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一和吴巧儿在一个叫做马孔多的地方安下家,开始过日子了。好吧,既然要改名,索性改到底,就把这个挨着河边的空地叫做马家坡吧。
吴巧儿本以为没有了阴魂不散的刘能,一家几口能在马家坡过着男耕女织的小日子,但没有想到安稳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就因为一群吉普赛人的到来而彻底打破了马家坡的平静。
在我们的印象里,吉普赛人就是一群插着羽毛,涂着油彩的一群流浪汉,充满了神秘感。其实比较接地气的说法是,吉普赛人就是一群靠杂耍和卖艺的江湖艺人。他们肤色深棕,起源于印度,居无定所,一路迁徙,跟我们熟知的游牧名族逐水草而居不同,他们是走街串巷,靠给村镇里的人们杂耍、占卜和卖艺为生。在卖艺的过程中,也将先进地区的文明和文化传播到了所到的落后之处。他们的足迹了遍及世界的每个角落,在中国元代的时候,由于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多次西征扩张,也曾经将中东的吉普赛人当做俘虏带到了中国。
据历史记载,在二十世纪下半叶,也就是1951年到1999年之间,同时也是在王一生活的年代里,吉普赛人已经一路吹拉弹唱,载歌载舞地走到了拉丁美洲,走到了马家坡,来到了王一的面前。
而当时的拉丁美洲,还是一个消息闭塞,思想愚昧的原始大陆。这些领略过先进文明的吉普赛人一到马家坡,马家坡就炸了,确切地说,王一就炸了。
(2)
吉普赛人带来的新鲜事物对于渴望未知文明,富有冒险精神和进取心的王一来说,就相当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艾玛,老神奇了。
其中一个巫师一样的吉普赛人叫周子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一个冶金高手。虽然他后来成为了王一家的一分子,王家还为他操办了后事,但当他刚出现的时候,王家的女主人吴巧儿却对他深恶痛绝,恨得牙根痒痒。
因为每一次周子牙一出现,王一就跟灵魂出窍一样,发一次神经。而每次王一发神经,吴巧儿就得破财。
周子牙第一次带来让王一叹为观止的神奇物件是一个能将各种铁器吸引到一起的金属锭,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磁铁。现在的我们对于磁铁早就见怪不怪,而对于当年的王一来说,却不亚于发现了一种神器。王一不顾吴巧儿的反对,硬是用家里一头骡子和一对山羊换了这块磁铁,妄图凭着这块磁铁,能找到地下的黄金。
当然,王一都快把马家坡四周的土地翻了个底朝天,也啥都没有找到。
周子牙第二次带来一架望远镜和一台巨型望大镜,王一依然不顾媳妇的反对,用两块磁铁和三枚金币换回了放大镜,天天在家拿自己做实验,甚至一腔热忱地给政府写信,说自己发明了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希望政府能够采纳自己的发明,将放大镜用于战争中。
当然,结果是以失败告终,这次王一不仅被灼伤了自己,差点还点燃了自家的房子。
周子牙良心发现,用葡萄牙人的地图和航海仪器将王一手里的放大镜换了回去。不料王一又迷上了天体观测和演算,从此对于家庭的生计不管不顾,老婆孩子在地里干农活,自己闷着头在实验室里研究地球的形状。
你还别说,王一如果换一个时代换一个出生地,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才。因为经过一个雨季的捣鼓,王一激动不已地向家人宣布自己的发现:“地球是圆的,就像个橙子。”
听到这话的吴巧儿脸都气歪了。自己和孩子们成天累死累活地在地里忙活,自己的老公却像着了魔一样,竟做一些不着调的事。如果不是周子牙及时出现证明老王的发现是对的,估计后果会比吴巧儿一气之下摔碎老王的星盘还要严重一万倍。
虽然吴巧儿对王一的不着调已经忍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周子牙却对老王的探索精神心生敬佩,将一间会对老王家后代产生重大影响的炼金实验室作为礼物送给了王一。
结果自不必说,老王立刻迷上了炼金,还从老婆那里连哄带骗地拿到三十多枚金币,妄图将这三十多枚金币变成无穷无尽的金币。
结果呢,吴巧儿的金币变成了粘在锅底碳化后的油渣。你可以想象一下吴巧儿的看到那团黑块时的表情,如果不是真爱,估计王一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但这还没有完。王一实在是一个心思太活泛的男人,只是生错了年代和地方。
(3)
打那以后,吴巧儿一看见吉普赛人就闹心。她试图联合全村的妇女们一起抵制吉普赛人,但并没有什么用。人们的好奇心再次战胜了恐惧。
如果吴巧儿当时知道,这些吉普赛人的物件不仅会让自己的老公发疯,吉普赛女郎还能拐走自己的长子,估计吴巧儿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会阻止吉普赛人进入马家坡,但是可惜吴巧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所以周子牙再出现的时候,王一又一次沦陷了,这次是因为一口假牙。
王一因为假牙的出现丧失了炼金的兴趣,陷入了一种焦虑中无法自拔。他对吴巧儿说,“世界上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那边,在河的那一边,各种魔法机器应有尽有,而我们却像驴子一样生活。”
于是,王一从对磁铁,天文,炼金的痴狂中清醒了,化身为实干派。他带领着全村的男人,准备开拓出一条能将马家坡和先进文明连接在一起的道路。
不幸的是,王一的雄心壮志再一次失败了。
马家坡四周都是水,而自己和所有的人都将被困在这个孤岛上,与世隔绝。王一被这个想法折磨地死去活来,最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集体搬家。
(4)
但是吴巧儿对于王一的异想天开和不务正业的荒唐已经忍到了极限。常言道,忍到无需再忍,就不用忍了。
于是,在王一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时,吴巧儿以死相逼,终于让王一放弃了自己的幻想,将心思从虚无缥缈的幻梦里拉了回来,放在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
王一开始教孩子们读写和算术,也包括继续在孩子们面前放飞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但即使王一的想象力再不可思议,只要吉普赛人所带来的新鲜事物永远都在碾压王一的想象力。
这一次,王一和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了王一认为的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冰块。
要知道拉丁美洲大部都地处热带,长年气温20度以上,在一个天气炎热到插销都会变形的地方,冰块所带来的感受对于王一来说,不亚于我们看见原子弹爆炸的时刻的那种震撼,也更理解王一心中对于所在之处的落后和闭塞的愤懑和焦虑之情。
除了冰块之外,这次的吉普赛人还给王一带来了一个悲伤的消息。
周子牙死了。
(5)
后记:王一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极富创新精神的人,他的智慧远远超过同时代的其他人,如果放到现在,说不定还能因为自己的创意获得风投的投资,成为一个成功的发明家或者科学家。但由于生活环境所限,他的想法和智慧不仅不能被周围的人理解,反而会被当做发疯的表现。这也是王一后来逐渐精神崩溃,疯疯癫癫的主要原因。
超智的人总是孤独的,没有共鸣,没有理解,没有支持,没有信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