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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气必死于途中。而我最幼稚的理想,是做一个活着回来的[中年少女]。
拥有自顾自的勇气、刨根问底的好奇心、简单真挚的赤诚、天真纯粹的善良、一颗会流泪的心且内里的坚强。
凡我所见所谓成熟,与之相背。
幼稚的盲点在于不知,如此伤害了别人最终将造成自我磨损。
成熟的盲点在于不知自己不知,许是自己受过伤而后伤害了别人。
那些人鼓吹的成熟,时而浮于表面文章,却要叫另一些人丢掉引以为傲的东西为之妥协,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是觉得这也许更贴和某种规则,尽管规则从来不是我的信仰。
于是,套路久了的人类不相信真诚,装模作样的人类不相信真才实学,故弄玄虚的人类不相信真实,假面颇多的人类总要试图摘下别人的面具好证明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于是每一个人,都像在对暗号,寻求理解,找寻同类。 却又一边叫嚣着接纳不同,一边讨伐异己。
可最初的时候,所有的婴儿,都有一样清澈干净的眼睛。
是复杂成就了复杂 ,是简单成就了简单。
你相信什么,你就看见什么。
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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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真是一个,讨厌的要命,聪明的要死,却又将愚蠢进行到底的离奇可爱的群体啊,更是我终其一生的宿命所在且终身无法与之脱离的群体啊。
而我越发觉得很多事情不可说不可解,却又越发的陷入更大的疑惑里,日复一日 。
于是我告诉自己,我不好奇了,我不想要知道了。他们说,这叫做成长,叫做放下,叫做成熟了。可我,不是只做了一件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事情吗?
那么我们是如何互相伤害又是如何成为自己曾不愿成为的模样的呢?
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当一个人类受到伤害,他的本能是保护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而更强的人如果没有受到很好的诱导就会伤害更多的人。可他的初衷其实只是想保护自己,最终却演变成他个体的逾越。
而基于人类恃强凌弱的劣根性,大部分人类通常觉得更强大的人是正确的,于是潜移默化的将之视为行为准则,进而出现一批略强的群体。
这是一系列不可逆的操作。
还有一小部分人类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伤害的后果是更大范围的伤害。于是他们中的极少一部分人站出来发声,另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便如鲍勃·迪伦所言:“人们很少会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只会做他们认为简单的事。然后后悔。”
这样,大部分人类就觉得自己看到了正确。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们左右摇摆,半信半疑,也或者心里早便有了结论,但迟迟不去投票,等一个[枪打出头鸟]意料之中的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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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期许自己拥有与日俱增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的,去为那个我想要的世界投票,可我竟不知为何,一日日觉察到自己这样的勇气的与日俱减,这太糟糕了。
那么为什么要拥有这样的勇气呢?
在一定程度上,每一个人类都不想要彻底脱离“群体”,却又想要与众不同,所以我们频繁提及“平庸”,“平凡”这样的概念,却也频繁的不甘于此。
脱离了群体的人类分为两种,一种是主观上的卓越,另一种是客观上的卓越。伟人,某一领域顶尖的专家,通常是为大家普遍认可的主观上的卓越,而特立独行脱离群体的人是客观上的卓越,而后者可能没有获得大众意义上的“成功”。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两种卓越其实后者包含前者的关系,只是前者看上去更易接受,因为有一个时间尺度的可衡量,这让我想到之前和一个朋友开的玩笑,我说:
“好的作品是需要时间去检验的,可是很不幸,等不到时间检验完作品,创作者就死了,于是大部分‘聪明人’更愿意先逐利,因为简单且成效快。”
但不论这两种卓越哪一种(尤其是后者)都是更需要去认识并处理甚至享受长久的孤独感的,这就需要相当强大的勇气。
而另一方面,一些小众人群的声音就更是需要这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了,比如小众的性取向,小众的性别,小众的爱好,小众的性格等等等等。在它们不为大众接受之前,它就是一件不可为的事情。
可就是有那么一个或者一群人愿意做那只被枪打的出头鸟,而也正是这样看似“愚蠢”的不可为,拓宽了群体的认知边界。
我一直很好奇,是谁又或者是什么定义了“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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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博弈,从未停止过,其实不论对错,也无好坏可谈。或许有时只是在人类这个大群体里,一小部分人想要求得一个愉快生存的机会。小众人群所要求的理解,甚至不是较真的要大众打心底里的认可,而仅仅是接受而已,可就这样两个字——“接受”,有时却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实在是不愿再提及尊重与理解的,太烂大街了,可又时常惊讶于我们是多么擅长于喊口号似的陷入一种[仿佛口号喊多了有些事情就成真了]的假象里,又时常惊叹于我们[将虚拟事件具象化]的能力。比如[教科书式的爱国]与[刻板式关系],具备一定的范式与可衡量性,却丧失了事件存在的合理的多样性。
我不知道[理解]是不是一件极其苛责的事情,只是想,如果不能理解,[尊重]可不可以?出于好奇的[倾听]可不可以?[听进去]而不是[装模作样]可不可以?
我于是越发的意识到,所有美好的品质终将作用于自身,是短时间内的不失态与长远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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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以为很多事情,不是事不关己的时候就该冷漠麻木的,是当这些事情的存在是错误的时候,哪怕我独木难支,但我永远为我所信仰的世界亮灯,而灯之所在,即为信仰与希望所在。
很多年前我总是不太明白,信仰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存在,就像不明白,人类这样的存在为什么要将名字刻入石头求一个永恒,为什么要一边信仰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一边又反复的宣扬相信科学,为什么要存在规则存在伦理,为什么自由不是真的自由,为什么人不可以审判人?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拥有信仰,很多问题也找到了答案。我想是,信仰所在即为敬畏所在,有所敬有所畏,人类就仍旧是[体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