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有理想

五无

毕业在即,为了75元的毕业照,你和班长揪着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生生争执起来,成功和班长撕逼。

因为一个冤死的真相,你和领导大吵一通,翘起下巴说自己宁为玉碎。然后躺在床上,和着下午炽热的阳光,嚎啕大哭。

2018年6月29日上午,你听见毕业典礼致辞说,为人要谦卑谦逊谦虚。曾经的同桌拿到国外名校Offer,仿佛前途一片光明。你看见很多人笑,于是自己也笑。

体育园、真理钟、水库,哪里的风景好,哪里就挤满学士服和遮阳伞。你敞开学士服的扣子,一阵风吹过来,仿佛不用扫帚,你也可以飞起来。能飞多好啊,你想着,也许梦想能不能实现,都不及飞来得重要。

人是渴求飞的。不必说嫦娥奔月、哈利波特的中外奇想,赚大钱、考取功名、旅游世界、博古通今、喝酒、做爱,几乎样样都充满人想要挣脱现状、破茧而出、振翅高飞的梦想。哪怕是撕开一层纸,两根手指缓缓抽出一根烟,点火,吸,吐,在晕开的烟雾里梦寐不分,都是想飞的。你也一样。

你说,你有理想。噗嗤!旁人还未听清你的理想是什么,嘴角就已经露出不言而喻的笑。他已经有满肚子的经历和论证要告诉你,没人能赢。

理想对你意味着什么?朋友在面试国内某行业首屈一指的工作时,突然问你。仅仅因为自己某方面还不错,就要举着大旗,上面写“我的理想”,然后征战半生,横扫千军,从此天下太平,万人敬仰?还是承认自己渺小无知,哪怕倾尽一生也不会出人头地,毕竟李白和丘吉尔都已经成为传说好多年了。人生就像很多镜头的不断捕捉与记录,从陌上少年走到归园田居沦落人去楼空,记忆和镜头一样都得为了正常运行,删除储存。至于楼,马上空落落等另一出戏上场。理想与人生,其实皆为梦境,毫无意义。

所以你一度得过且过。你泡在温暖的青春偶像剧里逃避冷冰冰的亲情长大,刚高考结束因为捡到一枚四叶草才放怀一笑,你极度抑郁想要自杀却跑到紫色断肠花田中看书看落日,你被愤怒和委屈压倒几乎不苟言笑,你在苦闷和无聊处竭力奔跑想要瘦出腹肌,你满怀忐忑和恐惧走在人群里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你说,你有理想。他信了。

因为他也有理想。他爱书,爱天上的星星,爱可爱之人。他的书桌甚至衣柜里都是书。他常常酸臭又兴奋地讲着各种主义,然后因为一个社会惨剧又遁入千万堵墙之内的地狱。他有时候追着一只蟑螂都可以乐呵半天,痞痞的小胡子也盖不住眼睛出卖的笑。朋友说,你爱上了一个会骑着二八自行车,周末去逛美术馆的人。你说,才不是呢。仰望星空,他说,星星比人有意思。你不说话,傻不拉唧地看着他的背影笑。

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理想,但你却很肯定,在遇见他之前你已经模模糊糊撞到了理想。海拔4000多米,在高山之上不停地转经轮,在头疼欲裂中跟紧一个个求道的脚印;15、30、45、60,平板支撑从零到整,只想着和喜欢的人并肩同行;闭眼、呼吸,感受身边路过的人和风景的气息,把触角伸进他们的灵魂里去,至凌晨5点也乐此不疲……所以,初见的时候,他面对着你倒着走,你看完星星看向他的眼,喜欢,二话不说就袭向心间。你确定这样的感觉,因为你好不容易学习到什么是喜欢,什么应该坚持不懈。

“你不会喜欢那份工作的。” 他见你几次,都这么说。

可有谁一毕业就能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呢?你很不喜欢,很不喜欢他一眼看穿你的不喜欢,还毫不在意。尼采的理想是做一个超人,梵高的理想是找一个爱人,马丁·路德金的理想是解放全世界的黑人,奥黛丽·赫本的理想只愿世界和平,他们哪一个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呢?现实是尼采自杀,梵高抱憾终生,黑人依然活在种族歧视里,世界总有地方血肉炸开在硝烟里。

于现实,理想永远是明月高悬。没有人能真正触摸月亮。哪怕站在月球上的人,也找不到月光,一如没有人能真正怀抱理想。理想本身毫无意义,它只对想飞的人产生意义。尼采想飞,梵高想飞,马丁·路德金想飞,奥黛丽·赫本想飞,他们无一人实现了理想,却改变了一代一代人为自己的理想为世界的美好不断砥砺前行。一个残疾人从轮椅上挣扎站起来,只是想扶着栏杆多走几步路;奔跑在街道上的女孩汗流浃背,也只想按自己喜欢的样子舞动生命;成千上万的女性走出家门,在各个岗位发光溢彩,都是想靠理想更近一点。他们并不十全十美,甚至回过头就得面对现实的一地鸡毛、破铜烂铁。

你说,你有理想。因为你想飞。

人是渴求飞的。不必说嫦娥奔月、哈利波特的中外奇想,赚大钱、考取功名、旅游世界、博古通今、喝酒、做爱,几乎样样都充满人想要挣脱现状、破茧而出、振翅高飞的梦想。哪怕是撕开一层纸,两根手指缓缓抽出一根烟,点火,吸,吐,在晕开的烟雾里梦寐不分,都是想飞的。你也一样。

现实在地上,理想在天上。这地上满目疮痍,姣好的躯壳下虚无和痛苦肆掠纵横。这里粪便和花朵共存,求生的和求死的交织一片,只有那皎洁的月光能唤起沼泽的莲花送香,昂头的鱼甩开滩涂要飞向云霄。

记贰零壹玐年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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