
故事中的人物,都活得那么用力,从来不问值不值得。德密告诉希恩:既然一个人的生命转瞬即逝,那我们不妨趁现在多笑笑……年龄越大,所承担的痛苦也会越深越多。可是,没有人能避免。
女儿玛吉难产而亡后,希恩的痛苦几乎达到了顶峰,但她想不到的卡尔还要因为战争而死,即使他们远离战场的中心,却仍要备受战争的残害,死亡或残疾,可是,每人觉得这能阻止他们继续活着,活着就还会有苦难,还会有死亡。
就像作者说的那样:她体内孕育着生命的种子,就像一根青豆荚,到了一定的时间成熟,撒播种子,然后变得干燥,枯死,最后化作尘土。这些普通的生命,充满着佐治亚荒野的诗意,最终也会归于荒野。
这些人的生命,像无数个撞击在历史发展的车轮上的精灵,裹挟着人类的文明进程前行。
2018/7/22 于STU 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