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堡顺从的来到了位于下层区的准备间，与之前那个依靠寂静与单调囚禁并快速软化新来者的‘精神病院’不同，这一层热闹而充满了商业气息，如果抛开这一层不足两米的层高来看的话，整条地下街道充斥着来自两百多年前理发师的小巷……那时候理发师还兼任着医生的职责。
来来往往的人们就像是在挑选晚餐一般，打量一下店面就躺在椅子上，让那些分不清是牙医还是理发师的人用刀子和激光在脸上翩翩起舞。躺椅上躺着形形色色的顾客，修正发型与皮肤保养同时进行，只有极个别的在做全身的消毒准备，一层层的吹淋与消毒步骤看起来像是在准备进入某一个储存着超级病毒并且直接和整栋大楼的通风直接相连的超净室。
在无数个一眼望不到头的笔直回廊中穿行，眼睛偶尔看到的是如同肉铺一般选挂着的假肢，和挑挑拣拣举棋不定的顾客。甚至还有一名女子将两团柔性胶装物摆在自己胸前比划着，老板恰当好处的将一只白光激光笔【注1】对准那两团胶状物，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竟然将白光激光笔的光线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斑，随着激光照射闪闪发光，女子娇笑着用手捶打着老板，一边用细长的猫尾和自己的男伴调情……
撇撇嘴，海森堡拐进巷子身处，看到了真正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情。
“小海参，我们这里除了服务至上这一准则之外呢，还有另一条需要遵守的准则，那就是客户第一。”
顺势望过去，钢化玻璃后面的男孩正在手术，不过因为距离稍远，海森堡只能看到数个机械臂在超净室中来来回回的舞动着，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类型的手术。
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控制室不远，海森堡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屏幕上了解到了这个手术的目的，简单的来说，就是把那个躺着的男孩子变成女孩子。
“登势婆婆，您的意思是客户如果提出变性要求，我们就一定要遵循对吗？”
“哦，当然啊，客户的要求永远是第一位的，这就是我们的存身之道，立命之本”
“容我打断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转化性别的手术太粗糙了……即使能够接驳神经，让受术者能够完整的体验异性的所有生活体验，也没办法改编遗传信息。智人属于两性物种……这意味着她失去了产生雄性激素的器官之后没有配套的雌性器官来产生雌性激素，当然这两种器官都可以产生相应的性别激素和对应的性别激素。但我想，有一种更好的办法……”
“哦？说来听听”
“我记得我曾经在哪里掌握过比CRISPR更全面的基因编辑技术，但是我想不起来了……算了，这不重要，总之通过基因编辑，我们可以利用受术者的体细胞编辑出一个女版的‘她’，和他本人比起来唯一的区别就是性染色体的不同，再通过向手术人体内注射携带着有序凋亡表达片段的逆转录病毒……”
“长话短说……”登势婆婆颇为不满的看了海森堡一眼
“简单的说，我们先根据受术者的本来身体出来一个女版的受术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性染色体不一样。然后我们通过病毒改变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的性器官系统而有序的凋亡，就和青蛙的尾巴一样……他的身体会‘认为’性成熟就是让现在的性器官死亡。所以当……”
“所以当他真正长大的时候，他的性器官就像是蝌蚪的尾巴一样消失，而她的性器官就如同青蛙的四肢一般长出来了？”
“没错，您完全get了我的point of view……这期间不需要手术，完全不会留疤，而且……更妙的是，具有全套的生理功能……使用起来快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从遗传学角度来讲，她就是一个完整的女性，只是发育的路程有点波折而已……”
“哈哈哈哈，发育路线波折！这个形容我喜欢！海参煲我看好你哦，这个客人的全套服务就靠你了，需要什么设备跟我说……”
“好的，具体的采购清单会发送到您的终端。”
目送登势离开手术室之后，海森堡看着仍然没有清醒的年轻人，开始思考非常具体的问题。比如每天需要派出体外的尿液差不多有1000ml到1500ml左右，但在这个‘波折’的发育过程中，受术者会经历尿道的逐渐消失……这种情况堪比铲平高耸的雅拉玛西山峰上掏出来一个豁口之后再挖出来一个玛利亚娜海沟……
不过……这都不是大问题！
“小帅哥，姐姐听说你可以把他变成完整的女孩子？”
“没错，是这样，你是谁？”
海森堡有些意外，他在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人，显然他看错了。这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给海森堡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刚才是站在什么地方呢？还是刚刚在思考的时候进门了呢？海森堡有一个隐约可见的想法，但是他那微不足道的想法随着对方的进一步行动灰飞烟灭……
“我啊，我是那孩子的姐姐哦”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海森堡才意识到背后有人。
“手术知情同意书签了吗？没签我怕你砍死我。”
“怎么会呢？我可不砍你这样的小帅哥……”
“所以，作为监护人的姐姐陪同可爱的弟弟前来进行一系列操作，并且将可爱的弟弟变成妹妹？”
“没错”
“我需要知晓受术者接受手术的目的，你得提供一下受术者——也就是你弟弟的性别认知和其他一些我认为必要了解的信息，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会将表格发给你，由你填写。”
真纪脸上的微笑更明显了，面对咄咄逼人的海森堡没有漏出丝毫不快的神色，就像是毒蛇在撕咬猎物之前为了让尖锐的毒牙伸展完全而裂开嘴角展示出撩人的微笑。
“好啊，你是第一个这样向我要联系方式的人……所以，我拒绝。你认为必要的信息在登势看来不是必要的，所以我也不必要提供……你所要做的只是完成这件事，其他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注1 激光一般情况下为极为纯粹的光，此处的白光激光笔意味着将不同波长的激光笔糅合在一起之后射出，因此显现出白色的光。大家理解成普通激光笔中的加特林激光笔吧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