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代孕究竟应不应该合法化,专家学者当然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前提是心理足够强大,不要怕挨骂。其实挨骂也正常,人类社会的发展本来就是一部观念的冒险史,五百年前如果有人说女人可以穿超短裙露大腿,可能不只是挨骂,甚至有可能杀头。我这样说,并不代表我支持某种观点。毕竟代孕这件事,无论如何以法律规范,对于提供母体的女性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苏菲·玛索主演的电影《心火》,讲的就是一个发生在十九世纪的欧洲的代孕故事。女主角伊莉莎白为替父还债,为英国贵族查理生下一个女儿,并按契约答应不与女儿见面。但是多年之后,禁不住对女儿的思念,她又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来到查理的家中,逐渐唤醒女儿对她的感情。故事虽然以大团圆为结局,但是女主角的坎坷经历与内心煎熬,令人不胜唏嘘。事实上,代孕是一种古老的行为,古今中外,屡见不鲜。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代孕事件,发生在北宋真宗年间。
公元1009年,宋真宗四十一岁,已经当了十二年皇帝。此前他和后妃们生了五个儿子,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幸夭折了。最令他伤心的是次子赵祐,已经被封为太子,却在十岁那年去世。皇储之位,至今空缺。现在,进入不惑之年的宋真宗必须认真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不能再生下皇子的话,或者生下皇子又再夭折的话,他是不是应该从亲族中选择一个健康的孩子来立为太子?
比宋真宗更急的是皇后刘娥。这位生于四川的平民女子,自打入宫就受到宋真宗的格外恩宠,从嫔妃一路升为皇后,却不曾生育一儿半女。她不想宋真宗立别人的孩子为储,也不想宋真宗再和别的女人生下儿子,因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势必对她的地位产生影响。这倒不是因为她不够自信——她有足够的信心将宋真宗拴在自己身边,但是宋真宗死后呢?谁能保证未来的皇帝会真正把她当成母亲来对待?
情急之中,刘皇后想到了代孕。
那时候的科学技术,自然不可能移植胚胎。所谓代孕,其实就是借腹生子。刘皇后身边有一位宫女,姓李,名字不详,就叫她李氏吧。有一天晚上,宋真宗到皇后宫中就寝。刘皇后命李氏妆扮一新,睡到了皇帝的龙床上。说来也是命,就这么一晚,李氏便有了。十月怀胎之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赵祯,也就是后来的宋仁宗。
不消说,李氏承受了孕育的痛苦,却没有享受当母亲的乐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刘皇后命人抱走,当作自己的儿子抚养。与此同时,一位年轻的妃子——杨淑妃被任命为赵祯的奶妈,也就是养母。
按照中国古代的传统,媵妾侍婢所生的儿子,可以算作是主母的骨肉。因此,刘皇后此举,在当时并没有引起非议。那位可怜的李氏,如果单从代孕获得的报酬而言,倒也不算太差:她先是被封为才人,后来晋封婉仪。宋真宗死后,刘皇后成为刘太后,又提升李氏为顺容,为了断绝她和儿子之间的联系,命她前住永定陵为宋真宗守陵。
情急之中,刘皇后想到了代孕。
那时候的科学技术,自然不可能移植胚胎。所谓代孕,其实就是借腹生子。刘皇后身边有一位宫女,姓李,名字不详,就叫她李氏吧。有一天晚上,宋真宗到皇后宫中就寝。刘皇后命李氏妆扮一新,睡到了皇帝的龙床上。说来也是命,就这么一晚,李氏便有了。十月怀胎之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赵祯,也就是后来的宋仁宗。
不消说,李氏承受了孕育的痛苦,却没有享受当母亲的乐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刘皇后命人抱走,当作自己的儿子抚养。与此同时,一位年轻的妃子——杨淑妃被任命为赵祯的奶妈,也就是养母。
按照中国古代的传统,媵妾侍婢所生的儿子,可以算作是主母的骨肉。因此,刘皇后此举,在当时并没有引起非议。那位可怜的李氏,如果单从代孕获得的报酬而言,倒也不算太差:她先是被封为才人,后来晋封婉仪。宋真宗死后,刘皇后成为刘太后,又提升李氏为顺容,为了断绝她和儿子之间的联系,命她前住永定陵为宋真宗守陵。
宋仁宗赵祯的生母是谁,成为了宫里人都知道的秘密,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从小叫刘皇后为大娘娘,叫杨淑妃为小娘娘。凭心而论,两位娘娘对他都视若己出,母爱是双份的,从来不缺少。公元1022年,宋仁宗以冲龄即位,成为一国之君。刘太后更是亲自垂帘听政,为他保驾护航。
直到公元1033年,刘太后去世,宋仁宗亲政,才有人告诉他亲生母亲是谁。那时候,李氏已经先一年去世了。去世的当天,刘太后晋封她为宸妃,而且听从宰相吕夷简的建议,以最高等的礼仪和皇太后之服为李宸妃入殓厚葬。
刘太后当政的十年,“号令严明,恩威加于天下”,国泰民安,四海咸平,为宋仁宗的“庆历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政治上讲,她对得起这个非亲生的儿子。但是,出于对女主当政的不满,有人添油加醋对宋仁宗说,李宸妃死于非命。至于是谁下的毒手,不言而喻。
宋仁宗痛苦之余,下令开棺验视,却见李宸妃身着盛装,在水银的养护下肤色如生,显然死得安详。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谣言不攻自破。同时宋仁宗还得知,李宸妃的兄弟,也就是他的舅舅李用和,早年和李宸妃失散,以做纸钱为生。是刘太后派人到民间寻访,将李用和召至京城,当上了殿前武官。宋仁宗由此感叹:“大娘娘平生分明矣!”算是对刘太后的盖棺定论,从此对刘家人恩宠益重。
北宋皇室的这段代孕故事,多少还有些温暖的情分。但是到了民间传说和戏曲中,却变得面目全非——
宋真宗的原配皇后死后,刘妃和李妃都怀了孕。谁生了儿子,谁就有可能立为正宫。刘妃与宫中总管都堂郭槐定计,在接生婆尤氏的配合下,乘李妃分娩时由于血晕而人事不知之机,将狸猫剥去皮毛,血淋淋地换走了刚出世的太子。刘妃命宫女寇珠勒死太子,寇珠于心不忍,暗中将太子交付宦官陈琳,陈琳将太子装在提盒中送至八贤王处抚养。
宋真宗看到狸猫,以为李妃产下了一个妖物,于是将其贬入冷宫。不久,刘妃临产,生了个儿子,被立为太子,刘妃也被册立为皇后。不料六年后,刘皇后之子病夭。宋真宗再无子嗣,就将其皇兄八贤王之子(实为当年被换走的皇子)收为义子,并立为太子。
一日,太子在冷宫与生母李妃偶然见了面。刘皇后得知后,拷问寇珠,寇珠触阶而死。刘皇后又在宋真宗面前进谗言,宋真宗下旨将李妃赐死。太监余忠和秦凤的舍命相救,将李妃送至陈州。幸得包拯在陈州放粮,得知真情,与李妃假认作母子,将李妃带回开封。
此时宋真宗早已死去,李妃的儿子已经做了皇帝,也就是宋仁宗。包拯趁进宫向皇后贺寿之机,将李妃带进宫中,李妃才得以与自己的亲生儿子见面,并道出了真相。后来,包拯又设计让郭槐供出真相。刘太后知道阴谋败露,自尽而死。而包拯因为在这一案中立了大功,被宋仁宗任命为宰相。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世人皆知。加上戏曲和电视剧的传播,几乎成为了正史。千百年来,刘皇后被塑造成为阴险刻毒的形象,可以说是蒙上了不白之冤。但是没办法,老百姓对这样的故事喜闻乐见啊!它包含了对好女人的同情、对坏女人的愤恨、对母爱的颂扬、对忠义的肯定、对孝道的坚持,对清官的呼唤,再加上沉冤得雪的大团圆结局,焉能不将吃瓜群众的眼泪赚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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