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野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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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榛哈哈大笑,“简煊呀,你也有今天啊,以前我咋没见你那么民主呀。”

干净的男子,眼睛深邃无波望着自己的亲妹,“真的是狼心狗肺,不知道二老怎么想的,生一个拉低家里集体智商的小智障。”

气得简榛扔他枕头,家里的两个哥哥从小就优秀,自小学起,老师看到她的名字都会有这么一段对话。“简川和简煊是你什么人?”

“是我两个哥哥。”

“那你哥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整个学期下来都很优秀,你要向他两看起啊,简榛。”

不管走到哪里,她的这两位哥哥就是两座大山,一个王屋,一个太行,挡在她这个愚公面前,也挡住了她薄弱的光辉。

“我知道你小心思,惹了小妹我,我不但不帮忙还会搞破坏。”

“我能有什么心思,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你对培培姐……那个那个啥。以我对我哥的了解,那都是快刀斩乱麻,有仇当场报的个性,哪会等到事后还会惦记的,怕你是动了凡心。”

“你这丫头片子,把这胡说八道的能力放到学业上去,还愁考不了高分?”

末了,临走的时候,简煊威胁简榛把陈培的微信号推荐给他,要不然他就这次回去就告诉妈,简榛在中学就开始谈恋爱,不老实。

简榛大喊:“简煊,你知道自己很没品吗?多跟大哥学学,王八蛋。”

陈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叮咚一下,睡意像个胆小的兔子,一下子吓没影了。

她打开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光照亮了她略微憔悴的脸,睡眼惺忪。通讯录一栏,出现了红圈,点开新的朋友,有一个好友申请。

陈培,我是简煊。

简煊收到简榛的推荐已是很晚,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算不算师出无名,他不知道陈培会不会同意,时间一直花在纠结踟蹰上,闭眼横心,发出去的时间已然很晚,他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真发出去的时候,他的心轻快很多,笑话自己刚才的那个样子,活脱脱像未毕业的小学生,有时候人还真越活越回去。

张思荣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大概十点多钟的样子,天色已经很深沉。陈培正刷“绿里奇迹”她正感动流泪的时候,手机突然切换了页面,电话插进来。

“出来,我回来了。”

听到这话,挂在脸上感动的眼泪立马风干不见了,她跳下床,跑到镜子前。眼睛很红,眼泡很肿,她用粉底略盖了盖,涂上香水就跑出去了。

快到大门口,她由跑改成走,款款的超白色的SUV走去。

她手背在后面,走到车门前停在跟前也不自己打开。车窗滑下来,里面的脸虽说有快一个礼拜没见,但依旧熟悉。

朝她笑,替她打开车门的张思荣就在眼前,陈培将他匆忙挂自己视讯的不快当时抛到脑后去了。

张思荣递给陈培纸袋子,德克士的汉堡,鸡柳,鸡翅,鸡块。

“这么多啊,好开心。”

“当时没炸鸡,我就选了其他几样,还给你带了啤酒。”

到现在,陈培依然记得,他带了两瓶啤酒,一瓶是科罗拉,另一瓶也是科罗拉。味道较之国内一些啤酒,陈培更喜欢前者,但终究是酒精啤酒,归根结底,陈培还是不喜欢那个味。

“今晚终于开荤了,你是不知道,我张望这些美味都已望眼欲穿了,昆仑山都被我看出了好几个洞。”

张思荣测过身子,看着她,眼神专注。他新买了一件衣服,银白色的外套,陈培第一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就你还望眼欲穿呢,我看你这几天快似活神仙,呼朋唤友,东奔西走,车子都能踩空。”

他带着笑意说的这话,他言辞间都是带着种温柔,这是温柔的呵斥。他似乎没注意到一直望着一个女生的行为,会给人不礼貌,造成压迫。

陈培迎视他的目光,眼眶里的水色微微泛光,像烟波里的一点渔火,她快要迷失在其中。

车内一片寂静,两个人都没说话,陈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双手绞在一起。

陈培觉得自己要大胆一点,比如这个时候自己就扑上去,一只手撑在靠椅上,壁咚他。然后让他想巧克力一样融化在自己的温度里,这样真好。

顶着色胆,陈培用余光觑了一眼他,不料,被他捕捉到。

“你那样看我干嘛,是不是做了坏事。”

“看你长得好看,就多看了一眼。”

赤裸裸的调戏啊,张思荣笑了,他觉得这女的有意思。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张思荣一股斗志熊熊升起。

“只是想看吗?”他手肘架在方向盘上,歪着头似笑非笑看着陈培。

懒散的陈培在某个心血来潮的时候,是绝对的行动派。陈思荣是在玩火,中学看的小说片段突然钻进她脑里,比如按照小说思维来,她这个时候应该回复一句:男人,你是在玩火。

这也太非主流,中二了吧,陈培只将其放在脑海里过了一把瘾。

陈培突然测过身子盯着他看,眼里狡黠暗生。她突然抓起张思荣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舔了一下,就放开了。很镇定的等张思荣反应,其实内心早在咚咚打鼓。

张思荣左手僵硬,他还没从刚才的一幕中反应过来。他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人抓去,掌心传来湿漉,温热又柔软的触觉。从来没人对他做过这个事,就算他以前的女朋友也没亲过他掌心,这么一个隐藏的敏感区。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要不然她是情场老手,要不然她就是天生媚骨。不管哪一样,都对自己是种致命吸引。

之前跟她交流过,觉得她很单纯,显然一副入世不是很深的样子,有时精明,有时呆萌。如果她刚才的举动,是头次用在男人身上,那她真是个尤物。

做完,陈培脑袋一轰,责怪自己太鲁莽。若是给人一种轻佻的印象,那自己真该死。

她垂着头目视前方,心里很是没谱,她想现在就下车,就挑起话头,说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张思荣抓住她手,把她拉向自己。陈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张思荣笑道:“刚才还很勇猛来着,现在怎么反倒不好意思了。头很重吗,一直垂着,也不怕颈椎受不了。”

陈培感觉到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她心里的鼓声,震耳欲聋。滚烫的雄性气息喷洒在脸上,陈培咽下口水,自觉地闭上了眼。

两片柔软的唇靠在一起,酥麻的触电感,传遍两人的全身。张思荣半蹲着,陈培坐在副驾驶上,手里还抱着德克士。

张思荣抱着陈培的头,撬开齿贝,寻找挑起自己欲望的蛇信子。他想被蛇咬,被蛇缠绕。清空的大脑里忽然有个声音响起:这女人会让每个男人着迷,难忘。

简煊房间的门卡出了些故障,他下楼找前台。前台小妹让他等一下,说是磁消了。

他等待的空隙里,注意到大门外一辆白色的车子,前大灯一直亮着,显然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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