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房子再大,也别忘了给自己留一方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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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阳台。舌尖轻触牙齿,从唇瓣吐出这字眼,似山涧的泉水淌过,舒缓、清凉、亮澈、悠长、绵远,带着山里的一丝清新、馨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漫步在城市的街道,我总喜欢仰望街道两旁掩隐在树枝后的小区,漂亮、整齐、和谐,然后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凸出的小阳台,或方正、或椭圆、或弧形、或扇形,有些镂空,有些镶着花边,小巧、玲珑、精致。

方寸之地,悬空在天地之间,让人充满了遐想,饱含了诗意柔情。

一阵风吹过,阳台上晾晒的碎花被单、衣物,随风起舞,跳起了欢快的伦巴,多了丝人间烟火气,让人禁不住想象这阳台背后勤快的女主人。

每当夜幕降临,灯火依次亮起,穿过小阳台折射出来,星星点点,闪闪烁烁,透着暖意,城市的喧嚣一点一点消融,夜色温柔、迷人。

有人不懂欣赏,奢侈地将小阳台变成了一个杂物储藏室,堆满了坛坛罐罐,各色不用的杂物,灰头土脸,长年闲置,免不了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硬是将那一方诗意与柔情扼杀得一干二净。

也有些阳台一眼望去就像一个幽深的洞,阳光攀爬,却暗淡、无光,让人不敢靠近。

一个稍有些闲情逸致的人,小阳台是万万不会浪费的,拾掇得干净、整洁,随意种上一两盆吊兰,整个小阳台生机勃勃,闲时给它浇水、施肥、除草,指尖沾上了艺术的神韵。

早晨翻身起来从卧室信步来到阳台,呼吸一两口清新的空气,瞥一眼绿意盎然的吊兰,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和这座似醒未醒的城市打声招呼,然后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黄昏时分,搬上一把藤椅,闭目斜躺,鼻尖掠过吊兰的馨香,心底漫过美好。也可以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就那样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紧张、忙碌的心灵一点点平静、放松、柔软。似一棵被太阳曝晒了一整天的植物,汲取着凌晨的露水,一点点润泽。

偶尔碰上周末休息,睡至半晌,披着晨褛,迎着丝丝缕缕的阳光,端坐在镂空的白色小桌前,沏上一壶清茶,摆上一两色点心,找来一本一直想看却没时间看的书籍,摊开,吃点心、喝茶、看书,心底一片平静。

前不久,好友在城市的一侧租了一间房子,宽敞,且不贵,但每次去到她家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一天夜里当我和她躺在床上沉默时,我终于发现少了一个可以秉烛夜谈的秘密小花园——小阳台。如果有一个小阳台,就着城市的夜色,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哥们就着两支啤酒,一碟油炸花生米,一口啤酒下肚,内心的情绪瞬间膨胀发酵,那内心搁置的话语如春蚕吐丝般,丝丝缕缕,绵绵密密,扯不尽道不绝,那感情也如陈年老酒,浓烈、香醇,满口馨香。

小时候,我特钟爱院子。夏天的夜里,院子里热闹非凡,田里的青蛙放声高歌,萤火虫打着灯笼到处串门,小蚊虫不甘寂寞到处送吻……老人摇着绕着布边的扇子,开始遥远的回忆,孩子们则搬着小板凳靠在旁边,双手托腮听得异常认真……如今,这些都成了我遥远的回忆。

离家的这些年,我开始眷恋这都市里方寸大小的阳台,不大却精彩。

在这座城市,不管拥有一座多大的房子,一定不要忘了给自己留一个阳台。那是唯一探露在外的一方寸土,似一只田螺唯一探露在外的小触须,柔软、真实,离心灵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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