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室,大抵是对一个女子带有侮辱性的评价。
然而这其中有蕴藏了多少的诱惑于其中又未尝可知。
几乎在所有的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女子都是那么温柔贤惠,忠诚规矩。
即使内心如干枯的树叶般,也要守着故人和一堆死物,毫无风情。即使连约定一个来世都那样的奢侈和不可期待。
这些女子是不幸的,
她们只在历史的笔迹中留下一点微痕,
一块块贞洁牌坊,
一个时代的标号。
她们悲伤却不哀婉,却是因为连哀婉的资格也没有。
当然,也有少数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却大多被人扣上了重重的帽子。
“不守妇道”、”荡妇“等恶毒的字眼便随之附身。
甚至用“示街游行”、“斩首”、“沉塘”这些狠毒的刑法来惩罚她们。
一个女子若是与放荡扯上关系,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众人唾骂,亲人晦气。唯一出路怕就剩一死以谢天下了。
荒诞不羁如赵飞燕是被人不耻与唾骂的,“成帝好色”,而这个色无疑是赵飞燕的代名词。
以色侍人,以色祸乱朝政,在那些忠诚的大臣眼里便是天理不容,大逆不道的,
是该诛之而不快人心的,这样的开始就注定了赵飞燕的结局是个悲剧。
当然,最让我们这些俗民津津乐道的还是潘金莲这个貌美女子吧。
本该和矮小丑陋的武大郎安安分分的过一生,却在命运的安排下邂逅了英俊潇洒、勇敢无谓的打虎英雄武松。
砰然心动就在那一瞬间,潘金莲应该是欢喜与羞涩的,在喜欢的人面前,愿为他缝衣、做饭,巧笑嫣然。
然而她的爱意抛给了严谨而不解风情的武松身上,终是悄然陨落了。
在被拒绝的一瞬间,就注定她要背着千古的骂名了,可她又怎么甘心呢?
西门庆出现的恰到好处,她的拿出来却无处安放的心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居所。
就放纵吧,已是得不到爱了,
就放纵吧,已是就这样一生了。
当武松砍向她那一刀时,她或许还是抱着希望的,可还是这样闭上了眼,后人的诽谤与谩骂亦是再也听不见了。
其实我是深深同情这两个女子的,爱是没有错啊,到底错了的是什么呢?
最是无情帝王家,赵飞燕承宠怎么能不小心谨慎呢?
身处劣势,怎能不攻心计。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只能凭着皇帝短暂的宠爱生存。
谄媚讨好,可能是最恶心做的事,却得硬逼着自己得心应手,自然流露。
本就是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关系,纵是有错,但在讨论背叛的双方时,仍是让这个卑微的女子担了所有的骂名。
潘金莲在某方面亦是无辜的。
武大郎确实配不上她,说难听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而且,这本就是一桩契约买卖婚姻,当从一而终不是唯一标准,爱是自由欢喜,我觉得不能怪她。
我时常想:在潘金莲情诱武松时,武松是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呢?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吧,武松是见过世面的人,彼时他的名誉,事业正在上升期,他又怎么会为了一朵鲜花而放弃整个花园呢?
理智不允许他做出越轨的事,他严辞拒绝了,但内心又怎么可能没有小波动呢。
当爱得不到回应的女子遇到一个肯为她花心思,让她依靠的西门庆时,她的坚持就开始坍塌了,她也需要爱啊,纵然她心里有武松,可是也想有那么一瞬间就一瞬间被人宠爱的。
武松愤杀两人为兄报仇,那时他的心里应该有心疼的,爱一个人,才会不惜代价去做有违天理的事。毫无疑问,大郎是两人之间的障碍。
既然武松舍不下的,潘金莲冒着杀夫的罪名替他解决,明知道会被不解,被唾弃,甚至付出生命。
当然,她用错了方式。但她也成功的借她和西门庆的死让武松的愧疚心理得到解脱,她成功的让武松一辈子也忘不了她。
当我们批判潘金莲的时候,谁又能说她不是幸福的呢?
她追求过,付出过,虽然短暂,但比平淡了此一生更有意义。
她不过就是想做大英雄面前的小女人而已。
在所有武侠小说里我最喜欢的是乔峰。
他是真正的柔情铁汉,他爱阿朱,可以放弃名利,爱屋及乌到终生未娶照顾她托付给她的妹妹。他才是懂的爱的人呐。
历史上的这些可憎又可怜的女人,她们或为了爱或为了生存,被冠上不安于室的名目,世世代代。
而“残破之身,何以侍君”,这样的世论大概是更大的悲哀了吧。
彼时,真是幸哉,不安于室,亦是常态。
Ending
后记,这是看了一本评价古代传奇女子的野史时感悟的,书中内容近乎将过错推到女子身上,便想写篇文作反驳。文中措词不当之处望谅解,只是我的个人观点。
我所推崇的并非女权主义,男女平权才该是常态。关于幸福二字,我向来认为是:与有情人,行天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