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春节流水帐及杂想

春节要回家。有老父亲在，所谓的家就是他老人家。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执意要在老家度过，我在千里之外，只能抽寒暑假时间陪他。每年冬天，由于农村过冬条件差，父亲都住在姐家。我过年回家的目标都在太原。

　　家有高中生，自然也得考虑儿子的时间。腊月廿七启程，提前做完小家的清洁，购置一些给各家的礼物。今年给老父购了一辆三轮自行车，还要将闲置的电视机带回去——我们平常不看电视，这台电视机陪我N年，开机时间不超过50小时，让它陪老父还算能用得上。这两件物品占了太大空间，购物也就不复杂了。

　　连续几年自己开车回，免去了买火车票的麻烦，也练出了日行一千公里的功夫。对于辗转烟台-太原-运城-烟台，中间需要买四段火车票，且最长一段莫说卧铺，连硬座也不能保证，自驾自认为还是合适的选择。

　　廿七，凌晨四点起床。造饭装车，一家三口各司其责，五点半出发。抬笨重的老式电视，让儿子未受考验的“嫩”胳膊受了点伤害。想避开拥挤的济青高速，走烟台-东营-德州-石家庄路线，在快到东营时再次受惑。荣乌高速临近东营的指示太过于简单，且有误导嫌疑。去年跟着导航绕路经青州又回到济青高速，今年本来走对了，下“北京出口”却久不见其他提示，怀疑中下了高速重找入口，再次错走了去年的错路。老司机，犯了老错误。进入河北，一路雾霾，看来燕赵大地的污染真该重视了。反倒进入我那亲爱的曾经的污染重地山西境内重见天日，由阳泉向北走一条新路，经盂县、阳曲到太原。这条新路又宽又平，是惊喜。由于绕路耽误了时间，老父见天黑了打电话询问行程。

　　廿八，一日休整。将老父接到妹子家，进入过年节奏。姐夫的爹娘要来。老父亲在姐家住的时间长，我们避让，也让姐和姐夫尽他们在那一边的孝心。晚上与哥、姐在妹家齐聚，算是团圆。
　　廿九，带老父回到老家。见了给老父新盖的房子，放下了电视机，安装好了三轮车，带上了老父给我准备的家乡不加胶的粉条。看了四叔、大姑、四姨，折返晋中再看二姑。晚上我和老父睡，半夜他醒了就和我说话，我半梦半醒中半听半睡，他东拉西扯中我随意支吾。
　　三十，陪着小外甥玩大富翁。傍晚与妻带一老（父）两小（儿与外甥）在小区逛，“逼”老父绕小广场走了五圈，他终于发现自己不灵便的腿脚，还能把步子迈更大些，还能一口气走这么多。人老先老腿，发现走不动，更不能停下脚步。

　　初一，开车带老父去中北大学。这所大学，是老父的母校，当年叫“太行第二工业学校”，也是我和妻的第一个工作单位，其时叫“太原机械学院”，后改名“华北工学院”。儿子出生在这里，五岁之前也生活在这里。我在去烟台之前，也将父母接到这里生活了近三年。校园里，到处是我们三代人的记忆。讲好了，只访故地，不拜旧人，中午回家吃饭。路上，经动员才决定动身前往的老父说没有想到还能再去看看，让我一阵愧疚。车游校园中，发现大变样的学校，老的建筑还是尽量保留，记忆还有根在。决定上二龙山看看。扶老父下车，他叹口气说：“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几乎泪奔。年届八旬的老人踏上故地的心态，我无法想象。妻对老父说：“你保持腿脚利索，明年还带你来。”妻和儿登山顶，我拉着老父的手，就在山脚的卵石路上走了一程。他紧抓着我的手，我感受到了他行走的吃力。我给父亲买了拐杖，但他不愿启用，怕一用就离不了了。就这样拉着手慢走，东拉西扯说了很多话。我从来没有和老父手拉手这么长时间。

　　初二，启程回妻娘家。话别老父，一路听广播，都是回娘家话题。五小时，400公里，走得不轻松。开着车老犯困，才想起这是每日晚和妹子妹夫打双升到后半夜的结果。一年也就这几天能打牌，还得等到小外甥睡着后才能进行。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见着老岳母，她即刻指挥，要我将她准备好的物品装到车中。多少年来，我和妻已经习惯了按她旨意当“棒槌”的方式（棒槌者，过份地从娘家取物者也）。妻陪她的娘，有说不完的话和私密的事。

　　初三，妻带我和儿向村北行进，到“中国死海——运城盐湖”一看，近年水位下降很多，也正值枯水期，一片荒凉。一整天，妻陪岳母说话，我犯困睡觉为次日行程储备能量。中午用手机上网看到一篇博文《母亲给儿子的一封信》，颇有感触。人回家了，亲情也要回家。我如此过年回家将时间全交给老人，是对的。又看到“恐聚”这个新词，想着不少人的直白，聚会是为了联络感情以备用得上，很多的不正常的事也就由这种联络生出。有些事情怀念即可，时过境迁，本不必过多穿越，与旧人时常叙新。彼此生活背景已经不一样，共同话语自然很少，陈谷子烂芝麻又有多少可抖？这样的观点若对二十岁上下的人而言有不够意思之嫌，但似我这样的年龄，因为有了年份，该淡的淡了，才能向前走中轻快些。

　　初四，5点起床，6:15再次启程，这次是回我自己的家。连续两年走运城-三门峡-洛阳-郑州-荷泽-临沂-日照-青岛-烟台路线，中间在荷泽小何家过夜休息，顺便将她接上，享受了在我的家乡已经失去的乡村的宁静。今年打定主意走另一条路线运城-济源-……-聊城-济南-淄博-潍坊-烟台，河南济源至聊城有两种选择，由济源再北上进山西经晋城、长治、河北邯郸到聊城，或济源一路向东经平顶山到聊城。行进中选择了前一条路线，欣赏了沿途太行山美景，但由于这条线路山多隧道多，速度上不来，到长治壶关服务区不能加油不得不下高速找加油站，也耽误些时间。然而，这一日的状态颇佳，原打算开车累了就在中间找酒店休息，行进中决定在安全第一的原则下尝试一日1300公里是否能行。14:00进入山东在冠县服务区车中小睡，一路向东18:00在青州加油，21:00回到家中。天黑后进入潍莱高速发现有零星雪粒，想着天气预报次日烟台有小雪，庆幸着初三一天的充分休息。
　　初五晨，睡足后驻足窗前，白茫茫的一片。上网看，多地下大雪。如果中途选择了休息，行程必定受影响了。

　　回到我的家，年也就算过完了。想做的事，逐渐再捡起来，调整状态，新的一年，希望有新的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