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彻夜未归,早上一进家门就被妻子数落了,佳政装作没听见那样做着自己的事。这时妻子再也无法控制压抑了很久的负面情绪重重的给了佳政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离开。在隔壁王阿婆眼里,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佳政虽是个好男人会做家务,也经常帮忙参与居委会和街道部门的工作,但是唯独对自己的妻子少了点关心,不一会佳政也接到了一个电话便夺门而出。
今天的天气晴朗,818弄的居民们都把衣物晾了出来,还有一些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嘎三胡。只有阿六头家门紧闭,里面不时还传出了玻璃摔碎的声音。可这在周围邻居眼里早就习以为常了,到最后每次都是绣菊大嗓门的叫骂声结束了争吵,骂人的话语很脏,甚至带上了祖宗三代。绣菊也走了,今天弄堂里除了阿六头之外大家都很高兴,一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二是不久后这个弄堂就要进行第一轮征收旧改了,这样一来很多人都可以住上新房子改善生活了。
晌午过后,街道里来人了,他在弄堂中央拿着小喇叭说道:“通知通知,所有62年8月18日出生的居民请过来报道!”
有人好奇的提问,街道人员则解释说是动迁前准备工作的一些户口问题。这次广播无意间被阿六头听见了,因为他知道这条弄堂里只有李佳政是8月18出生的,因为小时候他们的弄堂也是818号,佳政生日也是818所有印象很深。他早就因为绣菊和李佳政走的很近而感到反感,阿六头终于推开了两扇重重的石库门。他来到街道工作者的面前称佳政不在,自己是佳政的阿哥可以代替去,于是就跟随去了新健路100号的街道办事中心。
办公室里也好几个熟面孔有几个好像是周边伍福里和益丰里的人,阿六头来到他们身旁边坐下,掏出一包牡丹牌香烟发发。
“街道叫你们来干什么?会不会是动迁的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啊,说生日818的都要来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怪了怪了,不会是身份证日期搞错了吧?”
正当阿六头抓着头皮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个外国人进来了,陪同的是街道里的张书记。只见这个外国人皮肤白皙,鹰钩鼻上挂着一幅圆形眼镜,头发乌黑发亮,走近一看眼睛瞳孔的颜色还是棕色的。
“这不是犹太人吗?”旁边的居民指着那个人说道。
只见张书记吩咐人给几个邻居泡了杯红茶,坐在阿六头他们的对面。他缓了口气又看了旁边的犹太人一眼。
“是这样的,这次把大家叫来是有件历史事件需要和大家确认一下,我接下来问你们几个问题。”
犹太人把红茶端在嘴边吹气,眼睛却一秒不离的盯着他们三个人。
“首先你们都是818出生的,那你们的父母有没有你们儿时的黑白照片?”随后书记和年轻的犹太人对了一个眼神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老照片放在桌上,照片里的男孩只有二三岁,穿一件浅色背带裤,样子十分可爱。两个人上下打量,思考了一会都说不是自己。
阿六头开始暗暗沉思,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刻意隐瞒住自己惊讶的心情,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照片里的孩子就是佳政。
“实话和你们讲吧,这里作为历史上犹太难民聚集地发生了很多故事,以前有个犹太男子和本地女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后来种种原因那个本地女子病逝了,犹太男子回了以色列,孩子被人收养了。现在这个犹太爸爸回来找儿子了。”
说完,三人才恍然大悟。
其中一个邻居突然站起身来抱怨道。“吃饱饭了,我以为什么事情。犹太爸爸找儿子关我什么事,我肯定是我爹娘亲生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个犹太人又看了看阿六头和另一个邻居。
“书记,今天就先这样吧。”年轻的犹太人对着书记说起了不标准的汉语。
“好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如果你们想起什么或者找到照片可以随时来找我谈话。”
走出街道中心的阿六头始终觉得事情有蹊跷便在门口徘徊不定,大约一小时后那个犹太人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出来了,阿六头故意装作等公交车没看到。只见那个犹太人走到马路对面上了自己的吉利牌汽车便开走了,阿六头注意到他刚才在打开车门时候好像掉出了什么东西就走过去一看究竟,阿六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名片看到:以色列鲍姆地产集团董事长秘书几个字眼。
他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左思右想,阿六头紧紧握住这张名片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原来刚才那个是鲍姆的秘书,他是来帮董事长鲍姆找儿子的,如果谁是他的儿子不就发财翻身了嘛。
人生苦短,有味才清欢。早晨还在为家庭琐事烦恼的阿六头突然有了更伟大的人生目标,一个鸿鹄之志的魔鬼计划正在他心中不断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