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浑水很深，我们无路可退（一）

    “感觉很诚恳是好事，不需要发誓那么幼稚，本以为可以就这样随你，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我怕太负责任的人，因为他随时会牺牲，爱不爱都可以我怎样都依你，连借口我都帮你寻，与其在你不要的世界里，不如痛快把你忘记，这道理谁都懂说容易爱透了还要嘴硬，我宁愿留在你方圆几里，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感觉会压抑的样子，勉强也没什么意思，我不算很自私也越来越懂事，爱你只是我的事，与其在你不要的世界里，不如痛快把你忘记，这道理谁都懂说容易爱透了还要嘴硬，我宁愿留在你方圆几里，至少能感受你的悲喜，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能陪你，我在你不要的世界里，何苦不找个人来代替，可惜我谁劝都不听，我宁愿留在你方圆几里，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爱不爱都可以我怎样都依你，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我的爱扩散在方圆几里，近的能听见你的呼吸，只要你转身我就在这里……”

　　每当睡不着的时候，高辰就习惯了开着音乐，单曲循环一首歌。《方圆几里》的歌词与旋律早已烂熟于心，却还是不厌其烦地去听。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每个人的歌单里总有那么一两首舍不得删除的曲目，不厌其烦地循环了很多遍，每次都能听到泪流满面。一年了，你真的不打算去打探她的消息吗？”唐雨青推开了病房的门，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落寞的高辰，忍不住问道。“雨青，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谢谢你！”高辰看着唐雨青，除了感谢，想不出更好的说辞。“高总，换位思考，如果是我，你不也一样吗？我们之间，不需要说感谢。生疏客套的话在我们看来，太虚伪了。”唐雨青笑着回道。关于过程，谁都没提。有一种默契，叫做心知肚明！

　　“雨青，最近几天，关于公司里的应酬，你不要出席，随便派个员工去。你照常去上下班就行了。”高辰交代道。“高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同闫医生谈过了，他说……”唐雨青欲言又止。“雨青，如果我说，我是自己弄成这样了，你信吗？”高辰关了手机里的音乐，说道。唐雨青愣住了，随即便明白过来。“看来，这趟浑水很深，高总，我们要注意了，切不可掉以轻心。”“雨青，你退回去吧！”高辰看着唐雨青，认真地劝说道：“你是个女孩子，不需要承受那么多。等过了这几天，回分公司去吧，和馨雪一起安稳过日子。这条路上有我一个人坚持就够了，你们俩安稳后方，我们依旧可以相互配合。”“高总，每个人都会累，谁也不是万能的神。就是神，还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能太自私。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无怨亦无悔！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执念，不要劝谁去放下谁，我们是同一类人，彼此相互关照呗！”唐雨青坚定地说道。“雨青，你好傻！何苦如此呢？”高辰叹息道。“高总，你又何苦如此呢？你抛弃了安逸的生活，违背了父母的意愿，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你后悔过吗？若说曾经的你是为了能够与紫微相配，那现在呢？我们回不去了，也放不下了！”唐雨青一阵苦笑，说道。高辰没有再劝说，这条路，他们注定了无法回头，无路可退。

　　“紫微，就算你离开了我，我依旧愿意为你放弃这世间的三千繁华；我的右手边空出来的位置，唯你独有！”高辰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自残的时候真没觉得有多狠，现在发觉，手腕上好痛。拿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猜测，高辰并不觉得后悔，爱给了一个人，今生为此沉沦。

　　“高总，我去喊医生。”唐雨青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雨青，别去，陪我说说话吧！”高辰阻止道。“麻药用多了，大脑会变得迟缓。这样就很好，陪我说说话。我想她了！我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我爱她的心。事实证明，我错了。网上说，忘记一个人有两个条件。时间和新欢！我花的时间太短了吧？新欢？当我发觉酒里被下了药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能对不起紫微。我不知道是谁在我的酒里动了手脚，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能碰除了紫微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我在自己的意识快消失之前，我割断了手腕，下手有多狠我自己都没觉察。我爱紫微，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我答应过紫微，我会忘了她，但我没有答应她，这期限是多久……”高辰的语气里有了伤感，眼角开始湿润。“高总，爱太深也不是好事。我不想问你值不值得，对你来说，一切都值得！”唐雨青听从了高辰的话，坐了下来，“我只是为你后怕！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拿命赌一个猜测。我不觉得这是安总的杰作，她爱你，却不会如此对你。换句话说，如果安总不在，你就死了，你知道吗？这件事情要是被紫微知道了，她不会高兴，只会心痛、难过。她心里的负担会更重！高总，紫微不要你爱她如此深，她要的只是你余生幸福快乐！”“雨青，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情紫微不会知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馨雪那边都不要提，把这个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高辰看着唐雨青的眼睛，恳求道。唐雨青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点了点头。

　　“我们都在倔犟着不肯回头，那些温柔，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唐雨青忍不住发了条微博。高辰的付出，程紫微不知道。不是不爱，是深爱！

　　紫忆早产，身体体质很差，程紫微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可还是隔三差五就会跑医院。好不容易，在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紫忆好了起来。安静地睡着了，程紫微终于松了一口气。“紫忆，你要好好的！妈妈这一辈子就指望你了。当初带着你离开你爸爸，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留下你，是妈妈一个人自私的决定。我舍不得放弃你，因为我爱你爸爸。十六岁那年，你爸爸第一次闯进我的世界，兜兜转转十年，我有了你。”程紫微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紫忆的头，那么温柔，眼里的泪水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程紫微赶紧用手擦了擦，却发现越擦越多。紫忆熟睡的样子就像是高辰的缩小版，程紫微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高辰，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后知后觉地知道你为了我，放弃了太多。你本来不需要活得那么累，也不需要爱得那么卑微。安心说的没有错，我在你身边，只会让你伤得更深……”

　　次日清晨，高辰醒的很早，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打开微信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

　　“在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这冬夜里有百万个不确定，渐入深夜或期盼天明，云空的泪一如冰凌结晶了，成雪花垂……”

　　高辰把最真的想法放进歌词里，截取《一百万个可能》的高潮部分歌词来诠释。“紫微，我想你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找你，不打探关于你的消息，可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你。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思念就泛滥成河。”

　　唐雨青回高辰家做了份早餐，带到医院，待他们刚吃过早饭，安心就过来了。

　　“高辰！”安心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踩着高跟鞋，推开了病房的门，高兴地喊道。“安总！”唐雨青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唐……”安心的笑容有些僵硬，随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心对唐雨青的到来很意外，语气并不友善。“安总，雨青是我打电话叫过来的，我受伤了，公司的事情不能没有人管理。”高辰解释道。“原来如此！”安心微笑着点了点头。“唐总，那你去忙公司的事情吧，高辰这里有我。”安心将一大束玫瑰花放到了高辰的床头柜上，毫不避讳地用手探了探高辰的额头，“不发烧了。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高辰没有心理准备，被安心突如其来的举动整愣住了。“安总，高总已经吃过早餐了。既然有你在这儿照顾高总，那我先去公司忙公务。高总，我晚一点再过来，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唐雨青识趣地离开了医院。有安心在，唐雨青知道高辰不会吃亏，因为爱，所以不忍伤害。安心在商场上再怎么女强人，在高辰那里，小鸟依人。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高辰，在你喝的酒里下药的事情，我调查清楚了。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吗？”安心看着高辰的眼睛，底气不足地问道。“安总，我相信你！”高辰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道。安心有些吃惊地看着高辰，她真没想过，高辰如此信任她。“安……”“喊我的名字！”安心雀跃道。“好！”高辰应了。“安心，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所以，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谢谢你，救了我一命！”“高辰，你说什么？”安心终于反应过来了。“高辰，为了程紫微，你值得吗？你知不知道，那真会死人！你怎么就能算准我恰好赶到？如果我晚到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你知不知道？”安心第一次在高辰面前发脾气，声嘶力竭。“高辰，你就是一混蛋！程紫微有那么好吗？值得你用生命去爱吗？我安心哪一点输给她了？就算你不爱我，你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对我。爱一个人没有错，得不到你的爱我不怪你，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我可以得不到你的爱，可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要你给我什么，只要你好好活着！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安心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安心，对不起！”高辰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他轻轻地拉了拉安心的手臂，被安心躲开了。“我不要你的关心，不要你的道歉。”安心抱着双臂哭得很伤心，像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安心，你很好！我承认，我对你充满着感激。我高辰能有今天，你安心功不可没。可是，安心，我不能欺骗你，我的心里只有紫微，我的爱给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安心，你骂我什么都可以，你就是打我，我也不会还手。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所认识的安心，是个女强人，巾帼不让须眉！”看到安心哭得很伤心，高辰心里也不是滋味。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程紫微和安心对比，高辰遵从了自己的心意。安心不理会高辰的话，她哭了十多分钟，然后擦了擦眼泪，“高辰，你欠我一条命！”“安心，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为你效劳。”高辰第一次伸出手，替安心擦了擦眼泪。“安心，不要把眼泪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为他哭！”“我愿意，你管的着吗？”安心昂起头，骄傲地说道。“好了，你身体很虚弱，赶紧躺下，我去卫生间洗把脸，肯定难看死了。”安心借机去了卫生间。“安心，谢谢你！”高辰看着安心的背影说道。高辰觉得好累，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安心出来的时候，高辰已经睡了，安心走到病床边，在高辰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高辰，谢谢你相信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我安心活着，我就会爱你一天。”安心走到阳台上，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立刻将我们掌握的资料送到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